苏羽摇摇头,带着松竹抱着床单被罩冲出去,将布都放在两棍中间,接着让松竹暖竹死死的用线缝合布快两头,做成了一个简易的担架。
苏亦湘指挥着两个仆从抬着担架走到苏怀珺身边,让两人把他放在担架上,然后抬到厢房去。
方才已经差人去请了郎中,孟菀言也听说出事,只披了一件外衣出门,远远的就瞧见了她和急匆匆的家丁:“湘儿!你们做什么呢?”
苏亦湘跑过去站在母亲身旁,乖巧的向她解释道:“娘亲,四哥刚才摔伤了脚,已经叫了大夫来,您放心吧。”
虽说孟菀言与魏月屏有矛盾,但与孩子,她还是分的很清。毕竟她也是刚刚脚伤痊愈,这该注意什么她更熟悉一些。
孟菀言在身后跟着看着,突然拍了拍苏亦湘的肩膀:“湘儿,你上次帮我找到那个大夫很是不错,不如这次也让他来?”
薛念慈?的确让他来更好一些,但他连苏家人见都不见,又怎么会来苏府给苏怀琤看病。
但看着苏怀琤这么严重的伤势,苏亦湘也确实很是担心。尤其这可是因为被她吓到所以才变成这样。
苏亦湘偷偷让暖竹照顾他,半夜三更一个人跑出苏府,朝着薛念慈的小屋跑过去。这一路黑漆漆的,只有苏亦湘手中的一个小灯笼,路上坑坑洼洼,还时不时有几只野猫野狗在路上吓人。
苏亦湘的嘴里真是在狠狠的吐槽着苏怀琤,等他好了若不让他当牛做马,都对不起她今晚的辛苦!
终于到了门前,苏亦湘一阵猛敲门,手都敲痛了,终于叫醒了正在房中熟睡的薛念慈:“师父快!人命关天,求你救救我四哥。”
薛念慈看她紧张的样子,忙让推她出门,接着跟上,衣服都不准备穿,准备朝着药铺赶过去。
苏亦湘却拦下他:“等一下师父,是去苏府,不在药铺,我四哥的脚腕看着是骨折了,不能随意挪动的。”
去苏府?薛念慈方才急促的脚步瞬时停在原地,表情里含着退缩的意味:“骨折罢了,你就去城西找徐郎中去,他就不错。”
苏亦湘不甘心,毕竟这大晚上她走了好远的路过来:“不行师父!我都已经过来了,你还要我再跑一趟城西,时间岂不是都耽误在路上了,我四哥在床上可疼的要命呢!”
虽然苏亦湘很坚决,但薛念慈也格外执拗:“那你就回去的路上,旁侧那条街的王郎中,他也可以。”
苏亦湘气的举起小拳头连番儿捶在薛念慈的身上:“师父!您到底跟苏家什么仇怨,怎么一沾边儿就躲,您不是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人命关天,眼下您却各种理由推脱,师父这也是要湘儿学的吗?”
苏亦湘急哭了,薛念慈拉着她的手宽慰,被她生气的甩开,薛念慈叹息一声,转身进屋。苏亦湘以为他铁石心肠,准备丢她在这里晾着,急着又连喊几声:“师父!”
薛念慈只是摆摆手:“等着,我穿件衣服来。”
师徒二人走在路上,苏亦湘小腿倒腾的极快,小跑似的,但确实也很累。刚走出巷口,薛念慈弯腰,把苏亦湘抱在了怀里:“好了,歇歇吧,看你走的,腿都打颤了。”
坐在师父胳膊上那一刻,苏亦湘身心放松,开心极了,也瞬时觉得腿脚都好酸。
终于到了苏府,薛念慈未从正门进去,竟然直接找到了旁侧的小门,还是靠近苏亦湘她们院子那一侧,发现时,苏亦湘的困意瞬间都消失了。
不过为了防备说错话气走他,苏亦湘暂时选择了闭嘴,安安静静看着他,侧门的下人来开门,见是苏亦湘,便恭恭敬敬行礼:“三小姐,但是,这位是?”
苏亦湘拉着薛念慈的手:“这位是薛神医,四哥脚崴了,我叫他来给四哥看病的。”
看着小姐与郎中亲近,下人自然是当高人尊敬,微微一弓身子,将两人请进宅院。
不过在进门之前两人便商量好,给苏怀琤看病的地方,除了他们三个,不能再有第四个人,薛念慈的出入也都要保密。虽说苏亦湘万分好奇为什么,但权衡之下,还是苏怀珺的脚腕比较重要,爽快答应。
本都守在屋子里的人,都被请到了孟菀言待客的房中,一时之间,这时辰接近子时的时刻,孟菀言的院子里灯火通明挤满了人。
魏月屏得到消息后急忙赶来,但恰好遇着薛念慈刚刚进去,暂时被拒绝探望。门外站着的魏月屏暴跳如雷:“凭什么不让我进去!我可是他娘亲,你们在里面对他做什么?为什么我家珺儿会在这里受伤!”
魏月屏在院中哭嚎撒泼,全然失了平日里故作温婉的形象,但眼下除了对于儿子的担忧,她什么都不考虑。
门外的情况,孟菀言院子里的仆从和丫鬟都尽力的控制着,但也终究要有抵不住的时候,毕竟这不让生母瞧情况,这什么理由都说不通。
还好薛念慈麻利,几下便接好了苏怀珺的脚腕:“是错位,没有断,情况还好,不过这几日万万不可再伤,否则你这脚腕,以后走路都要崴。”
苏怀珺上次是见识过薛念慈救湘儿的情况,心底对他佩服的五体投地,自然心甘情愿听他的,临走也记住了他的叮嘱:“莫要跟其他人讲是我把你看病,只说是一位丑郎中,不敢见人便可。”
这话逗得苏亦湘和苏怀珺都捧腹大笑,苏亦湘帮师父沏了杯茶双手捧着端过去:“师父可不丑,湘儿眼里,师父最帅了!”
虽然薛念慈表面看着云淡风轻只是勾着嘴角笑笑,但最近苏亦湘早就摸透了他,他真开心的时候才会这样故意端着。
等着薛念慈从旁门离开,恰好暖竹冲进来说:“小姐,大夫人来了,不能拦了。”
苏亦湘甜甜的笑着,指了指苏怀珺:“暖竹姐姐,我陪你去把她们接进来吧,我四哥已经好了呢。”
今夜孟菀言的院子里格外热闹,却让母女俩是烦心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