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乃东楚虎侯,谁敢一战!”
裴峰长枪染血,面色萧杀至极,扬了枪,又把一个冲来的敌骑,捅得人仰马翻。
“怎的围杀不了?不过三万骑?”董虎语气发沉,“这些该死的南人,为何骑兵带盾?”
“不知,应当是那位陈相的手段。”旁边的一个西陇大将,凝声回话。
“压上去,把断后的那什么虎侯,围剿杀死!”
随着一个个西陇军参的催促,四面八方的敌骑,越来越多地聚了过来。
“凿穿敌军!”裴峰浑然不惧。
按着以强胜弱的规律,应该是董虎这边的敌骑冲锋的,却哪里想到,裴峰居然敢先开口。
“还讲不讲道理。”一个西陇大将怒骂了句,驰骋凉州多年,何曾受过这样的屈辱。
“迎战!戳碎东楚小儿!”
“戳碎东楚小儿!”
一个个敌骑,这时候也被挑起了怒火,随着军参的命令,往冲来的东楚铁骑冲杀而去。
“杀!”
三万的东楚铁骑,皆是悍不畏死,即便敌军数倍于己方,却偏无一人退却。
“一介南人,哪里来的好胆!”先前的西陇大将,瞬间叫嚣起来,只仗着身子壮硕,又善骑行之术,便直直往裴峰扑去。
漫起的烟尘之中,不时有骑兵落马。楚士落马,迅速掠身而起,靠着手里的铁盾,挡杀敌人的攻击,继而再寻找机会。
而西陇和北燕的骑兵落马,便只会仓皇地往后跑去,跑到安全的地方。
两相之下,反而是东楚的骁骑营越战越勇。
“便再问你一次,哪里来的好胆!”
裴峰冷冷抬起手臂,手里的白缨枪怒掷而去,还没杀到眼前的西陇大将,连人带马,瞬间被扎翻在地。
扬起马蹄,裴峰伸臂一抓,便单臂抱住了一个冲来的敌骑。
“吼!”
敌骑被裴峰用手一掀,整个往后抛摔。
拾了长枪,裴峰再度抬头,带着残余的两万多铁骑,继续往前扑杀。
“这到底是个怎样的人。”董虎面沉如水。以往打仗的时候,他也喜欢带头冲锋,也见过不少领军的奇人异事。
但像裴峰这样的,他真是没见过。明明身子并不壮硕,却偏偏能爆发出如此可怕的力量。
“速速剿杀虎侯!”
越来越多的敌骑,怒吼着围拢而来。终究是人数太少,不多时,裴峰的骁骑营,便陷入了苦战之中。
一骑又一骑的东楚骑兵,不断倒在泥尘里,看得裴峰睚眦欲裂。
“快,把这些东楚骑兵都杀光!”
……
陈九州骑在马上,在裴峰的掩护之下,终于成功地上了坡,蓄起了俯冲之势。
在他的身后,近乎六万的骑兵,都焦急地等待着命令。
“以冲锋陷阵之志,踏碎北人的骑兵之阵!”陈九州扬手怒指,声音若雷。
“吼!”
在陈九州的命令之下,六万人的铁骑,借着俯冲的速度,纷纷举起了长枪,往前方不远的敌骑,如潮水一般掩杀而去。
听见响动的董虎,这时候也顾不得裴峰了,惊得抬起了头,待看见前方浩浩荡荡冲来的东楚骑兵之后,整个人不可思议。
说句难听的,他甚至没有想过,南人的骑兵会有半丝威胁……但眼下,到底是怎么回事。
南人善船,北人善马。
还讲不讲道理的。
“挡住楚人!”董虎怒声高吼,这等的情况之下,要转头避过锋芒,速度是明显不够了。
别无他法,只能最后仗着北人善马的理由,试图挡杀这几万东楚骑兵。
嘭嘭嘭。
极度的速度之下,杀到的东楚铁骑,长枪所指,不断将一个个敌骑,杀得人仰马翻。
原本劣势的裴峰,仰头大笑之后,也带着余下的骁骑营,加入剿杀的行列里。
“这陈九州,真跟个妖孽一般!”
董虎咬着牙,这一波的冲锋之下,至少有一万多的西陇铁骑,惨死在冲锋之下。
士气近乎被打碎。
董虎哆嗦着手,犹豫了好一会,才不甘地让人鸣金收兵。若不然,只怕死的人会更多。或许只有重新休整了,才能和陈九州继续鏖战。
“退!”
“陛下有令,退军!”
只留下了一拨断后的尸体,董虎不甘地带着余下的十二万余败军,迅速遁逃而去。
裴峰还想追杀过去,被陈九州一时喊住。
“裴峰,穷寇莫追。”陈九州喘了口气,先前若非是骁骑营效死,又借着地势之利,这场鏖战,未必会打的赢。
不过,现在陈九州很生气,都这副模样了,打了这么长的时间,离着也不算远,偏偏赵国那边,当真没有任何反应。
这算怎么回事,长路迢迢驰援,却差点被人卖了。救了一条狗,尚且懂得摇尾巴呢。
“赵国大军呢?”陈九州冷冷皱眉。
“陈相,司马默带着余下的大军,先行入城了!听说那位樊统领想驰援,司马默并不应允。”白宪怒气冲冲。
陈九州面色发冷,只觉得这司马老贼,当真是没救了。就好像一个玻璃心一般,什么天下第一国,什么天下第一盟主,这些虚名,说到底了,也随着赵国的一场场大败,已经烟消云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