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兔如梭,径过三日。
方收了兴致,结束欢饮。
云霄离席温婉言道:“吾今朝便欲前往碧游宫参拜老师。”
“吾也有日子未上碧游宫拜谒老师,如今脱了劫数,不妨与妹子同去。”赵公明道。
碧霄、琼霄兴致勃勃附和:“吾等也不在劫中,当与兄长姐姐同去。”
“这……我等怎好全去,剩小弟一人?”云霄面色为难,说是一家,毕竟也有主宾之别,哪有主人家尽去,留客人在此的道理。
林平之即笑道:“大姐不用为难,吾等修行之士,不拘于时,自有相聚之日。恰好吾参合大姐功果,正欲归山演变剑道,不妨就在今日作别。”
“前番我等闭关,已是慢待了小弟,这……”
“即是一家人,何必说两家话。我这一具化身本也是留下替二姐三姐遮蔽功果蜕变,今番吾等皆有所成,自也该回归真身,修持自身,以期再进。”
听他言辞恳切,云霄这才作罢:“……也罢,小弟已化出雏形,有我气数相助,想是无需多久便可功成,有闲暇当再临三仙岛。”
“好。”林平之含笑应下。
又同赵公明三位分说了一番,作了分别。
林平之收回笼罩三仙岛的道果,同云霄一行出了三仙岛,朝藏剑山遁去。此刻,他原本的真身也办完了事,回了藏剑山。
百道化身各自在外收徒,有一具还在抽取盘古幡的先天灵光,有一具在玉虚宫演化诛、戮、绝、陷四条剑道。
今朝起意回山,正欲闭关潜修,把从云霄处参悟的十五条道,从雏形演化至齐全。元始天尊那缕天道之力中包罗的四九之数,也要尽快参悟成形。
云霄开辟一方中千世界化生天道,得了堪比圣人功果,气数暴涨。他们气数相连,此时正是林平之得其助力突飞勐进的时刻。
不止他,赵公明三位同样也将迎来一日千里的进步,足可省却无数年苦功。
此正是气数之力,妙用无穷。
有言:时来天地皆同力,运去英雄不自由。
气数昌隆,方可机遇不断,逢凶化吉。气数枯竭,自是步步该灾,处处遇劫。
林平之身为辟道之祖,得了道果,气数本就不低。今得了云霄圣人气数之助,正是气运昌隆之时。演化的诛仙四剑道,本该经年岁月才可成,如今却近乎蜕变完功。
原也只差临门一脚,得益元始天尊帮忙抽出了诛仙四剑先天灵光,省却大笔功候。又逢云霄化生天道气数相助,才有这一日一变的进境。
以剑为道,以道为剑,天上地下,独一无二的诛仙四剑即将问世。
诛仙四剑道,一道便是一剑。
玉虚宫内四色剑光闪烁,流淌着股股玄奥道韵,林平之的身影如烟云般散尽,投入了四色剑光内。
云床上元始天尊轻轻睁开眼眸,垂下目光,关注这最后的蜕变。
“咦,道韵已生,怎这般快?不是说要经年之功么?”
“怪哉!”
