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了,完了,怎么办,他们走过来了”灵儿看见李太守领着淮南王走了过来,显得手足无措。
“安心了,未必是找咱的,管他是王爷还是王八”许剑平倒是看得开,似淮南王那种高高在上的人,跟自己这小小的衙役扯不上干系。
“哗啦”一声,一人掀开帘布,进入马车内。
“汝就是许剑平,大汉诗仙,一夜百首,皆是无上之作”淮南王也不废话,掀开帘布就径直的坐了进来,吓的灵儿急忙躲在许剑平身后。
“荆州仵作许剑平见过王爷,王爷廖赞了,皆是属下无心之作”许剑平反应倒是急快,未曾想还真是来找自己的,算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好一句无心之作,这是要打天下诸学子才人的脸啊”淮南王一种是笑非笑的眼神看着许剑平说道。
许剑平也反应了过来,适才所言,虽说本意是贬低自己所作之诗词,但也不免让人以为许剑平这是在讥讽天下学士,我的无心之作,尔等便已难望其背,这要是传出去,许剑平不用别的,光是天下学士一人一口唾沫,亦能将许剑平淹死。
“属下说的是诗词乃属下偶然得之,实属侥幸,担不起如此盛名。”
“莫要自谦,这里无外人”淮南王倒是没有什么官架子,说起话来与常人并无二样。
“汝不就是外人吗?”许剑平心中暗自诽谤,不过面上却说道“不知王爷今日有何吩咐。”
“无事,本王素来惜才,仰慕许公子的文采,听闻许公子在此,今日特来见见,日后在京都若是无什门路,可到王府内坐坐”淮南王就这样轻描淡写,仿佛真就只是来拉拉家常。
“多谢王爷厚爱,历时定会去王府拜访”许剑平神情依旧,仿佛与之说话者,真真的就是位长者。
“那把剑甚是漂亮,陈一兵的吧!”淮南王目光扫视了一圈,看着许剑平身旁那把七尺长剑,随意的说着。
“是吗,属下也觉得漂亮,这才带在身边,王爷您也认识陈一兵”在淮南王坐上这辆马车之时,许剑平已然知晓幕后之人便是他。
“十年前,他本是我的亲卫,那柄剑正是本王赐予他的,现在想想,倒是有些怀念,汝可还有何疑惑皆可问我”淮南王很是坦荡,仿佛课堂上的讲师。
“属下不明白客栈之案,怎么跟盐铁走私扯上干系”这是许剑平至今未想明白的问题。
“跟随本王的将士大都是苦命之人,数十万军队,总归需要女人,这是大汉军营不可避免之事。”
如今的大汉王朝虽然也有随军官妓,但数量远远不够,是以很多军队都会在当地解决此事,如女性俘虏,如当地青楼女子,如男上加男……
“多谢王爷解惑”许剑平终于将此案的全部细节衔接上了。
“果然是个聪明人,本王甚是喜欢,如有可能,本王真想同汝成为至交好友,就如同你与陈一兵般。”淮南王口里说着夸赞的话,内里却是告诫许剑平“汝可要识相。”
许剑平并未答话,伸手做了送客的手势,显然内心并不想与之同伍。
“今日就聊到这吧,许公子注意修养身子,京都再见”淮南王见状拉开帘布跨下马车。
未了说了句:“剑就留汝这吧,好好珍惜!”
许剑平握了握手中长剑,果然是把漂亮的剑。
“果真没把握吗?”马车内,淮南王问了问身旁那位年逾六十的老叟。
“如果殊死搏斗,他抵不过百招,如果他一心要逃,我拦不住”老叟说完此话,便不在言语。
“回去吧”淮南王一声令下,数千铁骑如同洪流退潮般,转瞬即走。
许剑平望着退却的铁骑,心里揪着的一颗心这才放了下来,走下马车,看着目送铁骑离开的李太守,许剑平问道:“您早就知道是他。”
“是,也不是,能插手运作盐铁之事者,只能是他,当汝拿着铁矿分布图找到我时,我便已然知晓。李景瑞也没隐藏,或者说,也藏不住。
“汝不让某继续查下去,是怕死更多的人吧,而且就算知道背后之人是他,我们也没任何证据”许剑平一直没明白盐铁走私案,以及客栈杀人绑架案有何种关联。淮南王直接给了他答案,如此看来,侏儒男将绑架回来稍有姿色的少妇,以及烟花楼过气的红馆都送往了军营做了军妓,是以二桩不同的案子才会以同样的方式被灭口。
许剑平望着那漫天尘土,紧了紧手中七尺长剑,终归还是短了些,或者只有四十米大刀,方能斩尽天下污垢。
“回去吧,尽早赶往京都”李太守双手负于身后,语气略显疲态。
许剑平朝着湘江对面的河岸,深深的鞠了一躬:“多谢白大人。”
马车内。
“他怎知我在这”妙手鬼医白仇雪有些诧异,从前日上马车后,白仇雪再未下过马车,除了李太守外,连赶车的马夫都不知晓他在此处。
“这便是他的本事,如若不然,我也不会劳烦您陪我走这一趟了”李景瑞随手翻开书案上的书册,仿佛这是理所当然之事。
十年前。
还是征南大将军的李淳刚获封淮南王,领兵十万驻守南域地区。
十年前。
陈一兵还只是一位淮南王身边的亲兵,奉命来到荆州城,做了名捕快。
一切皆在十年前。
十年后,依照大汉王朝惯例,为避免藩王久居封地内,拥兵自重,驻军藩王每隔十年必须轮换,为避免后来者察觉此事,是以淮南王李淳刚才会在十年后清理所有牵连此案之人。
“啊!”
马车内传出一声尖叫。
“有刺客,戒备。”只见周边护卫团团围住马车,手中长枪已然饥渴难耐。
只见马车内,许剑平拉开帘布,探出个头对着外边众人说道:“莫慌,莫慌,是某自个换药扯到了伤口,赶路吧!”
众人见是虚惊一场,各自咒骂着散开继续赶路。
许剑平看着躺在对面翘着个二郎腿的张老头一阵无语,消失了三年之久的张老头此刻竟然跑到马车上。
“师傅,汝非死已?”
“汝才死了,老头我只是出门办了点事,回去院里见着汝个兔崽子竟然给我立了块碑,是不是巴不得老头死啊!”张老头抬起扣着脚丫的手,闻了闻。
许剑平膻红着脸,显然是被说中了心声,“弟子岂敢,今日汝来所谓何事?”
“见汝一人上路,甚是可怜,特来陪你。”
“去、去、去,某不好汝这口,喏,要陪也是女人陪”许剑平用脚踢了踢灵儿丫头,其未有反应。
“汝可别吓坏了这丫头”许剑平淡淡的说到,也不知灵儿被何种手段弄晕过去。
“放心吧,只是让她睡着了而已,待会保证她神清气爽”张老头端坐了起来,神情无边严肃的跟许剑平说道:
“汝要去京都了,京都之险不比这儿,这有一本武功秘籍,看在咋俩师徒一场的份上,只要汝十两纹银”。说完从破旧的衣襟内掏出一本黑不溜秋的书册,上面赫然写着“浩然之气”。
“师傅,如此坑害徒儿,您良心何在”许剑平咬了咬牙,狠狠的说了句:
“至多五两!”
此案到此终结,许剑平面对着真正的凶手,确实无能为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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