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都一点多才睡觉,南枳是三点多。
不要问,问就是睡前跟乔景樾做了点运动。
虽然只折腾了两次,但是时间特别长,还是无缝连接的,她到最后累得一根手指都抬不起来。
外科医生,体力太强了。
她刚觉刚闭上眼睛,忽然给人晃醒了。
南枳看着乔景樾有些黑眼圈的俊脸,“嗯?”
“出事了,你快起来。”
南枳吓得魂都飞了,“谁出事了?泡芙还是濯濯?”
剩下的都是大人,她首先想到了孩子。
“是迦梨,她以前的照片给人发到了网络上,上了热搜。”
“什么?”
南枳接过手机,虽然照片都打了码,可是那些血淋淋肮脏不堪的画面还是冲疼了她的眼睛。
“怎么会有?不是都处理了吗?这是谁,谁发的?”
她浑身都在颤抖。
那是她用命去保护的人呀,当初为了销毁这些照片算计杨微微和她母亲,她把自己的性命都算计进去了。
乔景樾也眼睛猩红,“是当时参与案子的一个公职人员,他起初可能是猎奇,利用自己身份的方便保留了一份,现在给秦家人弄到了。”
秦家人?秦寿吗?很好。
南枳起身就要下去。
乔景樾拦住了她,“迦梨那里有盛怀宴,你让他们好好说话。还有这份是我截图的,许梓言已经帮着全网删除,也报警了,你先别激动,自己调整好心情后想着怎么安慰迦梨。”
安慰吗?估计够呛。
当初那段伤害,徐珂选择了死亡。
后来被卖到YD,她的痛苦加倍,最后柯夜和夫人只好让心理医生帮她催眠,消除了那段记忆。
现在再提起来,还是在她和盛怀宴这么好的时候,不是要把她凌迟吗?
南枳心头一颤,坏了,估计她和盛怀宴是不成了。
事实上,这件事中最冷静的是迦梨。
那是悬在她头顶上的一把刀,从到了这里后,她一直在提心吊胆,怕这把刀落下来。
盛怀宴紧紧抱住她,“视频和照片已经删除,你不要怕,都过去了,什么都改变不了,他们爱说什么都让他们说去,跟我们无关。”
怎么会无关呢,她不想让他有一个满身污点的妻子,走到哪里都给人指指点点。
陪他过了一个年,迦梨也满足了。
她安慰他,“没事没事,我不在乎的,都过去那么多年了,我还能被这些言论打倒吗?”
她真的这么冷静?盛怀宴是不信的。
松开她,看着她的眼睛。
迦梨清澈的眼眸乌黑水润,并没有惶恐惊惧。
盛怀宴松了口气,“你信我就好,不准自己想那些有的没的。”
迦梨抬手摸着他的脸,“盛怀宴,我是个无名小卒,躲起来谁都不认识。现在处境最苦难的,是你自己呀。”
盛怀宴抓住她的手按在脸上,“我没事,以前我就没什么好名声,再说了,这件事里明明受害者是你……”
是的,受害者是她,但是别人可不这么看,他们只看到她一个不男不女的,还被人强过,配不上天之骄子盛怀宴。
真歹毒呀!
她浑身发冷。
盛怀宴没陪着她太久,很多善后的事要做,他也不可能吃这个哑巴亏。
等人走了,南枳才进屋。
她看到迦梨木然的站在床边,眼神空洞。
心里顿时有了些不好的感觉,她喊:“徐珂……”
迦梨回头,冲她粲然一笑,“南宝,其实我还是喜欢这个名字。”
南枳有些哽咽,“你别做傻事,现在我们这么多人,没有过不去的坎儿。”
“我知道,要是我再跟几年前那样去自杀,真就没意思了,可是我也不能留下。”
南枳虽然有些不赞同,可又能理解她。
徐珂关上窗户,走到她身边,忽然抱住她。
“南宝,我喜欢过你,你知道吗?”
南枳点点头。
“从小,我就崇拜你,把你当成我的榜样,长大后,我自然而然的喜欢上了你,也为此,我想要当一个男人。”
南枳轻轻拍着她,她知道自己不需要说什么,只是需要倾听。
“后来,有了柯夜和乔景樾的对比,我才发现我根本配不上你,我对你的爱只是索取,他们才能给你势均力敌的爱情。”
对,是势均力敌,爱情不仅仅只有甜蜜,也有争斗和伤害。
“成为女人,因为没有以前的记忆,我很轻易的接受了盛怀宴,可等想起以前的事,我觉得我自己好像三心二意,不够忠贞--所以一开始我才拒绝他。”
“后来,他终于打动了我,跟他在一起的日子,是我最快乐的日子。我更没想到,他那样一个人,竟然为我付出那么多--”
南枳叹气,其实盛怀宴乔景樾这种人从小得到的很多,所以对什么都不看重,扔掉的时候更潇洒;反观她和迦梨这种的,因为得到的少,哪一样都不想要放弃,都要搂紧……
可哪能两全呀。
“他为我做了那么多,我也想要为他做点什么。南宝,你能支持我吗?”
果然,迦梨想要逃避了。
南枳一个人分成了两半,一个是为迦梨,一个是为盛怀宴。
坦白说,盛怀宴真的很好,迦梨能嫁给他,漫长的以后不敢说,起码眼下是幸福的,那是个能扛事儿的男人。
可俩个人的婚姻又岂止是你情我愿,只要盛怀宴想要继续上进,那么迦梨就会成为他的对手永远攻讦他的弱点。
对迦梨来说,伤口一次次被翻开那是怎样的疼痛。
对盛怀宴来说,自己最私密的事一次次被人翻出来当成茶余饭后的笑料,而他要一次次的去处理,那又是怎样的一份残忍。
而且,终有一日,这份残忍会慢慢蚕食他们的感情。
也许,离开是痛苦,也总好过毁掉俩个人。
南枳点点头。
迦梨握住了她的手,“南宝,你要帮我。”
南枳听了她的法子,一万个不同意。
“要走就走,为什么非要弄得这么难看,你把盛怀宴当什么?”
“我把他当我的男人,我一辈子最爱的人,所以我要他恨我。”
“可也不需要这样呀,你……你这太荒唐了。”
迦梨笑笑,“本来,人生就是荒唐的。”
南枳长叹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