哐啷,哐啷。
又有火油罐,不断砸在巷道之前,只等起了火势,便彻底堵住了余肖的去路。
“冲过去啊!”
“首领,前方也起火了!”
“寻、寻个方向,先离开再说。”余肖惊得无以复加。他想不通,在这个时候,谁敢对他下手。
要知道,他的义兄是司马唐,儿子司马严也是当朝太子。只以为是安全的,若非如此,他早该多带几百人过来。
“杀!”
瓦顶上,二十余个黑衣人,立即弃了弓箭,提刀往下扑去。
“砍死他们!”余肖怒吼。
只可惜在狭长的巷道,骑兵无法施展威风,数十个厘族人拥挤无比,匆忙抽刀,往前挡去。
余肖喘了口气,看着前方的厮杀,眼睛不时四顾,想找出一条逃生的路。只可惜,这些截杀的人,分明用火势,把退路都堵了。
还好,在先前的时候,已经有人跑了出去,去通告城卫军了。也就是说,只要守住一会,等城卫军过来,这些堵截的贼子,便会被围剿杀死。
“保护我!”余肖凝着声音。
即便分出了三四十人,依然有一小半,紧紧围着余肖,小心地防卫着。
“退,退到墙角落里,那里安全一些。”余肖喘着大气,连声音都有些发颤起来。
噔噔噔。
几支飞矢射来,在余肖的身边,迅速有两个厘族人的士卒,中箭倒下。
“莫要让我逃出去!否则,我定然要杀尔等的九族!”余肖气怒大喊。
刚喊完,迎面而来,又有不少火油罐,砸在他的身边。呛鼻的气味,瞬间蔓延开来。
脸色一惊,余肖刚要让人换个位置。却不料,又是一支火矢,迅速射了过来,蔓延的火势,一下子烧着,灼得他脸面发疼。
“首领,被火势围住了!”
“还讲,快灭火,咳咳——”余肖怒骂了声,急急下令。但在附近,哪里有灭火的物件。
“解了袍甲,先把火扑灭!”
护着余肖的二三十个厘族人,迫于无奈,只得解下袍甲,准备把火势扑灭。只可惜,袍甲才刚解下,便被一拨飞矢,射杀了几人。
在他们的面前,挡路的黑衣人,踏着瓦顶,分出了十余个,提着刀往前冲来。
余肖目眦欲裂,“尔等可知我是谁,我是太子司马严的生父,当今陛下的义弟!”
领人的陈休,面无表情。为了这一拨的伏杀,收集了两个月的火油,一下子都用光了。而且,只怕他们这些人,同样要死在这里。
但无一人后退。
摸入怀里,陈休取出了那面司马唐暗卫的牌子,假装不经意间,忽而摔在了地上。
继而,他沉默地转过头,仗着在瓦顶之上,远眺了一眼南陲的方向。脸庞上的神色,不舍且坚毅。
“杀!”陈休转身,振臂高喊。在他的身后,十余个黑衣人,也跟着怒吼起来,顾不得敌众我寡,顾不得漫天的火势,提刀往前扑了过去。
……
嘭。
城关上,司马严脸色一白,重重一拳砸在墙上。
“你、你说什么!”
“首领被人伏杀,已、已经去了。”传话的厘族人,声音里满是悲恸。
“这如何可能!我父亲不是要入皇宫吗!还带了近百人,这许昌城里,谁敢动他!”
“少主,我也不知啊……但确实是被人伏杀了。若非是城卫军赶来灭火,只怕我们这些随行的,同样都活不得!”
“该死,该死!”司马佑暴声怒吼,“肯定是那个乡人狗夫,不行,我要入宫,取了他的狗命!”
“少主,少主冷静。”赶回的这个厘族人,急忙相劝,继而,又从怀里,缓缓摸出了一枚东西。
“少主请看……这是什么,先前那伙人,不慎落下来的。”
“嗯?”
司马严冷着脸,接过一方令牌,待看清什么的图案,整个险些立不稳身子。久在司马唐的身边,他自然知道这是什么。
这是司马唐的暗卫牌子。五百暗卫高手,只供司马唐驱使。
“少主,还入宫吗?”
司马严身子发颤,犹豫了许久,最终咬着牙,摆了摆手。
“我问你,余下的那些黑衣人呢,可有其他的令牌。”
“城卫军一来,杀死了那些黑衣人后,我等便退回来了。”
“废物!”司马严怒骂了句。
骂着,他又忽然垂下头,沉默地看着手里的令牌。脑子里,一时烦躁无比。
他突然明白,哪怕司马唐现在杀他,都是有道理的。无非是为了捧自个的血脉为太子,再者,以这种方式夺权。
毕竟有他的父亲在,有他在,厘族人的五六万大军,是不会易主的。当然,如果他们都死了,那些厘族人里的酋长,很大的可能,会彻底投向司马唐。
“权利更迭,司马唐,你负我厘族人。”这句话,司马严说的很小声。但旁边回来的厘族士卒,还是听了个明白,刚要开口来问,便发现眼前刀光一闪,便什么也不知道了。
看着地上的人头,司马严面色更加阴沉。
一系列的事情,他突然明白,这极有可能,便是司马唐的奸计。否则,在这座许昌城里,谁敢动他的生父。
“来人,传令下去,今夜子时,把所有厘族人的酋长,全部请过来。便说我父亲刚死,我这个少主,有事情要商量。”
闭着眼,立在城头之上,握着暗卫牌子的司马严,浑身颤抖不已。
终于,那个该死的司马唐,还是选了血脉之子,负了厘族人。
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