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原因的确有点魔幻了。
但再魔幻也没有穿越魔幻啊,纪蕊嘉又觉得好像很合理。
不然为啥什么都没带来,偏偏带来了符——
“你不是和殷泽说过,只有死的那一瞬间才能触发穿越的开关吗?那我们还有机会再穿越吗?又该如何控制穿越的节点呢?那再死一次会重新洗牌吗?”
危险满格!
能再穿,能控制节点,但——不能告诉你!
纪蕊晴强装镇定,“把你的符拿下来给我看看。”
虽然纪蕊嘉怀疑她心术不正,但此刻也实在没有别的法子,她也只能选择信任。胳膊绕着脖子半圈,解开了脖子上的符。
看着符上仅一个字深了颜色,纪蕊晴心里咯噔一下——果真这才是她的第一次。
看来必须得毁了这符才行!
但现在动手必会引起她的怀疑——眼下先攒一套说辞,哄了她再说。
“这符……这符和我的一样,都是这里变深了一些,”为了证明自己所言为真,纪蕊晴还指着那个地方佐证,“这样就是表明符被毁了,没机会了。”
纪蕊嘉信了吗?
从她脸上很难看出是什么结果。
纪蕊嘉一脸平静,“你的呢?能拿出来给我看看吗?”
“我的?”自然是在脖子上挂着呢,但我不拿下来你还能抢是怎么的,这话还不是任由纪蕊晴胡诌,“我的送给孩子了。希望它也能保护我的儿子平安。”
纪蕊晴盯着纪蕊嘉的符,心生一计,“这符你看能作为见面礼,送给你外甥吗?”
见面礼没准备这是纪蕊嘉没考虑周全,但向她索要这么有争议的东西,真是当纪蕊嘉憨啊,纪蕊嘉就算忍着火气,也是不敢闭眼,真怕诡计多端的姐姐会给她上演一出空手消失术。
所以她赶紧拿回自己的符,呵呵哒,“那个,我这个符不吉利,可不能害了我外甥。哪天小姨——哦不大姨,给他买玩具。”
这符可没给她带来什么好运,可不不吉利嘛。
这样一说,纪蕊晴也不好再说什么了。
手扑了个空,看来也只能是另想他法了。
“那我们只能坐以待毙地——等死?”
纪蕊晴虽然嘴上说父亲就是个活例子,但其实她已经找到了破局的方法了。
并且在第一次自杀后成功和纪蕊嘉进行了交换,在第二次的难产后,成功避免了自然生产,她费劲心思侥幸地活了下来,是绝对不能叫纪蕊嘉给破坏了。
“我不知道,或许你们远离这里还是有可能的!”
是该说有道理呢,还是有狗屁道理呢——
纪蕊嘉脑袋又像有一团蜜蜂似的嗡嗡嗡了。
嗡完,纪蕊嘉开始梳理纪蕊晴的言外之意,其实无外乎在透露着两点事情,一、我要符,二、你要走。
符给不了。
但人可以走。
纪蕊嘉云淡风轻地端起咖啡杯品了一口,笑容浅浅,“你担心的我懂了,但是我也有个请求。”
请求?
说要求都不过分吧——
纪蕊晴睁着大眼和气问是什么,纪蕊嘉道:“我想去看一眼妈。”
这个嘛——
“好!”
于是滑稽的一幕重演了,就如同当年纪蕊晴乔装成自己那样,现在纪蕊嘉又变回了她自己。
穿着纪蕊晴的衣服,纪蕊嘉独自一人跨着大步走进了疗养院,大家见她也是郁太太,郁太太地叫着。
她就按照纪蕊晴的指示,说了自己今天不舒服,裹了围巾就混进去了。
果真没露什么破绽。
在工作人员的指引下,她终于见到了自己的母亲。
蒋思敏披着肩毯正安静地坐在藤椅上晒太阳,炽烈的光把那个饱受病痛折磨的女人照得极温柔。
她侧过脸冲着纪蕊嘉笑着,那笑就像久旱逢雨的花,既破碎又美好。
一时之间叫纪蕊嘉除了哭,实在不知该怎么做。
“妈妈——”
蒋思敏笑着,“嘉嘉,你来了。”
不管她把自己是错认成了谁,但是眼前的这个孩子是纪蕊嘉没错的!
“妈,我是嘉嘉啊,我是纪蕊嘉啊——”
蒋思敏把纪蕊嘉拥入怀中,喃喃说着她儿时的事。
只是那些纪蕊嘉全都不记得了,只当是生病的母亲在胡言乱语。
削水果,捏肩捶背,还有好多好多的事情想做,可那边纪蕊晴在催了,纪蕊嘉只能哀叹一声,泪眼婆娑地和母亲告别。
“下次我再来看你好吗?”
这时蒋思敏突然一把拉住了她的手,像是很清醒似的,“嘉嘉,你一个人在C城,过得苦不苦啊?”
纪蕊嘉疑惑,“妈,你在说什么?”
蒋思敏低头啜泣,“原谅我好不好?她也是我女儿,我没有办法的——”
“妈,你是不是没有病啊——你再叫我一次,你是不是知道我是嘉嘉啊!”
