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啥,先等一下,我想问个问题,外门弟子是怎么回事啊?我怎么没有听说过呢?另外我还不知道你们两人怎么称呼呢。”李木有事儿他是真不憋着,心里有问题他直接问。
头前儿带路的两个年轻人也懵了,回过头来有些疑惑,“师叔没有与师兄讲过吗?在逍遥宗,除了您这一脉嫡传,其余弟子都是外门,包括宗主在内,毕竟只有你们才真正学会了《逍遥游》的精髓。至于我们俩,只是两个普通的三代弟子,叫我们一声师弟师妹即可。”
好家伙,搞半天他们俩原来不是道山的,而是逍遥宗的啊。李木看见道袍就先入为主地以为对方是道山人,没想到逍遥宗也穿道袍,难怪不认识,李木出来闯江湖一直有意避着逍遥宗,还从来没有见过他们的道袍。
“原来是师弟师妹啊,有礼了,有礼了。咱逍遥宗作为江湖三山,最近一段时间应该很忙……”
“师兄才答应我们,不会是要反悔吧?”李木才起一个头,直接就被对方给预判了,看来他们是对这一脉真了解,“我们也知道,师兄一系历来是不承认自己逍遥宗内门身份的,我们此番也绝不要求师兄以逍遥宗门人的身份做什么,就只是邀请您到我们那里居住而已。”
这就有些尬住了,话都说到这个份儿上,人家还把姿态放这么低,大庭广众的,真要拒绝,当天就要传浪子与逍遥
宗交恶了。
“没有这个意思,就是想说你们那么忙,不用多在意我,随意一点就好。”李木笑笑,只好改口,客气几句让大家关系没有那么亲近。
两人对此并没有多在意,“师兄多虑了,我等虽不像师兄和师叔一般不问俗事,但也没有过多参与江湖琐事的意思,主要精力还是放在修行上,江湖英雄会,并没有我们逍遥宗什么事,我们也闲。”
这还能不能聊天了?
“师兄啊,你真不必如此紧张,我们确实是想通过对你们的敬重加强逍遥宗的正统性,但我们也仅此而已,并没有他图了,我们也是知道您不愿和我们多沾因果,逍遥宗不会让您牵连到宗内事务中的。”事实证明人家不是不会聊天儿,人家对李木心思门儿清。
李木咧嘴一笑:“你们早点儿这么聊天多好?多敞亮啊。那行吧,都答应你们了,我就跟你们走一趟。先说好,被外人默认是你们逍遥宗的人,这就是我的房钱和饭钱,出了豪杰谷就作废,我和你们没有多的关系。”
两个年轻人露出真诚的笑容,有了李木的这句话,他们这才算真正放下心来,“当然,当然。”
“师兄放心好了,自逍遥宗建立起,师兄一脉便是内门,千年来的打交道已经让我们知道分寸。就如和师兄最初相见时,李木师兄愿意我们以‘师兄’相称我们这才敢与师兄相认,否则我们也不敢打搅。
”
李木仔细想了想,好像是有这么回事儿,也就是说当时他要是说自己是浪子,也就没有后面这些事儿了?麻辣个鸡,早知如此,当初何必?
现在说啥都已经晚了,李木定下心神,“原来如此,这下我就不担心了。不过我好奇的是,你们怎么知道我的情况呢?”
李木一放开来就彻底放开了,都不用顾忌脸面问题,直截了当地问。
逍遥宗的两个年轻弟子也是妙,毫无顾忌地直接说:“李木师兄也知道我们逍遥宗弟子最多,自然消息也比较广,宗主他们一直时时关注着师兄的消息,听闻师兄要来豪杰谷,便一早安排人留意了,只是考虑到师兄的脾气,不敢出来相认罢了,见师兄因为住宿问题实在为难,这才派我俩尝试着与师兄接触。”
嘿,人家说的不假,他们是真知道该如何跟李木他们一派相处,这诚实和不招惹李木的行为戳到李木的心坎里去了,想来李木这几年行走江湖一直没有与逍遥宗弟子相遇,估计也是对方有意回避。
这两个逍遥宗三代弟子的坦率很是讨李木的喜欢,这会儿心情都不自觉地好起来,问题也多了起来:“对了,你们之前提到的师叔,是不是就是我师父啊?你们是宗内三代弟子,也就是说,我师父要比你们宗主矮一辈?”
前面两人一怔,看向李木的表情有些古怪,“师叔什么都没有给师兄说吗?”
你别
说,还真是,江湖三山和四大宗门,就逍遥宗的事吴名说的最少,除了基本信息就啥也没了,要不然李木也不会遇着他俩一脸懵。
看到李木无奈地耸耸肩,两人只好仔细解释起来:“我等修习《逍遥游》只参悟了它的皮毛,而唯有师兄一脉掌握了其中的真正奥义,故而您这一脉是我们整个逍遥宗的楷模,理当恭敬有加,长一辈皆称师叔,小一辈皆称师兄。”
好嘛,李木这下听懂了,这里的师兄、师叔就和道山的师兄一样,并不是真正的辈分,只是一个尊称而已,然后李木新的疑惑就冒出来了:“那我师爷你们该怎么称呼呢?”
