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鸨歉意的摇摇头说道:“那倒不是,是李清照,你最喜欢的词人,李清照带了两个朋友想来拜会你,这是她的作品,让我送给你瞧瞧,看看愿不愿意见她?”
“当然要见,快快有请。”
说着,接过了那副卷轴,老鸨高兴的答应了,转身出去请人去了。
李师师赶紧将那幅字打开,一看之下正是自己最为喜欢的李清照的那首词《凤凰台上忆吹箫·香冷金猊》。
只是这一瞧之下,整个人都呆了,不单单是因为这首词是她最喜欢的,更因为这幅字,这字中每一个都如翩翩起舞的仙子,充满了仙气,读过之后整个人当真如飘飘欲仙一般。
不由呆住了,傻傻怔怔的望着那幅字,对每个字都贪婪的揣摩着,赏析着,便想把每个字都吃到心里去。
一时之间浑然置身物外,四周的一切都仿佛不存在了似的,真的如同踏上了凤凰台,有些人在耳边吹着箫。
直到李清照带着武松、林冲迈步走进来时,她都完全没有注意到全身心的都浸润在了这幅字上。
老鸨轻咳了一声,还是没有反应,有些诧异,上前用手轻轻推了推,李师师这才如梦初醒。
李清照不由感叹,刚才她看武松这幅字同样整个人都痴迷其中,那呆傻的样子估计跟眼前的李师师没有什么两样。
不由痴痴的笑了,瞧了一眼武松,心中对魁梧健壮的男子当真爱到了极致。
李师师这才从这幅字的幻景中回过神来,一眼瞧见李清照,不由哎的惊呼了一声,赶紧小心的把卷轴放在几案之上,说道:“你就是清照姑娘,是吗?”
李清照虽然女扮男装,可是盖不住她绝世的容貌,一眼便可让人看出是女扮男装的,自然她就是李清照了。
李清照抿嘴一笑,府了一礼,说道:“是呀,清照见过姐姐。”
李师师比李清照年纪大几岁,却不敢托大,赶紧也福了一礼说道:“师师今日得见清照姑娘妹妹,真是三生有幸,快快请坐。”
李清照忙又介绍武松说道:“他是我武松哥哥,排行老二,人称武二郎,京城狮子楼的东家。”
来之前,武松已经刻意交代李清照只介绍自己是狮子楼东家,不要介绍自己的官职背景,所以李清照只介绍了武松商场的身份。
李师师平素跟金丝雀一般被皇帝老儿豢养在这后院,很少与外界交往,京城很多事她都不知道,甚至包括狮子楼这座京城京城赫赫有名的酒楼,她也没听说过,因为没人告诉她。
因此李师师只是很礼貌的冲着武松微微点头,福了一礼,目光却依旧在李清照身上。
李清照抿嘴一笑,又说了一句立刻,便让李师师改变了态度:“这幅字就是二郎哥哥亲笔书写的,师师姐可还喜欢?”
李师师大吃了一惊,望向武松的目光立刻就有了不同。
只是武松身材魁梧高大,不像那种风度翩翩的文雅书生,怎么看都不像是能写出灵动充满仙气的字的人。
于是,她的目光变得古怪起来。
很显然,她在怀疑李清照的说法,这幅字怎么可能是这个看着半点都不风雅的大块头所写呢?
武松看出了李师师态度的变化,皱了皱眉,道:“初次与师师姑娘相见,没带什么礼物,莫不如我当面写首诗送给李师师姑娘,不知有没有这份荣幸?”
李清照大喜,拍手叫好,对李师师说道:“二郎哥哥可是很少主动给人写诗写字的,第一次见到师师姐姐便要馈赠书法,可见对师师姐何等看重。”
李师师却柳眉微蹙。
先前李清照介绍武松是狮子楼的东家,也就是个商人。
在青楼里最多的就是商人,浑身铜臭,偏偏还喜欢附庸风雅,实际上俗不可耐。
李师师见过太多这样的商人。
一个开酒楼的浑身铜臭的商贾,居然主动舔着脸要给他题字。这让李师师心中很是不快。
类似武松这样做的商人,李师师遇到得太多了,一个个都是附庸风雅,其实他们的字基本上都上不得台面。
不过,看在李清照的面子上,李师师还是忍住了不快,淡淡说道:“多谢,这是师师的荣幸,有幸一睹武掌柜的墨宝。”
听她居然称武松为武掌柜,李清照显然看得出来李师师并不看好武松,她还是不相信武松能写出刚才那幅字上那样有灵气的书法来。
武松当然也听出来了,他浓眉又是皱了皱,并不多做解释,走到几案前伸手要去磨墨。
李清照见李师师没有动,便马上抢步上前,对李师师说道:“师师姐,我替二郎哥哥研墨可好?”
其实这是提醒李师师,这可是给你题字,难道不应该你来研墨吗?
李师师这才醒悟过来,赶紧上前说道:“我来吧。”
她拿起了松香墨,一手挽起衣袖,纤纤素指捏着松香墨缓缓在砚台中磨动起来。
这时,武松从笔架上取下一支精美的狼毫毛笔。
李师师更是皱起了眉。
他对武松的不满已经很明显了。
因为武松从笔架上取的这支笔,正好是宋徽宗最喜欢的一支笔。
其实,笔架上的笔都是皇帝宋徽宗御用之物,取哪一支李清照都不高兴,但还能忍受,偏偏武松取的是宋徽宗最喜欢用的一支。
你算什么东西?一个开酒楼的商贾,也配用万岁爷的御笔吗?
李师师还是最终忍住了没有发作。
只是脸色已经很难看了。
若不是李清照陪着武松来,她压根不会见武松这种附庸风雅的商贾,更别说让武松在他这儿写字。
虽然刚才勉强答应了,可那也是看李清照面子。
此刻,见武松那砂锅般的拳头抓住那只她最珍爱的皇帝最喜欢的御笔,她真的无法忍受,索性扭过脸去不看。
她脸上表现出来的不快自然逃不过武松和李清照的眼睛。
李清照也有些不高兴了:“既然师师姐不舒服,要不就算了吧,我们这就告辞。”
李师师微微一愣,随即说道:“清照妹妹,好不容易来一趟,多坐会儿吧。”
她却把武松晾到了一边,甚至忘了武松要写一副字给她,这显然便是已经默许不要武松继续写下去了。
武松当然知道,李师师是因为自己用了皇帝老儿的御笔,那可是皇帝用的东西,他一个酒楼的东家,用皇帝用过的东西,在李师师眼中那简直就是贱踏,所以心中很是不快。
当下他便把那支笔重新挂在了笔架上,说道:“莫不如我用手指蘸墨写一个字吧,刚才都答应了要给师师姑娘提一幅字,言而无信可不是我的风格。”
见武松把御笔搁下,说要用手指写字,李师师脸上倒多了几分笑意,御笔只要不触碰,也就不会突破她的底线。
同时,又惊骇于武松居然用手指蘸墨写字,这可有些稀奇了,不由美目闪动,说道:
“武掌柜当真能用手指蘸墨写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