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相!你可回来了!”金銮殿里,听闻陈九州回楚,夏琥喜得整个人连摔两跤。
鲁长风自立为国,国号为鲁,可谓是触了东楚逆鳞。
楚都里,无数百姓愤慨不已,诸多官吏联名上书,务必要夏琥立即派兵,剿杀反贼伪帝。
“稳重些。”陈九州心底叹了口气,这夏琥,终究还是有些不长进。
心虚地理了理龙袍,夏琥迫不及待地发问,“陈相,现在当如何?”
“李隆呢?”陈九州并未立即回答。
“回陈相,无双候带着一万楚军,已经奔赴天子关,与忠勇侯合兵一处,只待将水路开通,便立即讨杀逆贼。”武程立即出列。
“让无双候回都,另外,通告忠勇侯何通,若非有本相命令,不得出关攻伐。”
“陈相?”连夏琥也惊了,鲁长风立国谋逆,这不攻打,东楚皇室还有什么脸面可言。
“兵力告急,一日后,无双候李隆,务必要带兵奔赴南江四郡。”陈九州语气依旧冷静。
原本的打算,李隆的一万护国营,是不宜离开楚都的,但没办法,南江四郡那边,兵力也不过六万多,实在是太少了。
“异人侯白鸾,带越人本部精兵,亦奔赴南江四郡。”
夏琥懵在原地。
“刘总管,拟旨。”陈九州抬头,冲着老太监说了一句。
刘总管急忙唤来笔吏,拟下圣旨。
“陈相,又、又要打仗了?”夏琥虽然不悦,但也隐隐猜出了什么。
“南梁四十万大军,已经兵临南江四郡,另外,本相没猜错的话,后续还会有各方援军,甚至刺蛟军,甚至是徐国。”
“四、四十万!”仅仅是这个数字,便把夏琥吓得够呛。
他是听说了徐国的事情,但没想到,会严重到这个地步。
两个大国,何苦要围剿一个孱弱东楚。
“听本相说。”陈九州深吸一口气,有小太监递来茶盏,被陈九州一口喝尽。
“这一场会战,乃是我东楚能否生存的根本,若是败了,便再无疑问,东楚必将亡国。”
目光环顾,陈九州一字一顿,“在场的诸位,到时皆是亡国之臣。”
“而陛下,亦是亡国之君。”
“那怎么办?不如咱们认输吧陈相?把南江四郡割让出去。”
“胡闹!”陈九州怒斥。
南江四郡,如今可谓是东楚护国的根本,没有了南江四郡,南梁踏江而来,东楚没可能再来一场火烧连营。
夏琥急忙怏怏地低下头。
在场的诸多文武百官,也尽是一副凝重之色,但不管怎么说,比先前在金銮殿里的那帮墙头草,可要好多了。
“几日后,本相亦要奔赴南江四郡,坐镇三军,所以,本相不在楚都的时候,必不能自乱阵脚。”
顿了顿,陈九州再度吐出一句悲观的话,“若是本相不幸战败,诸位可斟酌选择,良禽择木而栖,无可厚非,本相不怪你们。”
若是战败,以夏侯敬,甚至是徐泊对他的恨意,铁定是要没命了。
“我东楚大军若败,当在楚都再度抵抗,亡士不亡楚!”武程冷静拱手。
其余的文武大臣,亦有不少露出坚毅之色。
这副光景,总算让陈九州稍稍安慰了些。
“鲁长风立国,无非是徐梁挑唆,趁着我东楚危急存亡之时,再添上一把刀。”
“陈、陈相可有对策?鲁长风这个奸贼放出话来,要踏平楚都,以作正统。”夏琥咬牙切齿。
“陛下可先下一封亲书。”陈九州淡淡道。
“亲书?不是圣旨?”
“不是圣旨,亲书里便写,承认夏无伤为鲁帝。”
“这、这如何使得?”
这要是承认了,岂不是说,要和鲁长风那边平分江山。
“陈相,这使不得!”
“使不得啊!夏氏宗庙犹在,安能如此!”
不少老臣,急忙出列劝谏。
“非常时期,当行非常之事。”陈九州语气不变,“本相若能取得大胜,东楚社稷则稳,到时候再削平五藩,不在话下。”
这并非是歪理,东楚内忧外患,而现在,外患已经兵临城下。
“若此时东楚一亡,什么鲁国南梁的,还有何意义。”
站起身,陈九州声音愈渐冷静。
“本相所做之事,无非是为了保全东楚,先帝若知道,定然也不会怪罪。大争之世,若一昧循守陈规,只会越发落入绝境。”
承认夏无伤为鲁帝,乃是一则推恩令。
其中的意思,是让夏无伤大概率和鲁长风生出隔阂,继而拖延东楚危机的时间。
再者,有何通的两万关兵在,应当是时间足够了。
“陛下可还有异议?”
“陈、陈相,朕不知当如何说起。”心底里,夏琥是不愿意的,这要是传到东楚外面,铁定会被人笑掉大牙。
“陛下,哪怕翻天覆地了,只要楚都还在,东楚不亡,我等便有逆转的机会。”
“朕、朕明白了。”
“陛下若觉得心底有结,可去宗庙之处,便说都是我陈九州这位奸相的主意。”
夏琥古怪地点点头。
走出金銮殿,陈九州把武程拉到一边,递出一封亲笔书信。
“武程,想办法把这封信,送到平安郡,亲自交到平安王夏构手上。”
武程并未多问,脸色冷静地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