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镇前线的慕容唯,此时的一双眸子里,满是凶狠的意味。在他的手里,是北平来的信。
信里的内容很简单,大约是让他无需担心,好好在前方打仗。
慕容唯心底一叹,若是慕容盛说,等他回了北平,定然要责罚之类的话,或许他会放松一些。但现在,明显是托词了。
若是在这次的战事中,无法立功,那就相当于被彻底定了罪。
信里还说,西陇国君董虎,将会行使结盟之责,帮着讨伐玉州。
帮着讨伐玉州?若是军功被抢了,无法将功赎罪,回到了北平,同样也是凄惨。
咬了咬牙,慕容唯转身,问着身旁的军参。
“告诉本王,粮草和辎重到了吗?”
“王爷,明日一早,应该能入营地了。”
“好,今夜大军三更做饭,五更聚军攻城!三日之内,务必打下石城!”
只需要打下石城,那么玉州北面屏障,便彻底被打碎。北燕的大军,便能长驱直入,直取整个玉州。
“遵王爷令!”军参也神色激动。他们这十万人,等的已经够久了。不过一个玉州,又并非是什么强国大州。
……
只等粮草和攻城辎重一到,慕容唯便立即集合了大军,在五更的使臣,整个北燕人的营地,吹响了攻城的号角。
刺耳的号角,让原本还有些发懵的石城守军,一下子回了神。
“陈相,这么快?”林堂皱起眉头。
陈九州也有些疑惑,不过,既然敌军攻城,那么不管如何,都要死守石城。另外,他实则还有一个想法,将北地的两个大国,彻底拖入战争的泥潭之中。
“告诉邱盛,此次守城之事,由他指挥。另外,也去通告裴峰,三万人楚骑,等本相的命令,再行夹击。”
“陈相放心。”
陈九州呼出一口气,在他的面前的战事,总是一场接着一场。东楚一步步的崛起,是何等的困难。
但不管如何,总算是走到了这里。
“投石,把投石都推过来!”守城大将邱盛,冷静地下着命令。若非是北人多为骑军,他巴不得出城打伏击战。
只可惜,步卒出城打骑,是不智之举。索性死守城关,争取守坚的大胜。
在邱盛的命令之下,很快,一座座的投石车,一字儿摆了开来,呼啸的投石,夹杂着城头的箭矢,往城关之下飞去。
冲锋的敌军方阵,不时发出惨叫的声音。
“石城虽然是平城,但地势险要。当然,以慕容唯的性子,有石城在,他断然不敢孤军深入。”
“要想攻打玉州,他只有想打下了石城,再做他想。”
司马婉死了之后,庆幸有邱盛在,否则,整个玉州,不知道要乱成什么样。陈九州只觉得,当初拉拢邱盛的选择,当真是明智无比。
“攻城!都给本王攻城!”骑在马上,披着银甲的慕容唯,整张脸有种期盼的疯狂。不断指挥着手下的方阵,往城关冲杀。
另有一队队的北燕弓骑,趁机在城头之下,射出一拨拨的飞矢,用以压制守军,好让本部的方阵,迅速逼近城关。
双方的投石车,此时更是如火如荼,似乎都杀出了火气,你来我往,谁也不敢停歇半分。
城头上,不时有守军中箭伤亡。
在城下,亦有不少的北燕方阵被打乱,诸多的是北燕士卒,惨死在当场。
……
“王爷,有些不对。”一个军参,急急骑马而回。
“怎么了?”慕容唯怔了怔。
“我先前和楚人打过几次仗,这等的守城法子,更、更像是楚人的手段!”
“你说什么!”慕容唯听着,立即大惊失色。
“你的意思,守城的楚人?”
“王爷,我也只是猜测。这打法,太像楚人了。而且,在玉州里,哪里会有这么多的投石车。王爷不要忘了,玉州可是贫瘠无比的。投石车即便是有,也不会超过三架!”
军参的一席话,让慕容唯陷入了沉思。不得不说,军参的话是对的。在先前的时候,他也隐隐觉得不对。原来问题……是出在这里。
不过,若是楚人在守城,这事情便有些棘手了。
“莫要声张,让大军继续攻城!”慕容唯咬了咬牙。不管如何,这一份先锋军的军功,他务必要打下来,将功赎罪。
否则,等回到北燕之后,慕容盛铁定饶不了他。
军参沉默着点了点头,没有开口再劝。
石城之前,双方打得你死我活,投石和箭矢不断呼啸而起。
战事之惨烈,让慕容唯有些始料不及。想起军参的话,他越来越笃定,极有可能……是楚人在帮着守城了。
“不许退,都给本王攻上城头。”但即便如此,为了自己的后路,他只能咬着牙,继续攻打石城。
城头之上,看见攻势的邱盛,并没有任何的慌张。相反,在他的心底,更有一种恨意。
对他有知遇之恩的陛下,死在了这些燕狗的手里。于公于私,他都要杀绝这些北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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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守住城关!”邱盛仰头怒吼。
“杀绝燕狗!”
在邱盛的鼓舞之下,一时间,整座石城关隘的北面城墙上,尽是士卒齐齐高涨的士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