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龙槐看着我,眼神里夹杂着怨恨,羡慕甚至不屑。
黑衣人不解地望着徐龙槐,突然见徐龙槐笑了,而且格外的怪异。
那笑声久久回荡在这空旷、寂静、暗无天日的地下别墅中,却是显得分外的悲凉。我站起身来,朝徐龙槐走了过去。
“徐总,”我刚把话说出口,只见徐龙槐用手轻轻一挡,头直接撇了过去,似乎连多看我一眼心思也没有。
“你笑什么?!”黑衣人径直问道。
徐龙槐倒是不慌不忙,眼神坚定,反而从床沿上坐了起来,只见他把祝倩轻轻放在一旁,人径直朝黑衣人走去,“没什么,笑笑罢了!怎么了,你不动手了吗?”
黑衣人没料到徐龙槐竟会主动求死,反倒是一愣,有些不方便开枪了,也就这时,徐龙槐猛地从涵轩咽喉处拔出那利箭,飞一般地朝黑衣人刺去!
砰,黑衣人终于开枪了,子弹穿过徐龙槐的眉心骨,或许甚至都没来得及疼痛,徐龙槐就一个踉跄,倒了下去。
我缓缓地走了过去,俯下身子,见他眼睛里兀自睁着,左手还紧紧握住那支利箭,但人却已经断气了。
说也奇怪,这时我心情反而平静下来,因为就在刚才,徐龙槐给了我个重要托付,不过或许就算他不提,我也会那么做。
黑衣人看着徐龙槐的尸首,仿佛有些沉重,不多时,他突然一个转身,此时我猛地抽出徐龙槐手中的利箭,站了起来。
果见那黑衣人走到床边,端起猎枪,就要给祝倩补上两下。我大声喝道:“黑衣人!”
黑衣人一个回头。竟见我手持利箭,端向胸口,竟是要自杀的模样,不由有些惊了,“陆朋,你干嘛呢?!”
我凄然一笑,“黑衣人,够了,一切都该结束了吧,你还要杀多少人?我只求你一事,放了祝倩,不然我立马死在你面前。”
其实我这样做不过是赌上一把,看得出黑衣人和我之间必有莫大的渊源,能不能保住祝倩性命就指望老天了。我极力按耐住心里忐忑,两眼死死地把黑衣人盯住!
黑衣人一时间果然失了方寸,声音里明显有些慌乱,有些愤怒,“陆朋,你这是干嘛?!为了个女人至于吗?!”
我见黑衣人这般说话,心中不由一阵窃喜,看来他果真怕我出事。既然如此,我于是趁热打铁,继续说道:“我不管那么多,我只问你一句,你答不答应?!”
黑衣人浑身一震,显是很少被人这般威胁,竟是暴怒起来,“你敢这么和我说话?!看来你是不是活腻歪了?!”
我此时也不再搭理,反正横竖不过一死,索性放开胆子来,“无所谓了,早死晚死还不是一样,既然如此,那我先去了!”说罢,我佯装举起那利箭就要朝胸口刺去!
“等一下!”黑衣人果然开口了,他看着我眼睛,定了许久,忽然一声叹息,“陆朋,你可想好了,值得吗?”
我听那黑衣人口气里全然失了锐气,竟是商量的口吻,心中好是大奇。不过现在已是火烧眉毛,来不及细想,径直说道:“我还是那一句,你答不答应?!”
黑衣人好像已完全卸了锐气,不再言语。一时间气氛有些压抑。终于隔了许久,那黑衣人朝我摆摆手,“你们走吧!”声音里居然苍老了几分,有些嘶哑。
我抱起祝倩,一边看着,一边走着,小心翼翼地从那黑衣人身旁掠过,不料却见他一动不动,如同雕塑一般黯然不语,甚至连脖子和脑袋都深深埋在衣服里,仿佛受到了沉重的打击。
终于,我慢慢得挪到了门口,身后黑衣人说道:“陆朋,你好自为之吧!”
转过头来,远远望去,那黑衣人正自抬起了头看着我,脚下躺着涵轩和徐龙槐。一见涵轩,我有些醒悟过来,不能把她孤零零地扔在这里。
那黑衣人见我眼珠子不停在涵轩尸首上打量,早已猜到我心思,“你走吧,她的尸体我自会处理,火化后我会一并给你!”见我瞪大了眼兀自不信,黑衣人有些忿忿然,“你们两人的命我都放过了,这个还用得着骗你?!”
我心下默然,见怀中祝倩已是面色紫青,不能再拖延了,看来涵轩的事只得落到黑衣人头上。但此时却是半分感谢也说不出,反倒是分外的记恨,不是他涵轩就不会死!
只是我与这黑衣人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我一直闹不明白,“嘿,你到底是谁?!”
黑衣人远远的瘫坐不动,突然站起身来,背过身去,摇着头道:“你不用再问了,有些事就让它永远成为秘密吧!”
我一阵错谔,不知所云,慢慢退出了门外,突然似乎听到黑衣人一声长叹。
我和祝倩二人就这般慢慢走出了别墅,回头望去,那顶楼的红灯里,有个暗黑的影子一动不动,我知道那是黑衣人,那里有涵轩,那里有徐龙槐,有爱的人,有恨的人,整个恢宏的建筑在巨大的黑幕显得寂寥而空虚,我想我应该不会再回来了,在这里,我把回忆葬送在这里,暗的影子下,我感到了悲凉。
越往前走,光线也越来越亮,转眼间就看到了出口,那个大的如同猛兽的嘴巴,我和祝倩慢慢走了上去,这时,一道明媚的阳光撒在了两人的身上。
走了大概一两公里,离的那地下别墅有了点距离。我才拨通了电话,是打开肖罡的,这个时候我第一个想到的是他,很快不多时,一部白色切诺基车停在了路边。
一个圆脸小个子下了车,满脸错谔,是肖罡。
他望了望我,显然也看到了祝倩,但却没有言语,似乎有种默契,径直叫我上了车。在车里,我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肖罡也自顾开着车,没过多久,车子在一栋白色建筑物旁停了下来,这时,我把头抬了起来。
“肖警官,求你件事,不要问我们发生了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