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心海反涌,黑暗之下
一个又一个,一群又一群。
接连不断的消失,接连不断的湮灭。
唯有极少数强者,才能勉强相抗。
行星吞噬者的座驾不知何时已经堵在了九界入口,但终究还是有着湮灭的粒子涌入了九界。好在九界有着世界树作为保镖,短期且少量的湮灭粒子并不能造物威胁,可若是时间与数量发生改变.
那么被攻破只是时间问题!
能量之海。
遍布尸骸的双翼遮天蔽日,重重的拍打下令能量的海洋都掀起了一阵阵的海啸。
戾炎强行顶替了正反湮灭产生的伤势,负吒咬牙强行凝聚心神。不知为何,此时负吒心中的负面不断喷涌,负吒想不明白,为什么物理伤势会导致自己的心灵漏洞出现空缺。
正反物质的湮灭行为导致了心灵之海上被撕开了一个大洞。
这合理吗?
烦恼,憎恶,暴虐一切一切的负面都在此刻滋生增长,就好像内心的深处被通开了一个巨大的黑洞,无数的负面从洞口之中喷涌。
如果有眼力足够,懂行的过来看一眼便能知晓,这是心海反涌现象。
心灵之海中,蕴藏着的不只是心灵之光,更多的是足以灭世的大恐怖。
戾。
单纯的戾没有以炎,火,气作为后置,就是名为戾。
负吒紧咬牙关,不断的抵抗着这股戾气对心神的侵蚀。他有一种预感,如果自己完全放开心灵关卡,让戾气涌现,他的实力将会立刻突破到一个不可思议的地步。
但那时的他,将再也不是他,而是一个被戾侵蚀的怪物,一个被他人控制的傀儡。
不!
我不要!!!
‘我本来就没有多少记忆,你为什么还要把它夺走!!!’
负吒在内心忍不住的咆哮,光是展现真身便足以摧毁一颗星球生态的尼格霍德钚龙之躯不住的颤抖,这是因恐惧而产生的颤抖。
不论他有多么的强大,说到底,也不过是一个未满一岁的新生人格。
记忆在负吒的脑海中涌现,可是这些记忆无法抵抗戾的反涌侵蚀,他的力量,他的本源都太适合戾了,就像是吴杰只要稍微松懈一些,力量的增强速度就会提升到一个不可思议的程度一样。负吒也只要稍微松懈一点,戾的侵蚀就会瞬间的提升。
力量的疯狂提升是好事吗?
至少对于负吒而言,他不认为这是什么好事。
负吒抬头望去,他似乎看到了两条路。
一条是继续压制心中的戾之洞,心中有一个声音在告诉他,奥丁等一众漫威本体的强者正在赶来的路上,短时间内湮灭波进入不了九界。等漫威真正的高端力量,一大堆四高,破界,化道,以及真·临圣强者赶来,万事皆休。
如果他全心神的去压制戾之洞,他是可以把戾之洞给压回去的。
但代价就是中洲队的大部分,都有可能死去。
虽然,只是可能。
第二条道路就是接受戾的力量,以身补天!
