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孤儿院回来，除真快累瘫了。

　　算起来她已经有将近二十四小时没睡了，一回到事务所，倒沙发上便睡了个昏天黑地，起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时分了。

　　眯瞪着眼睛打了个哈欠，从旁边递过来一杯水。

　　除真道了声谢，才反应过来给自己倒水的是林归曷，看着他双目清明，不由挑了挑眉，「你没休息啊？」

　　同样是熬了一整晚的人，为什么他看上去就这么精神呢。Z.br>

　　林归曷轻轻笑了笑，「比你早醒过来十分钟，去洗漱一下吧。」

　　除真喝了口水，点了点头。

　　进了卫生间，一捧凉水泼到脸上，这才总算是清醒了，刚走出卫生间，门就猛然间被从外面打开。

　　「砰」的一声，本就脆弱生锈的门上狠狠掉下好几层漆皮，除真还来不及心疼，一个人影就到了自己的面前。

　　童成和一把拽住了她的胳臂，语气焦急道：「何曼，何曼不见了！」

　　童成和大概是刚跑过来的，还在喘着粗气，除真闻言立刻蹙起了眉头，「怎么回事儿？好好的怎么会不见了呢？」

　　除真这才知道，原来何曼已经失踪三天了！

　　三天前，就是除真去孤儿院的那天，童成和到了和何曼换班的时间就去了约定好的地点，结果到了地方，发现那里空荡荡一片。

　　没看见何曼的人影，倒是瞧见了她的手机。

　　当时他还想呢，明明两个人说好了在这里碰头的，怎么何曼还没等到自己就先走了呢，还这么粗心大意将手机都落下了。

　　但她没多想，就继续守着厉鬼。

　　等了大概两个小时，终于将厉鬼等到了，三下五除二将人解决之后童成和就回了事务所。

　　没想到事务所也是空荡荡一片，根本没有人回来的迹象。

　　到了这个时候童成和才开始着急了起来，赶紧去了各个何曼可能去的地方，都没能找到何曼的下落。

　　一直到今天，他看见事务所的灯亮着，还以为何曼回来了，没想到是除真他们。

　　「你怎么不早点儿告诉我？」除真瞪了他一眼，一把夺过童成和手上何曼的手机，打开之后翻找起上面的线索来。

　　「我本来想着你们不是忙嘛，就想着自己找找看，没想到好好的一个大活人，就跟人间蒸发了一样，怎么都找不到。」

　　除真将整个手机翻了个遍，发现在三天前，大概中午的样子，何曼接到过一个电话。

　　「这个电话，你认识吗？」除真给童成和看了一眼那个号码，童成和茫然地摇了摇头。

　　除真预感何曼的失踪可能跟这个电话有关，拨通电话打了过去，对面却始终是忙音，连打了好几次都是这样，像是做贼心虚。

　　除真不死心地一遍遍想要打过去，林归曷按住了她的手，「别紧张，我有办法找到这个通讯地址。」

　　林归曷的声音沉稳，除真听得感觉自己焦躁的心都仿佛渐渐冷静了下来。

　　她微微点了点头，坐在沙发上，双手却还在无意识地摩挲。

　　也不知道林归曷做了什么，还真被他找到了那个通讯地址，是在商业中心的一幢写字楼内。

　　除真立刻出门，童成和也想跟着，被林归曷拦了下来，「你已经很多天没有休息了，这么急匆匆去容易出事，我陪着她就好。」

　　除真已经走到了门口，闻言也点了点头，「你先好好休息一下吧，万一那边有诈我们也不至于一个战力都没有。」

　　童成和想想也觉得有道理，而且有林归曷护着，总不至于出什么事儿，最后还是答应了下来。

　　到了那栋大楼

　　，除真才发现这竟然是一栋直播大楼，让除真不由得想起先前自己也去过一个专门做恐怖直播的公司。

　　虽然地址不一样，却莫名让她感到一阵熟悉。

　　不由得心中警惕了起来。

　　林归曷的反应比她更大，见到楼内的场景便想带除真离开。

　　「这边情况不太对，我们还是先离开吧。找何曼的事儿还需要从长计议，不急于这一时。」

　　除真奇怪地看着他，分明是他找到的这个地方，若真不急于这一时，早就该提醒自己了啊，怎么到了现在才说。

　　正打算询问，一阵脚步声靠近，皮鞋踩在地板上，发出清脆的一声响。

　　除真转头看过去，就看见了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穿着朴素的职业装，笑起来的时候憨憨的，是那种不会产生任何攻击性的长相，让人看着就很舒服。

　　「两位好，请随我来吧。」他说着做了个「请」的手势，像是早知道他们要来一般，竟是连问都没过问一句。

　　除真蹙起了眉头，「你认识我们？」

　　男人却不说话，依旧含笑着保持「请」的姿势。

　　像是他们不动作，他就会一直这样似的。

　　除真素来是信奉不入虎穴焉得虎子的，风险越高的地方，报酬也往往会更加丰厚，此刻虽然也觉得奇怪，但还是迈步跟着走了进去。

　　林归曷想要阻拦，却没拦住，只得跟在她的身后，目光审视地落在男人的身上。

　　男人将他们引上了电梯，一路走到了十三层。

　　电梯是全透明的，可以从里看见各个楼层中忙着直播的主播们，或吆喝着卖东西，或坐在电竞椅上和对手互喷。

　　很快，十三层到了。

　　一下电梯，就看见一个空旷的房间，和其他楼层的热闹不同，这个房间只有一张椅子，和一个电视机。

　　巨大的电视机高高悬挂在半空，电视机的屏幕亮着，露出何曼的视频。

　　视频中是一间一模一样的屋子，同样空空荡荡，只有正中央摆着一把椅子。

　　何曼就坐在椅子上，双目无神看着电视机外的除真他们，像是失了魂一般一动不动。

　　而在何曼前面，还大大贴了个爆炸的特效，上面写着「奖品」。

　　「她在哪儿？你们要做什么？你们这是绑架，小心我报警！」除真蹙起了眉头，质问道。

　　说着，她打开手机就要报警，男人也没拦着，反倒是笑了起来。

　　「你真的想不起来我是谁了吗？除真？」

　　男人轻易念出了除真的名字，叫除真报警的手指忽然停顿住，抬眸和男人对视。

　　半晌，除真缓缓睁大了眼睛。

　　「你是00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