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思媛还想着求教金老道,听说金老道也不知道符文的解法,心中涌起的兴奋逐渐消退:“原来是这样,我们还以为您知道女书的解法,还想向您求教呢,这下子全泡汤了。”金道长静静看着这太平女钱,眼神似乎进入了回忆,叹气道:“现在看来,似乎冥冥之中有天定,我早就想着要去江永县报恩,如今,你们拿起这女书玄券,反倒是提醒了我。”
“大师,您的意思是,您要去江永县?”岳青山估摸出老道士的意思,眼神都亮了起来。
金老道点点头:“是,刚才我也说了,这枚女钱是我与胡氏的恩情信物,你们打来女书,虽说是为了自己的目的,可万事万物纠缠不清,也许,也是上天来提醒我,要去还报恩情。”他顿了顿,抬头问道:“既如此,我们不如一起同行。”
“好,那就按您的意思来吧,等您什么时候准备好了,就通知我们一起赶路。”确定金老道要去江永县,老岳头发觉解读女书还有戏,悬着的心总算放下了,几人约定了日期,出了岳阳楼。
“这件事,需不需要让华盛商行知道?”岳观潮想起去江永县要离开岳阳,不免有些担心。
宋思媛朝众人点头说道:“那肯定啊,我们不仅要让华约翰知道,还要派人去通知洛前辈,由洛前辈去转述给这老洋狗。”
“怎么,你还想去招惹他?你不怕他怕我们沉水里?”岳观潮揶揄道。宋思媛解释道:“哎呀,你这脑子什么时候能机灵点儿,我们既然是帮华盛商行解读女书,那就必须要让他们知道,我们去江永县做了什么,否则,华约翰很有可能犯了疑心病,万一他以为我们要逃走,那就更麻烦了。”
“通知华约翰透露我们的行踪,其实就是在告诉他,我们不是在逃走,只是为了寻找女书的解读方法,我让洛前辈亲自告诉他,也是要让华约翰知道,洛前辈此刻还有点用,这老洋狗不至于此时就把她给推出去做替死鬼。”
“只有这样,我们此行才能安稳,否则,等我们回来,说不定洛前辈已经被控制起来了,这实在是有点得不偿失。”宋思媛这番话算是把岳观潮给点醒了,他拍了下脑袋,恍然大悟:“对啊,我都把这茬儿给忘了。”
“那,这些证据怎么处理?”岳观潮指了指自己背包里的罪状。岳青山眼神放空片刻,说道:“我们说到底,只是江湖人士,这种罪状拿到我们手里,跟废纸没什么区别,要说,必须得交到官手里最是有用,你们觉得谁最合适?”
“罗衡森!”徐侠客眼前一亮说道。
“他!”岳二炮提起他,有些嗤之以鼻:“这次华盛商行盗墓,他可什么都没敢说,听说现在已经在休假了,你想想,这么一个没有担当、胆小怕事的人,要让他拿到这些罪状,指不定多害怕呢。”
“你想想,这衙门口的鼓一般都收起来了,要真是露出鼓面来,指不定有多大的冤找上门,他们这些人最怕的就是冤屈找上门,要是自己解决不了的冤屈,那就更麻烦了。”
“岳观海,你挺能说啊。”话音未落,已经见有人拍上他肩膀,岳二炮回头一看,正是那
“曹操”。说曹操,曹操就到,众人朝后看去,罗衡森已经站在他们身后,只留出半边脸给他们,看这贩夫走卒的打扮,分明是在掩护自己的身份。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跟我去茶楼。”说完,此人一溜小跑走在前面。
岳观潮知道,罗衡森有事要找他们,紧赶慢赶跟在他屁股后面,拐进某个巷子里的茶楼。
一入包间,罗衡森这才撤下面罩,露出真面目,他看了眼左右的包厢,见四下无人,这才继续说话:“我跟踪了你们很久,直到你们出了玉勾岛,才确定华约翰确实是去了玉钩岛挖掘宝藏,如今,你们怎么还不走啊?”
“罗探长,不妨有话直说,你这个打扮应该不是来逗乐子的。”岳青山明白,罗衡森不会无缘无故跟踪他们,想来必有缘故。
“我把惠和堂的资料递送给了治安总长,你们猜他说什么?”他压低声音说道:“他不让我管这件事,还给我批了几天的休假,这假条本来是我去年递过去的,现在跟我批下来了,意思就是让我别管这些事,他还告诉我,英使馆发了个不明不白的照会关文,说什么要优待外商,联系在一起,说明总长也不敢动华盛商行。”
“其中,透露了两点消息,其一,治安署迫于当局压力,不敢干涉华盛商会,其二,治安署总长本身就同流合污,也被他们给收买了,无论情况属于哪种?都代表,你们也被归为一类,如果再不走的话,极有可能会被和洛十娘一样抓起来。”
“这个,我们早就知道了,但是也不得不去,不过,如今,我们倒也不是一点胜算都没有。”宋思媛说着话,从岳观潮背包里拿出那些罪状手书递给他。
罗衡森只是看了几眼,旋即瞠目瞪眼,他太知道这些证据的背后代表着什么:“你们,怎么会有这些?”宋思媛解释道:“这是洛前辈这些年收集的证据,我看那些福禄一派的地方官全都在其中,他们那么想让福禄死,就是要销毁以前的软肋,如今福禄虽然死了,他们的旧疾也无法再发作。”
“可这些人既是政客,手上也不会突然变干净了,他们把惠和堂当做了青船会,自以为杀了惠和堂就安全了,岂不知人在做天在看,只要他们作恶就会形成新的把柄,洛前辈只是把它们收集起来而已。”罗衡森数落着这些证据,眼神颇为震惊:“这份证据要是被交上去,基本上把福禄党一网打尽。”
“是的,但是,如果交给福禄党,也能某得好差事,甚至,还有可能官升几级,这些把柄在你手上,只要你能保护自己不被暗杀,那他们就只能任你拿捏,就像福禄拿捏他们一样。”岳青山看向罗衡森,故意引诱说道。
“不知罗探长,到底是个什么心思?”岳青山明白,名利声望、金银财富,但凡是有从政、从商、从军的心思,都越不过这些坎儿,罗衡森既然能通知他们这个消息,多半不属于福禄派,开言试探几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