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之后。
天气越发燥热,连着不少走兽,都冒死来到溪河边饮水。当然,只做了宴席台上的加餐。
司马默舒服无比,坐在铺好的茅草屋里,一边饮着随身带来的酸梅汤,一边冷冷看着被围住的山脉。
从昨日开始,便出现零散的逃兵,想偷偷逃下山,去溪河里取水。被巡守的士兵发现之后,大多一命呜呼。
未死的,被带到了司马默和陈九州面前,全盘托出了山上的近况。
“陈相,你真猜对了。这帮人,已经缺了水源。”司马默朗声大笑。
再照着这么下去,要不了多久,四十万叛军的士气,便会彻底瓦解。
“盟主,已经是时候了,不若立即进攻。”
“陈相,这急什么!”
还是厉孟,先前被陈九州落了一乘,逮着机会了,立即反唇相讥。
陈九州心头无语,傻不傻,好歹是个国君,这般的心胸狭隘,估摸着是做狗做惯了。
司马默沉着脸色,仔细想了一番,很难得的,居然同意了一回厉孟的建议。
估摸着心底里,是不想战损太大。
“看,盟主都答应了!陈相,你可莫要再出拙计!”厉孟变得得意无比。
陈九州表情平静,实打实地说,他劝司马默尽早行动是对的,谁也不知道,夜长梦多之后,会发生什么样的事情。
当然,劝归劝,司马默不接受,那便算逑。
“陈相,再等三日,方是最好的时机。”
“盟主,英明。”陈九州认真拱手,客套了番。
“陈相,且看着吧!”
厉孟越发得意,只可惜,才刚过了一日,他便得意不起来了。
轰隆隆——
云天山脉之中,无端端下了一场大雨,气得司马默差点没抽刀,把厉孟当面斩了。
有了大雨,那山上的叛军取水之后,定然又能多熬一段时间。
“该死的!你出的什么馊主意!”司马默怒不可遏,连着踢了几脚。
“盟、盟主,我怎知道会下雨!我懂些望天的本事,我以为这几日当无雨!”厉孟抱着头,哀嚎着求饶。
司马默喘了口气,忍住了再踹几脚的冲动,再怎么说,厉孟也是一方国君,切不能当着这么多的人,做的太过分。
“盟主,天有不测风云。”陈九州叹息一声,若是司马默早听他的,哪里来这么多的事情。
到现在,陈九州越发觉得,这围剿的事情,恐怕要生变了。
“陈相,我等只能再继续……围下去了。”
“只能如此。”陈九州冷静点头。
若是这时候撤军,只会全功尽弃。只可惜这场大雨,真是狗曰的见了鬼。
……
云天山脉之下,这时,响起了马蹄奔袭的声音,远远滚来,如千军万马。
“西陇国奉天下会盟,前来助战!”
十五万骑的人马,瞬间停在了山脉之下。为首的,赫然是一个金甲少年,面如冠玉,手持长锤,背挎金弓,一时显得威风凛凛。
有赵国军参见状,喜得迅速将人马请入营帐。
“敢问,这位可是西陇国君?”
“正是,有礼了。听说天下会盟,刻不容缓,原本想早些赶来,却在半道上,又遇着一波反贼,便误了时辰。”
“无碍。若是我家陛下知道国君要来,定然会开心的。还请入帐歇息,我立即去山上禀报。”
“有劳了。”金甲少年礼貌地垂身。
军参迅速借道而上,不出两个时辰,便跑到了山脉深处,溪河之旁。
“陛、陛下,大喜,大喜啊!”
在场的司马默,以及陈九州两人,都错愕的回过了身。这正为下雨的事情烦着呢,何来的喜事。
“说,若是说的不好,你可知朕在气头之上。”司马默冷冷开口。
军参咽了口唾液,急忙张嘴说来,“陛下,西陇国的国君,带着十几万的人马,前来助战!已经在山脉下候着了!”
“西陇国?小国君董虎?”
“陛下,正是!”
司马默顿了顿,继而仰头大笑。原先以为是赵国人气不再,却哪里能想到,这西陇国,居然长路迢迢地赶来助战。
“好!好!我赵国乃泱泱上国,自有万国来贺。”
“陛下,有些奇怪,若是真来助战,为何会延误这么长的时间。”陈九州沉声发问。
并非是小家子气,而是这种时候,他不得不谨慎。
“陈相,我等问过了,说在半道上遇到门徒叛贼,延误了时间。”军参急忙解释。
“那就怪不得了。”司马默点头,转身看向陈九州,“陈相,这里的围山之势已成,不若随我先下山,去见见这位西陇之虎。”
借着乞活门的事情,一个年方十六七的少年,在父皇死后,能打下三个州的江山,岂会是泛泛之辈。
按着陈九州的想法,这西陇和赵国之间,并没有实质性的利益关系,属于八竿子打不着的那种。
莫非,真是来应天下会盟?
陈九州还想再沉思,却已经被司马默连连催了几声,只得跟着往山下走去。
临走前,他特意转了身,看着前方莽莽的山色。
但愿,别生出什么问题才好。
“陈相,莫非是以为会出祸事?呵呵,我等四国加起来,可有一百多万的大军,除非那位西陇国的董虎,确是傻了!陈相,你这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啊!”厉孟顿时又使坏。
陈九州实在是懒得理这家伙了,没半点本事,偏偏喜欢上蹿下跳。
等着!有你吃苦头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