“逍遥子一脉,从未有过三代师徒同时在世过,所以当年也是叫得师叔。”这话说得委婉,不过李木还是听懂对方的意思了。
“那也不对啊,我师爷也不一定就死了呀,说不定他还活着呢。”李木可记得很清楚,当初玄衣客给他说的是,他师爷在吴名五十多岁的时候进山了,从此再也没有出来,生死不知。
逍遥宗俩年轻人此时的表情多少带点儿那啥。消失七八十年,够一个普通人一辈子了,真还活着都快两百岁了,李木还说这话不是扯淡吗?“即便如此,这位师叔隐居这么久,很大概率不会出世了,这个时代的还是你们二位。”
不得不说,看别人绞尽脑汁地把不能直接说的话换种方式说真是太好玩
儿了,“那师父还跟千机子一起出海了呢,也是不能回来了啊,你咋不叫我师叔,而叫我师兄呢?”
这下两人把心里话写在脸上了:师兄你这么耍我们好玩儿吗?不过嘴上还是老老实实地回答:“清风子师叔只是出海而已,这才过去几年,未必就不能回来,前几年不是还回来过一趟吗?当然了,师兄如果有要求,我们逍遥宗上下也可以叫您师叔。”
“哈哈哈……算了,不用,我才二十岁,叫师叔都把我叫老了,还是叫师兄好一点。”李木看到对方的表情之后彻底满意了,心满意足的那种,“不说这些了,你们给我讲实话,逍遥宗非要我到你们那儿住,还有什么图谋。”
看来之前的那几番对话是把李木哄高兴了,愿意与逍遥宗真心相对。
两个年轻人也没有对李木的话感到意外,还是那般恭敬,“还请师兄见谅,确实有些别的意思。这次朝廷举办的江湖英雄会,是各个宗门露脸的机会,数十年都不一定能像现在这般扬名,大家都很重视。江湖年轻一代中,千机门有千机子,道山没来,就是剑宗也有金剑,大刀挂名刀宗,魔宗自有黑袍魔君。”
听到这儿,李木差不多懂了。
“而我逍遥宗因为弟子最多而跻身江湖三山,手握《逍遥游》却不能掌握其要义,修习得最好的还是师兄你们,因此,想着师兄能不能帮忙撑撑场面。也不
用多做什么,就和我们在一起就够了,作为补偿,逍遥宗愿意给师兄一万铢作为零用。”
有时候啊,被人了解得太清楚也不好,比如现在,李木就完全被拿捏住了,一万铢哦,好大一笔钱啊,带着这钱去找筱花就不用愁了。
李木沉默不语,挣扎了半晌才开口:“真不用我做什么?到时候不会让我上场替你们打架吧?”
“不会!绝对不会!什么都不用做,逍遥宗并不想在这个大会上谋求什么,来也只是走个过场,师兄大可放心。”逍遥宗的年轻弟子拍着胸脯向李木保证,在铢币的诱惑下由不得他不信服。
“那行吧,就这么说定了,不过你得先给钱。”李木这是被泗肥城的事儿整怕了,不敢先做事儿后要钱。
“没问题。”那弟子说着就要掏钱给李木,真是有备而来啊。
李木赶忙制止,“也不用这么着急,到地儿再给。”
三人总算是说定了,继续之前的路途,往逍遥宗落脚处走去。
“话说,我们这一脉也不是所有人都收徒弟,中间传承断过好几次,你咋就认定我是内门的人呢?”没了挂念,李木又开始闲聊起来。
“李木师兄说笑了,我们逍遥宗就是所有修习《逍遥游》的人聚在一起,同样谈不上严密的传承,而内门外门又不是以师承来划分的,只要是能真正修习《逍遥游》的,像师兄一样一朝悟道辄实力升,那便是内门,不
管他是谁,又来自何处。可惜,一个时代总是只有一人。”
这么听起来,逍遥宗还是有点儿东西的啊。
“也就是说,不是因为我是我师父的弟子,你们才叫我师兄,而是因为我真的学会了《逍遥游》你们才叫我师兄,那你们怎么知道我是真的学会了呢?”好家伙,别人是想当这个逍遥宗师兄当不了,他是质疑自己这个身份。
两名弟子笑了:“二十岁的三品,还是四年内从五品到三品,期间还有修为尽失,除了真正的《逍遥游》,没有哪一部功法有这般神奇。啊,我们到了。”
一路走一路聊,不知不觉就来到了逍遥宗的下榻处。
“这酒楼怎么没有名字啊?”李木抬眼一看,当即有些疑惑。
“整栋楼都是用来招待我们逍遥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