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功夫,一根藤蔓绕在了他的腰间,将他扯出水面,水花洒满船仓,他躺在船板上,双手挥舞,嘴里喊着:“饶命!”
“你不招也可以,我现在就杀了你。”谈秋颜蹲下身子,看着他。
“我不能死,我的孩子还要等着我去救命。”他挥舞的手突然停了下来,抹了吧脸上的水。
打了个寒战,他从船舱里摸出一条毛巾,披在身上,又咳嗽了几声:“我说!”
老叟叫钱兵,三十年前,他是附近码头的一名船夫,自己家的船,养活自己绰绰有余,多出来的钱就去买酒,因此狐朋狗友交了不少。
那一段时间,有个叫拾柒的道长,经常搭他的船,道长嗜酒,两个人不知道怎么就搭上了,经常约着一起喝酒。
直到有一天,他喝着喝着,就想到自己孑然一身,突然觉得生活索然无味,借着酒劲大哭起来。
道长这时候掏出来一颗珠子,对他说,这个珠子借着水汽,可以让人入梦,什么梦都行。
他想试试,拾柒道长念了一段口诀,他的道法高深,直接用灵力催动,珠子发出幽蓝的光,让钱兵心生贪念。
随后他果然入了梦,从美梦里醒来后,他就开始有意无意打听这个珠子这怎么用。
还有道长炼制的触发物,也就是斗法中迷惑对方的一种手段,对方触摸了这些东西就会立即中招,陷入梦境。
等他想知道的都知道后,就找了个机会,把道长灌醉,偷了珠子跑路了。
后来一个老乡开了露营基地,他就过来看大门,末世开始后,营地里员工都走了,只有他一个人留了下来。
至于让他们入梦,他就是想偷些东西而已。
老叟说完,睁着浑浊的双眼可怜巴巴地看着谈秋颜:“好汉,我都说了,珠子我也不要了,还给你,你放了我吧。”
他身上的黑气萦绕地更加厉害了。
谈秋颜拍了拍手:“很精彩!我师傅,是被你杀了吧!”她突然猫下腰,低头与他面对面。
“你,你怎么知道!”老叟惊惧之下不由说漏了嘴。
“不仅如此,你的孩子们都是活死人了吧?”她的目光看向湖对岸的丛林。
老叟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身子抖了起来:“别杀他们,我说,我真的什么都说。”
老叟灌醉了道长拿到了梦蜃珠,怕他醒来要找自己,他本事太大,自己不放心,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把道长给杀了。
道长生前经常说他有个关门弟子,所以见到谈秋颜知道珠子底细,下意识就把她当成了道长的传人。
他没有逃往外地,依然做着船工,还结了婚生了孩子。他的妻子过世的早,生下的三个孩子,都是他又当爹又当娘的抚养长大。
末世开始后,他的三个孩子都感染了,他只好把他们都关在隐蔽的小屋子里,每天去找些肉食给他们吃。
后来就打起了露营基地的主意,这里的老板员工都跑了,反正也没人管,他在湖对岸看到有人住进来了,就用梦蜃珠来让人入梦,之后把人拖进小屋,来喂养他三个孩子。
他的眼睛通红,眼泪流了下来:“他们都是在美梦里死去的,一点都不痛苦,真的,我也是没办法!”
谈秋颜听的心里发寒,把活人当成食物,还觉得没什么?
手里的刀风一闪,老叟被刺入心脏,一脚踹下船,喂了湖里的鱼。
随即风起,她快步掠到对岸的丛林,一间木屋,四周围被加固了,地上有一条明显地拖痕,看着这老东西害了不少人了。
还没走近小木屋,里面的活死人似乎听到她过来的声音,开始发出低吼。
她遥看这小木屋,里面的三个活死人眼睛血红,应该在二级与三级之间了,这个小木屋困不住它们。
它们不走也是因为待在这里,有人一直给它们投喂吧。
她的目光冰冷,踹开了大门后,手举大刀一刀一个,又扔了火球进去,小屋熊熊燃烧着,等燃尽后,她控水诀将余火熄灭。
这才返回船上,旦旦趴在船头一脸幽怨地看着她:“喵!”
她刚刚怒火攻心,一时间竟然忘了,旦旦没跟上自己,这时清醒过来,立即过来找旦旦了。
她一脸的歉意:“旦旦乖,我错了,以后再也不丢下囡囡了。”
又忙着撸了几下,它倒是个不记仇的性子,见好就收,很好哄。
一人一猫老远就看到,小白趴在窗口,正一脸困惑地看着她们。它一觉醒来,发现室内就它一个了,刚趴到窗口就看到谈秋颜抱着旦旦在往回走。
谈秋颜的心定了下来,醒了就好,至于它做了什么梦,也懒得去问了。
一个晚上心情急转直下,身心俱疲,往床上一倒,搂着旦旦,片刻就睡了过去。
小白蹲在床头,左看看右看看,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没一会儿,挨不住困,也靠着床边睡着了。
一直到晨光洒进屋内,她们才醒了过来。
她取出梦蜃珠,对着日光仔细地看了起来,昨天那老叟招供的口诀,她可是一个字都不信。收好珠子。
她回到停车场。旦旦跟小白喵喵叫着把昨晚的事情说了一遍。
小白:“……”那么精彩的场景,自己妥妥地错过了。
谈秋颜上了第一部房车,翻出里面的珠宝与金条,有梦蜃珠在手,这些东西再看时,现出了原来的样子,竟然是纸扎的,这个叫拾柒的道长果真是高深莫测。
又在最底下一格翻出来一个大箱子,打开,里面竟然都是玉器,应该是原车主的东西了。她照单全收。
下了车,看了看这辆最新款房车,心中猎喜,看看尺寸,没问题,一并收了。
又依次到每个车里都搜刮了一遍,第三辆房车底下还有一部跑车,看的出车主很有品味。
里面的装饰相当的豪华,比第一部车内部空间还要大,也收进了空间珠内。
这才心满意足地回到自己的越野车上,唤回还在打闹的两只小家伙。
准备出发下一站。
开过之前的狭窄的道路转个弯就上了高速。
到了高速天气就开始阴了下来,提醒好两个小家伙。一脚油门,绝尘而去。
离这二十几公里的地方,树林里走出来一个全身湿透的中年男人,他穿过树林,从草丛里一跃跳到了高速路上。
沿着高速往南一步步走着。身上的水珠滴落,渐渐在空中汇成一条水龙,倏然落地,再看过去,他的头发、衣服已经干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