就在纪蕊嘉想进一步确认的时候,蒋思敏犯病了,脸立刻转换了表情,“这位小姐你是谁啊?你为什么拽我的手啊?护士,护士!”
一个护士赶来跑过来掺走了蒋思敏。
另一个护士则笑嘻嘻对着她说:“郁太太,你今天和以往很不同哦,你看阿姨多开心啊——有空一定要多来陪陪阿姨啊。”
纪蕊嘉被冲击得很懵。
恰时一阵风吹过,纪蕊嘉直觉浑身发冷。
不禁打了一个寒颤。
**
疗养院外,车内。
殷泽手搭在方向盘上,一直不敢回头看。
别说,和纪蕊晴这样单独困在一个空间内,还真是有点不知所措。
但纪蕊晴不敢站在车外,毕竟怕会被人看到,但又不敢叫殷泽离得太远,毕竟有危险迫近时,他好能第一时间开车带她逃。
反正就是谁也不许下这个车就对了。
这样一来,她便想用闲聊打破下拘谨的气氛。
“没想到你们竟然订婚了。”
殷泽先是一愣,然后回应,“在上个时空,我们还结婚了,只是——”
纪蕊晴本想问问那个只是的,但刚一脱口,就知晓那是个雷点,便不想做声了。
但显然殷泽并没有想结束的意思,“你知道,我把她当成你了。我当时冲着报恩的想法找到了她,并且娶了她,可是当我发现她不是你时,我竟然——我竟然当她当成了骗子!”
殷泽低头闷笑,“现在想想,幸好不是你。”
这话也太直白了吧,纪蕊晴哪里能不气。
“好歹也是当初我救了你!你怎么能这样说呢!”
殷泽回头,“是啊,在我心中你一直都是个美好的存在,为什么你现在变成这样了呢?你救了我,我一定不会让你有危险的,可为什么你要波及到无辜的人身上呢!”
“你不会让我有危险?可是你还没来,我就已经处于危险之中了。你知道吗?我也不是一开始就和她换了的——”
纪蕊晴看向窗外,开始回忆。
原本她是独自承受了杀人的后果的。
可备受心理折磨的纪蕊晴,始终过不去心理的那道坎,她的抑郁已经无药可医了,于是在朋友的推荐下,她去了殷氏做起了试药员。
男人拿来他刚制好的药,一瓶蓝得十分诡异的药,被业内号称是“忘情水”的药。
“一颗就可以让你忘掉所有烦恼。”
一颗哪能够?
她问,“那吃光一瓶会怎样?”
男孩诧异:“一瓶?临床没做过实验,也许你可以试试效果。期待你的反馈哦。”
说罢男孩便留下个冷漠的背影离开了。
而接下来纪蕊晴就像个疯子似的往嘴里灌下了一大瓶。
恐怕是连她自己都没想到,就是那么巧,一颗药丸卡在了她的平安符里,就这样一同被带回了十几年前。
那是她的第一次穿越。
看着手里的这颗药丸,又看了看伏在床边的纪蕊嘉。
一个邪念油然而生。
如果这都不算是命运的安排,那算什么?
呵呵——
纪蕊晴闪回现在。
“要怪就怪你来得太晚了。”
殷泽心里咯噔一下。
理亏得无话可说。
**
纪蕊嘉从疗养院里出来了,脸色不算好。
那一步一步像是故意招摇似的,走得是极慢。
纪蕊晴急了,摇开窗户嘲她低吼,“你能不能快点!”
边吼还边拿眼睛往周遭瞅,就这样还不够,她还非常机谨地用衣领遮住自己的半张脸。
好说歹说,终于等到了纪蕊嘉坐上了车。
纪蕊晴松了口气,也将衣领放了下来,啊——真是快要被闷死了。
纪蕊嘉红着眼圈看向她,并向她质问护士的话是什么意思。
纪蕊晴一副“你不要在节外生枝的”表情,脸非常臭,“真是一帮多舌鬼!”骂完又对纪蕊嘉说,“我怀孕生子这一年,确实看妈看的少,但是你看看,这疗养院的规格,这环境,这服务,我也算对得起妈了吧!同样都是女儿,你不十几年也才来看过妈一眼嘛!呵,你有什么资格来质问我——”
真是疯狗!
“我找得到你吗?我天天在网上发寻人启事,天天想尽各种办法找你,你呢?拼命地躲着我,我怎么看妈?”
纪蕊晴开始心慌起来,“你都在哪儿发过寻人启事啊?那些会不会被罗瑾杉看到啊——国内论坛还是国际论坛?能删掉吗?”
对于殷泽来说操作一番就可以删个精光,这不算难,但重点是这个嘛——
刚听完纪蕊晴的自述,殷泽现在有点不敢掺和其中。
纪蕊嘉不理话茬,自顾说自己的话,“我要接走妈。”
“你有病啊!你接走妈,我怎么和我老公交代?”
“就说亲戚接走了。”
纪蕊晴呵呵两声,“突然冒出个亲戚,我老公能不怀疑吗?如果他要见你呢?找人冒充吗?外一露出破绽,他再找人查,查出你了怎么办?”
这个殷泽有经验啊,拽拽纪蕊嘉的衣袖表示,“虽然纪明掩盖了这件事,但动用点手段还是能查到的。”
一团气闷在纪蕊嘉的胸口轰轰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