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宪,到了何处。”陈九州抬起头,看着前方的山色。
“陈相,到飞马滩了。过了飞马滩,便是荒漠之地。”白宪凝声开口。
“飞马滩,这名字取得应景。”陈九州微微皱眉。众所周知,在赵国腹地的十几万大军,可都是铁骑。
“白宪,让人继续行军吧——”
“陈相,稍等!”
陈九州的话还没说完,突然间,在后边调军的司马楚,急急跑了过来。
“陈相,斥候有飞书到!”司马楚的脸色,带着微微的惊喜,“前方不到二百里,十三万的铁骑,准备奔赴而至!”
听着,陈九州脸色大惊,急忙接过司马楚手里的飞书,看了几眼之后,一时变得凝重起来。
按着斥候的回报,这北燕的十几万铁骑,便要往着他们的方向而来。
摆在面前,有两个选择。一个便立即错开遭遇战,毕竟这等地方,附近又无林子,肯定打不过这些铁骑,何况,还有烈云火骑这样的妖孽在。
另一个,则是仓皇迎战。当然,结果基本能预见了。
“陈相,怎办?”司承和司马楚都围了过来,等着陈九州的决定。
陈九州沉着脸。
“如果没猜错,这十几万的铁骑,是往魏国的方向去,然后绕西面绕上去,再杀一轮赵国的腹地。”
在场的司承和司马楚两人,尽是脸色动怒。但分明是没办法,即便他们合兵二十万,对于这十几万的铁骑,同样是胜算不大。
硬拼的话,下场会很惨。
陈九州揉着额头,转了身,四顾看着周围的景色。两百里路,对于这些铁骑来说,最多半天的时间,便能赶到。
如果真要打遭遇战,只能先设置陷阱。但时间太短,是最大的硬伤。
皱住眉头,陈九州深思了一番,若真是事不可为,只能之后另想办法了。
突然,陈九州的眼睛,蓦然一下子发亮。面前的飞马滩,似乎是一处不错的地方。
“陈相,当如何?”
“陷马阵!”
“这、这怎么说?”
陈九州语气平静,“这十几万的铁骑,接连长途奔袭,路遇这处浅水滩,会如何?”
“饮马?”司承试探开口。
“正是。”陈九州指着前方的飞马滩,“既然要饮马,我等便确定了埋伏的地方。只在浅滩上挖陷马阵,势必能杀死一大批。”
“快,军参,带人速速去飞马滩挖陷马阵!”在旁的司马楚,急急开口。
时间不多,务必要争分夺秒。
陈九州并没有阻拦,继续开口,“在此之外,我等在浅滩边的水道里,下些害马的药。如此,应当也能毒一大批。”
在旁的司承和司马楚,尽皆脸色古怪,若是和这样的人为敌,当真是,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那二十万大军该做什么。”
“见机围剿。”陈九州凝着声音,“附近并无太多林木,我等便用长戟,做成拒马阵,若这十几万大军入了圈套,便以拒马阵合围剿杀。”
“既是铁骑,恐刀枪不入。”
“逼成一团,用火攻来烧。”
陈九州收回手势,“列位须知,铁骑并非是战无不胜,一样会有弱点,一样会被杀死。”
“身穿铁甲,防御作用自然没话可说。但若是附近起了火势,这铁甲便会成为累赘。”
“这一出,乃是计计伏杀。即便只杀了一万骑,也能鼓起赵国腹地,那些郡县和散军的士气。”
“在以后,这支以战养战的铁骑,会更加困难。”
“有道理!陈相,这确有道理!”司马楚连声大喊。
得到肯定,陈九州也松了一口气。
“既然如此,还请两位,速速带着本部人马去准备,只待这些铁骑一到,我等立即动手。切记,莫要后退,出了浅滩便是一马平川,即便只有五万铁骑,对于我等而言,同样是不可力敌。”
“陈相放心!”司承和司马楚纷纷表态,而后,带着各自的人马,按着陈九州的意思,准备去布局。
陈九州转过头,沉默看着前方不远的景物,这一场,若是没法打出南人的气魄,那么在以后,恐怕这个赵国,当真要被慢慢吞掉,救无可救。
等北燕和西陇做大,楚魏两国,也等同于末日了。
浅滩上,一个个的军参,不断鼓舞着士气。在场的都知道,若是拦不住这十几万的铁骑,会是何等可怕的模样。
“那些个北人,不过仗着一头畜生,便敢来我南地,跑马迂回!夺我城镇,杀我百姓!”
“我等该如何!”
“反剿!”在场的无数士卒,都怒吼连天。
“这等的北面蛮子,只要落了马,便是死期!”
陈九州在旁,也听得心头激荡,若是附近有处大河,该多好。毕竟,北人善马不善水。
只可惜,附近并没有。
“列位,此处是飞马滩,但我等这一回,便让那些该死的北面蛮子,再也飞不起来。”
“此战之后,这处浅滩之地,便更名为落马滩!”陈九州冷冷抬起手。
在他的面前,数不清的士卒,也纷纷跟着怒吼起来。
士卒若有效死之心,则战无不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