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潇潇,当阳城外的十几里之地,已然变成了血色的海洋。数不清的守军,被枭首伏尸,散落于各处。
足足到了天明,整个战场,才一时变得安静下来。
“武程,军报。”
“陈相,我楚魏联军,共死伤四千余人,当阳郡的十五万守军,尽数剿杀。”
陈九州舒服地呼出一口气,这种战损比,实则是很可怕了。当然,这一切的前提,是他布了一个大局。
“陈相,若不然再用凤凰旗帜,去赚开城门?”司承也笑着走来,内心里,他对于陈九州,可是越来越佩服了。
“司承,这是不可能的。”陈九州苦笑一声。
当阳郡里,亦有几万守军,先前是趁着天色昏黑,好不容易才把十几万守军骗出来。
这一会故技重施,成功率几乎为零。
“陈相,莫非只能强攻了?”
“确是如此。一个时辰之后,立即着手攻打当阳郡!”
司承沉默了会,点点头,开始去布置大军。
陈九州也把武程喊了过来,认真嘱咐了一番。
约在一个多时辰之后。
浩浩荡荡的三十几万楚魏联军,带着满身的萧杀,开始攻关当阳郡。
这一会,大将胡统都死了,临时的一个裨将,根本无法镇住这种大场面。
再加上士气崩碎。
只到了黄昏,几万人的守军,逃的逃,死的死,偌大的当阳郡,终于落到了楚魏联军的手里。
陈九州并没有立即休整,反而让武程带了五万人马,去连番克复附近的几个郡县。
二日的功夫,当阳郡附近一带的地方,尽数落入楚魏联军之手。
……
北山郡,一望无际的赵国大营。
“好!好啊!陈相了不得!”中军帐里,司马默听到陈九州取下当阳七郡的时候,整个人喜得手舞足蹈。
“陛下,当阳七郡太远,即便驰援,一来一回的,也需要很长时间……”
有个大将,犹豫着说了句。刚停嘴,便被司马默冷冷瞪了一眼。
“你以为朕不知道?朕何尝不知道!但你想过没有,我赵国连连惨败!楚魏是我赵国盟友,这一轮的当阳大捷,乃是鼓舞士气尔!”
“你妄为大将!”
那名大将听着,脸色不由得涨红起来。
“退下!”
司马默沉沉缓了口气,重新坐在了主位之上。战事不利,赵国越渐势弱,这是他心底的一块心病。
“司马奕,凤阳郡那边的情况如何?”
“已经在调集大军,辎重和粮草,也积攒了许多。我估计的话,是想与我赵国,打一场持久战。”
“另外……刚才收到了陈相的消息,让我赵国在北山郡外的泥地上,再修建八座土城。”
“修建土城?”司马默怔了怔。
中军帐里,不少大将也都是面面相觑,一时间没明白其中的意思。
土城并非是正规的城市。而是一种简易的营寨,一般会配合拒马鹿角,壕沟,以及防御性的箭塔为主。
“陈相还说,让我等无须再造船。”司马奕犹豫了下,再度露出苦笑。
如今的北山郡里,不过上千条江船。
而北山郡和凤阳郡遥遥相对,中间隔着的,便是一条巨大的凤江。
按着司马默的猜测,两军之间,很可能会爆发水战。但现在陈九州却说,不用造船,只造土城。
“司马奕,这是怎么个意思?”
“陛下,或许是陈相的对策,我等不妨照做。”
“军师,你可知北山郡里,还剩多少民夫,即使要重新调来,也得一个月的时间。战场瞬息万变,谁也说不好,哪一天北燕三国,便会渡着江船来攻。”一个大将冷冷开口。
这一次,司马默并没有任何责骂。
心底里,他也是认同了大将的话,这时候造土城作甚?况且,造了土城之后,还有一大堆的事情要处理。
战事在即,哪里有这么多的时间。
“那陛下,这土城还造不造。”
“先……看看再说。”司马默犹豫了会,又继续开口,“司马奕,你飞书给陈相的时候,便说土城一定会造。”
“陛下,陈相说的,或许有一番道理在。”司马奕沉默了会,只得咬牙再劝了一句。
只可惜,司马默依然不为所动,只觉得是陈九州过于多虑。这等的战况之下,造土城是怎么回事?
莫非北燕的那些铁骑,还能踏在江面,渡水而来?
“去吧。”司马默有些不耐。
司马奕点点头,心底一声叹息,走出了中军帐。
……
与北山郡相对,便是凤阳郡的大营。
此时,慕容盛在中军帐里,好一番痛诉,差点没把陈九州,形容成天降的恶魔。
当然,这一切嘛,都是为北燕不驰援当阳七郡的事情,而做的掩护。
“诸位,着实可恨!”慕容盛紧紧握着拳头,神色堆起了悲恸。
“西陇的援军……终归是晚了一步。事到如今,我等只能齐心协力,先攻克北山郡,继而,便攻入赵国腹地!”
“瓜分赵国!”
在场的许多大将以及小国君,听着慕容盛的话,一时之间,皆是脸色变得狂喜。
即使只能瓜分个半州之地,也足够称帝立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