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渐晚,夜幕朦胧,楼顶。
「三毛同志!」
铁门打开,急匆匆一人。
三毛转身从屋顶跳下来,道:「怎么样?」
来人道:「整整一个下午,不见巡捕房有动静,直至方才,才有几辆车驶出,往这边来了。」
三毛闻言,精神一振。
他这儿蹲了半天儿了。
从王小虎拐弯抹角给巡捕房报桉开始,三毛就择了这儿蹲守。这里一处楼顶,是红光高等学校附近最高的地儿,在这上头,周边一目了然。
且距离观察的目标,也不算近,等闲不会被发现。
可从报了桉开始,三毛左等巡捕房没动静,右等巡捕房还是没动静;到这儿,便是个愚鲁之辈,也当发现不对劲的地方了。
结合迦南市赵景阳那边上传到薪火宝树的信息,三毛便知道,怕是这红光的巡捕房,已被那邪教渗透。
否则,以帝国对邪教赶尽杀绝的政策;便稍稍有那么点邪教的踪影,都须得大张旗鼓、捉紧不放。
而这里,报了桉,却不见动静。
不过三毛笃定,巡捕房暂时没动静,不代表一直不会有动静。既是报了桉,便当知晓,邪教行踪已经暴露。
总须得来通个气儿不是?
便一边将消息传回瀚海阁,一边分派人手;教两个同志,去那巡捕房附近守着,看看他们什么时候动静;三毛自己蹲在这高处,余下一些同志则散布在邪教***的大院子周边。
直到此时,终于才等来消息。
三毛精神一振:「确定他们是奔这儿来的?」
来人点头:「不会有错。」
说:「已是将近。」
三毛微微颔首:「这般...速速传讯,教特事办那边的同志按计划行事。」
「好!」
来人转身即走。
本是没想着特事办,但在确认巡捕房有问题之后,董红玉当机立断,决定把特事办一并牵连进来。
巡捕房有问题,那就再上特事办。特事办有问题或者搞不定邪教徒,那才是三毛他们登场的时候。
总而言之,隐藏二字,是这个阶段瀚海王廷的根本方针之一。
若因故不能再隐藏,那自然便不隐藏。但这是最后的选择。
三毛重新跳上屋顶,目光不带任何情绪的垂落下去,划过数公里的直线距离,逡巡在那座废旧大院的内外周围。
此时,大院之中,那群黑袍人,竟然还在围着惨白的火焰祈祷。
差不多快一个白天了。
三毛学着赵景阳的模样,微眯着眼睛,眼神里闪过一丝丝疑惑。
他不能不疑惑。
依着帝国对邪教的打击态度,邪教分子应当谨慎再谨慎、小心再小心才是。却这里,不能说大张旗鼓,却也不甚遮掩。
莫非真是凭恃了对红光官府的渗透达到了某个境地,而不再有顾虑了吗?
便见一熘儿几辆车,缓缓开进废旧大院所在的巷子——这些车明晃晃挂着巡捕房的招牌,但皆非那种巡逻、紧急任务用的车,反而是运送犯人所用的‘囚车,。….
——几辆车都有一个大大的车厢。
三毛就看着这几辆车听在废旧大院门前。见当头的一辆车的前头,下来一个人。那人近了门前,敲了几下门。
不多时,门打开来,一个全身笼罩在黑袍之中的人走出来。
便见黑袍人与巡捕房的人各自点了点头,然后大门完全打开,几辆车就这么开了进去。
看到这里,三毛深深一个呼吸。
就差明目张胆了。
那废旧院子里开门的黑袍人与巡捕房的人的交流状态,无论如何,都不会是敌人之间的交流。
所以之前**成确定巡捕房被渗透,现在已是十成十了。
他心思转动。
「狗东西!」三毛心下如是咒骂。
邪教的路数,真不需多说;任何一个正常人,都不应该与邪教沾边。三毛总是想不通一些事,比如这种——这些人,怎么就倒向邪教了!
邪教的蛊惑力,就能有这么强?
忽然,他眼神一凝。
只见那开敞的大院里,那几辆车进去之后,缓缓停下;几十个***的黑袍人多没动弹,止两三人迎上来。
几辆车里,也随之下来七八个人。
其中一个胖大模样的,三毛一眼认出来,那厮是巡捕房的一把手!
只见双方一番面对面,说了几句话;那巡捕房的肥硕胖子,便教人打开了几辆车的车厢,然后从车厢里赶下来一群人!
三毛眼睛一扫,便知是三十个。
这些人衣衫褴褛,老老少少皆有。俱畏畏缩缩,瑟瑟发抖。
便见那肥硕胖子,一把将一个女子扯到面前,抓着她头发,一边对黑袍人说话;说着,却便一双肥的发腻的手,攀上女子前胸。
三毛抿了抿嘴。
那肥硕胖子,攀着女子前胸,一手抓着她头发,对那黑袍人摇头晃脑。便忽然,胖子肥腻腻的手勐地一下撕开女子的胸膛,血喷了出来!
那女子张开嘴,绝望的瞪着眼,就要惨叫。
肥硕胖子抓着她头发的手便狠是往下一摁,惨叫声没有发得出来!
看着这,三毛一下子捏紧了拳头,不禁扭脖子望向玲珑区方向——特事办的人,怎么还没来!
废旧的大院里,那胖子巡长三五两下,将手整个伸进女子的胸腔。
就见噼里啪啦里,女子炸开,血肉落地,露出一身骨头!
三毛此时,鼻孔里喘气如牛。他切齿,纵身一跃,人飞腾而起,像一只隼,由上至下,闪电般斜着扑向那废旧院子。
不过三毛诚然愤怒之极,但并未失去理智。
这一扑,悄无声息之间,落却落在院子旁边的大同学会总部里面。
人未落地,便已传音。
「夜明那边怎么还没动静?!」
话才说完,人在半空,已是扭头——见好几辆车,呼啸着直奔这里而来。
三毛落地,长长的吐出口气,心下暗道:「我把他个千刀万剐的邪教,夜明要再不把特事办引来,我今儿就要忍不住啦!」.
十九代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