他注视着四色剑光,暗自惊奇。
“演法为道,以道铸剑,剑痴道友真乃奇思妙想。吾修行无穷岁月,亦未曾听闻世间有这般法门。此四剑一成,纵有夺宝之术也夺不得。四剑是他,他是四剑,威能当远在通天道友诛仙四剑之上。”
通天教主的四剑乃先天妙物,是器。林平之的诛仙四剑是法,经法门修行显化而出,自是不类相同。
一朝演法为道,诛仙四剑,即是四条剑道,亦是四口无双剑器。
是剑道,亦是道剑。
彼时,四色剑光中道韵演变,一道白色剑光当空显化一字。
那字非同一般,乃道果显化之“道文金章”。
纵认不得这字,一见之下,心中也自生明悟,知其真名。
“诛。”
散溢的纯白剑光骤然合化,一口似铁非铁,似玉非玉的古剑问世。
通体皆白,未见一丝杂色。
此剑有名曰——诛仙。
少时,第二字化出。
“戮。”
但见黑色剑光凝成一束,昏昏暗暗剑光沉沉,一道通体漆黑的古剑浮现,由虚化实,纳尽所有黑色剑光道韵。
剑锷处,一只恐怖魔眼睁开。
此剑名曰——戮仙。
“绝。”
彩色剑光中瑰丽道韵演变无穷,一剑又出。此剑古怪,恍如活物般,打眼一看,还能见得道韵在剑体上流动不休。
当世未曾有过如此华丽之剑。
“陷。”
四色剑光中最后一道血色剑光化成一剑,此剑通体如血,内敛凶杀败亡道韵。
有道是:常人真个看不得,逢此身神尽遭灾。
四口剑,皆合了大劫剑道中天地人杀机,四剑一成,皆具莫大杀伐气象。
这厢元始天尊下了云床步足过来,稽首道:“道兄今朝功成,又成四道,真乃可喜可贺。”
当空四剑无端化作虚无,剑光大亮,一道身影从剑光中显化。
“道兄过奖,若非道兄和通天道兄相助,尚且不知需要多少岁月苦功。”
天尊不接这话,含笑道:“吾观此四剑,有大毁灭,大杀伐,若同通天道友一般布下剑阵,当真有毁灭灭地之伟力。”
林平之颌首道:“吾已观得诛仙阵图之奥秘,合了我剑界神通,若得我四人主持,大事可期。”
天尊道:“此中时宜吾已知会老子道兄,通天道友,三年后姜子牙金台拜将,界牌关会诛仙就在眼前。”
元始天尊心里不免生起期待,无穷岁月演变,终是看到了一点脱身的希望。
若非圣人心性不类凡俗,只怕也喜不自胜,流于表面。
“道兄,吾这方成了,却不知你等准备如何?可有信心借此脱身?若是脱不得,闹出这般动静教他生了戒心,三位道兄危矣。”
天尊轻笑道:“吾岂不知。好教道兄得知,吾等无穷岁月虽未想到脱身之法,却也在暗处作了些准备。只要天道出现一丝迟滞,吾等自有神通斩断与天道联系,一举脱身。”
“只是毕竟急功近利,谨慎还得面对他的反扑。”
林平之叹道:“那也是无法,若真教他先动手,就是吾道成了,恐怕三位道兄也只能与他绑在一起,哪里还有脱身的机缘。”
顿了顿声又道:“况且我等怕他何来?只要能引动劫气冲天道,化生无量劫,吾大劫剑道,必能一举功成,执掌天地无量劫。好说他是天道,若是不管不顾,大不了一了白了,拼个两败俱伤。”
无量劫不止是万灵杀劫,亦是天道杀劫,无量劫一成,界内所有天地之力,都会化作劫气。若是势大难治,天道都将崩解,世界也要归化混沌。
林平之演化大劫剑道,有此道果,天地劫气怎能逃脱他的掌控。
天尊沉默片刻,叹道:“道兄原本只需默默用功,大道一成,自可改天换地。为吾等之事,累的道兄行此险境,真个惭愧。”
林平之笑道:“道兄说的甚话,吾能有这般进境,大凡靠几位之助,岂有不守望互助之理。虽是急功近利了些,可也未必只有坏处。如今天道在上,我道不得广播,凭吾一己之力,何年何月才有功成之日。反观若以无量劫牵住他手脚,吾便可大开山门,广布我道。彼时,又有几位道兄悟了己道法,何惧与他相争。”
元始天尊笑道:“不瞒道兄,吾前番见了道兄之道,对往后修行已有所见证,只待脱了天道,当有所成。届时吾等于天地间广布己道法,彻底掘了他天道根基。”
“……”
三日之后,一道剑光出了玉虚宫,往玄都洞,八景宫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