补天这个词似乎和一条代表着绝望的钚龙没什么关系,但是心中的那个声音详细的给负吒做出了解释。
‘湮灭虫皇和湮灭虫群以身死为代价召唤了足以将正宇宙中的一切都湮灭的湮灭波,但湮灭波是有极限的,只要我们用足够多的能量去对冲,用体积足够庞大的物体去填补空洞,便可以渡过此劫。’
‘戾的妙用比你预想的还要多,不过是以能量火焰的形式进行攻击,还可以通过不断压缩的方式形成一个能量黑洞。它以心灵之海的反涌作为能量,本质上是无穷无尽的,尤其是在你身上。只要伱愿意,你完全可以召唤心海黑暗淹没整个多元宇宙。’
‘当然,代价就是你将会沦为戾的傀儡,到那时,谁都救不了你,主神都不行。’
负吒不记得自己是如何诞生的了,只记得自己是似乎是带着什么使命来的。
后来在中洲队里,他的实力虽然也没掉过队,中洲队内也没有人搞什么歧视。可是负吒心里一直都有疙瘩,那就是大部分人都下意识的把他看作是郑吒某一个部分,而不是一个独立的个体。
将他当成独立个体的,只有四个人。
一个是见面后就把他打了一顿,然后镇在了五指山下的吴杰。虽然吴杰刚见面就把他打了一顿,但是负吒还是挺喜欢吴杰的,因为吴杰从来都是把他当成他自己,而不是郑吒。甚至在他自己都还没有认清自己的时候,吴杰就已经这么做了。
一个是没见过郑吒的萧宏律。
一个是让负吒望而止步,看见就烦的张恒。
最后一个,就是罗丽。
负吒不记得自己的使命,他懒得去想了。
他只知道,罗丽对自己真的很好。吴杰虽然也很好,但是总喜欢通过物理的方式交流感情,张恒更别提了,这个人他脑子不正常。
只有罗丽,在他最开始什么都不懂的时候一直照顾他。
长兄如父,长姐如母。
古人的话是有道理的。
虽然罗丽论生理年龄十六岁,心理年龄其实也就才一两岁,可是那毕竟比负吒大一岁,在负吒心里,中洲罗丽其实一直都是一个大姐姐的形象。
负吒支撑起自己的龙头,他呼吸过程中喷吐着狂暴的能量残余,目光死死的锁定了上空的战场。虽然战场的入口被行星吞噬者庞大的座驾遮掩,可是负吒有着一种预感,罗丽有危险!
‘如果你能扛过戾之洞的反涌,那么你未来的成就将会不可预测。’
‘这一次的任务背后,是负宇宙对正宇宙的侵蚀与入侵,这种大事件本来就不是能够以一己之力抵抗的,你不用有心理压力。’
‘你不用为自己的选择而愧疚,对死亡的恐惧是知性生命体的本能。只有最为绝望,心中被负面填补的人,才会选择死亡的归途。’恶魔的低语开始了:‘吴杰已经被卷入其中,罗丽她们也处在生死边缘挣扎,但他们不会怪你的,毕竟,虽然人死不能复生,但是’
“你给我,闭嘴!!”
狂暴的怒吼下,精神力的锁链被震碎了。
世界树的能量海洋掀起了一场狂风巨浪,海啸令世界树上的九大国度摇摇欲坠,尼德霍格的身份仍旧有着效果,甚至变得更为恐怖。
污染不断的侵蚀着负吒的内心,相比之下,戾之洞中逸散出来的负面都有些微不足道了。
负吒的身躯盘缩在高台之上,竖立的黑色瞳孔冷冷的审视着曾经的回忆。
心中的愤怒不断的喷涌,憎恨所汇聚的杀意在无上意志的引导下愈发狰狞与扭曲。
负吒看到了,看到了那一片海。
负吒明白了,那是他诞生的地方。
黑暗的心灵之海,是将他孕育而出之地。
无尽的戾,那是他与生俱来的天赋。
它是戾之子,它天生就享有支配戾的权力。
黑暗的心灵之海是它的家园,它可以以万千生灵之戾作为养料,最后凌驾于世界之巅。它本就应该如何行事,本就诞生于黑暗之中的存在,为什么要去追求光明?
可笑!
绝望的黑龙双翼上挂满了尸骸,当黑色的火焰覆盖双翼,原本那残破不堪的尸骸宛如活过来了一般。
‘放弃感情,就可以获取一切。’
‘拥抱黑暗,拥抱负面,拥抱憎恶,拥抱毁灭。’
所需要付出的代价,不过是一小段,微不足道的,短暂的,毫无意义的,甚至连美好都不能完全算是的记忆和感情。
负吒明白了它与生俱来的真正使命。
它出世的时间太早了,它应该在许久之后才出世。因为某个力气大的不可思议的家伙,负吒被强行从黑暗之海中拉出来顶班,负吒更看清了,它压根就不是什么郑吒的第二人格,他是高贵的,独一无二的,负面之龙!
