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相,看那些残军?”乔忠骑马在前,指着不断往前跑的残军。
陈九州皱了皱眉。
“魏麟,去看看。”
魏麟带着数百骑奔袭而去,不多时,在杀了几个胆敢胡闹的叛军之后,一下子又跑了回来。
“陈相,问清楚了,听说前方不远处,有个头领在发银子,都跑过去了。”
“发银子?”陈九州一时顿住。他知道是慕容鹿,却没想到,慕容鹿的手段,居然是这样。
想想也是,在经过叛军营地的时候,其中的财物,都被人取走了。
不用说,应该就是慕容鹿干的。
“乔忠,去告诉那些残军,就说东楚陈九州,也在收拢残军,若是他们愿意,到时候可入楚地,作为迁户。”
原本就是百姓,不过是受了蛊惑。当然,对于这批人,陈九州在以后,也绝对不会大意。至少,一个两个的,先拉到河安郡,挖个一两年的矿山。
听见陈九州的话,乔忠喜出望外,急急抱拳往前跑去。果不其然,不到一会,便收拢了上万余的人马。
“让他们跟在后面,继续走。”陈九州没有任何欣喜,这一出,是为了遏制慕容鹿的手段。
细想一番,哪怕到了现在,这四处逃散的残军,至少还有几近百万的数量。
若是又被人利用,何其可怕。
“陈相,前面——”
不知赶了多久,听见魏麟的话,当陈九州抬头,远远的,便看见了前方的一大片人马。
浩浩荡荡的,至少有十几万。
陈九州惊了惊。
“陈相,便是那个年轻人,他一直在收拢残军!”乔忠急急伸手,指去前方的一个骑马人影。
陈九州冷着眼神,即便乔忠不说,他也认出了慕容鹿。
义弟?真是好义弟啊。
……
“少主,是陈九州!”一骑斥候,急急赶到慕容鹿前方,抱拳开口。
原本还在沉思的慕容鹿,听到斥候的这一句,脸色一下子变得凝重起来。他回过头,果不其然,便看见了后方一大片的追军。
“该死的,果然如此,那个陈九州发现了。”虽然心有不甘,但慕容鹿很快冷静下来。
“少主,我等现在,可有十几万的大军。”
慕容鹿冷冷摇头,十几万的大军?真打起来,这帮人便会立即跑了。
除非是说,他能带回赵国东面,好好操练一番,把士气恢复。这可惜,追过来的陈九州,似乎是不想给他机会。
“少主,怎么办?”
“莫慌。”慕容鹿盘算着,眼下最要紧的,他要把这十几万人,和自己彻底捆绑在一起。
稍等了会,慕容鹿笑了起来,继而声若惊雷。
“诸位,许昌城出来的东楚骑兵,追杀过来了。这些楚人,分明是要把我们赶尽杀绝啊,不给一条活路!”
果然,在慕容鹿的话之后,原本还脸色灰败的残军们,慢慢乱了起来,都止不住回头去看。
当发现后面的东楚骑兵,对于慕容鹿的话,又多信了七八分。
“不想死的,立即拦住他们!”
实际上,慕容鹿有机会逃跑。但他不甘心,将这大好的机会,白白浪费掉。
所以,他宁愿冒险一次。
“这些楚人,杀死了头领,又要杀死我们,实在可恨!”明白了慕容鹿的意思,一个个黑衣人,也跟着大声呼喊。
逐渐之下,十几万的残军,蓦然发出声声的悲呼,拿起手里的武器,死死横在身前。
慕容鹿远远看着,难得松了口气。
……
“陈相,他们在做什么?”看着面前的景象,魏麟一脸错愕。这一路过来,遇到的残军,见了他们之后,都是吓得逃跑的。
“又被蛊惑了。”陈九州声音发沉。
“陈相,要不要冲杀?”魏麟冷着脸。在旁的乔忠,也惊得回了马,急急回到军阵中。
“先不用,若是此时冲杀过去,只会入了圈套。再者,是真把对面的残军,推到敌人手里了。”
“那陈相的意思是?”
陈九州不答,沉默了会,在左龙和诸多亲卫的保护下,缓缓踏马而出。
面前的残军,不断谩骂叫嚣,紧紧拿着手里的武器。生怕楚人真的冲过来,不给他们活路。
但并没有。
陈九州抬起头,面朝远方,只平静地吐出两个字。
“小鹿——”
对面叛军的后面,听见陈九州的呼叫,慕容鹿一时紧皱眉头。不知该不该回话。
陈九州认出了他。这是毋庸置疑的。估摸着在以后,两个人是不死不休了。
犹豫了下,慕容鹿缓缓骑马而出,在身后,同样跟着数百的黑衣人。
“义兄,这是作甚。若不然给个机会,如何?”慕容鹿淡笑道。
陈九州面色不变,看着前方不远的人影。黑夜暗下,只看得清隐约间的轮廓。
去年的小纨绔,已经没有那份胡咧的神色了吧。
“给了你机会,你以后要害人的,我想了想,还是不给了。你的二哥,应该也是同意的。”
“若不然,你就此收手,我带你回楚都,再做个小纨绔,如何?”
夜色之下,骑在马上的慕容鹿,顿了顿后,一下子仰头大笑起来。
“义兄,你莫要骗我了。你我都不是傻子,我若回了楚都,指不定要被你关在天牢,这辈子就真没机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