当它再度深入心灵之海的刹那,负吒感受到了一股前所未有的清明。
他看到了沉寂在黑暗心灵海洋中的郑吒,那个男人紧闭着双眼,似乎被什么东西给束缚住了,又像是正在与什么东西进行着无休止的对抗。
‘来吧,毁灭这个将你从家园中带走的罪人,然后重新回归家的怀抱。等待真正破茧重生的那一天,你将会是毁灭一切的主宰者!’
负吒低首,冷厉的竖瞳死死的盯着黑暗,目光透过黑暗的淤泥,直视着隐藏在黑暗之中不敢见光,只能依靠食腐来维持生存的曲鳝。
‘你还在等待着什么呢?’黑暗之中的声音的引导着:‘这本就是你应该取得力量,来吧,杀了他,你必将加冕为王!’
“非要杀得?”
黑暗之中的意志沉默良久,似乎是想起了什么,然后说到:‘.你如果不愿意杀,可以不用杀,我不勉强。’
“这都能商量,你真Tm是个孬种玩意,给爷整笑了。”
负吒冷厉的神情再也绷不住了,笑了。
狂笑声响彻了这片黑暗的海洋,黑暗之中的意志浑然不恼,仿佛是这种事情见多了。
反倒是沉睡的郑吒,眼皮产生了微微的颤动
“你让我杀我就杀,你不让我杀,我就不杀,我是什么?你的傀儡吗!?!这就你所谓的王?一个听从你意志行事的傀儡?!”
负吒闭目,呼吸,默念自己曾经获取的招式。
“暗火·螺旋矛,暗火·泥头车,戾炎·冥渊尊本应该需要承受巨大痛苦为代价才能够获取的技能,我却如同玩闹一般的获得,我只是见识少,年龄小,不是傻逼!这些力量都是你给我的,当你要收回去时,我要如何?!你真当我什么都不懂吗?!世界上怎么可能有只要随便喊两句口号,就能获取的毫无代价的力量?你怎么不说有人躺着就能成圣呢?!”
黑暗之中的声音幽幽的反驳道:‘怎么不可能,圣位这东西难道很值钱吗?莫说是普通圣位,便是实打实的混元之境,只要愿意,也不过是朝夕之事’
负吒急了:“牛魔酬宾!你连这都要跟我杠是吧!!!!”
黑暗之中的意志隐约感觉到了哪里不太对,这话题是不是跑偏了?而且这个场景是不是已经上演过非常非常多次了?好像自己每一次想拉人下水,最后都逃不过跑偏话题的结局,若不是每一次话题都莫名其妙的跑偏,正面多元宇宙怎么可能还如此的太平?
它很想把话题给重新拉回去,但是气氛这个东西一旦跑偏,想跑回去的难度可大了。
好在它跑偏的次数已经非常多了,对于这种情况早就有了足够多的应对案例。
‘那你走吧。’黑暗中的意志毫不留情说道:‘既然你不愿意获取本就该属于你的力量,那我这就送你回去。’
黑暗的海洋在负吒眼中消散,甚至连戾之洞此时都开始逐渐的缩减。
别说是警告,甚至没有一分挽留之意。
‘这,这就走了?’
负吒感觉这剧本是不是有问题?这玩意有点不按套路出牌,按理来说不应该在拉扯一会吗?
“喂,你想啥呢?伤势怎么样了?好点了没有?”
张恒骑着念动力浮游炮,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了负吒的身边。
“死不了”负吒晃了晃自己的脑袋,确信自己的伤势已经好的差不多了,就算是戾之洞也已经收缩到了极小的一个范畴,问道:“罗丽她们呢?没事吧都?”
“怎么说呢?”张恒咂咂嘴,说道:“十分甚至九分的不妙吧。”
“什么?!那你怎么还不去帮忙?!”
“我只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帅哥罢了,你怎么能指望我正面杀敌呢?看什么看?难道霸王龙不是鸡吗?更何况现在这情况已经不是我能解决的了,你知道上面是什么情况吗?湮灭虫群制造的湮灭波正在湮灭一切唉,别说是我了,行星吞噬者都搞不定,难道我的能量储备比行星吞噬者更强吗?”+666
“你头顶”负吒眯起了眼睛,问道:“是不是有一根头发亮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