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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五章:太原王氏王纳

  王纳,太原王氏“江东独步王文度”王坦之之孙。

  “太原王氏?”

  难怪桓琴如此问。

  当今社会,能知晓皇家秘闻,又姓王的,无非两支,太原王氏和琅琊王氏。

  虽同属王氏,但琅琊王氏在大晋,地位却高一些。

  更有“王与马共天下”的美誉,马则指的司马家族。

  “正是。”

  王纳对于功名利禄并不热衷,但骨子里的家族观念,却维护得很好。

  就像谢安一样,实在是陈郡谢氏难以出一个挑大梁的人,才在四十岁施施然出山。

  相比之下,王纳就轻松了许多。

  父亲王愉是辅国将军,兄弟王绥被誉为“试守孝子”,以举孝廉为制度的魏晋,在加上太原王氏的金字招牌,已经是稳稳的封侯黎贵了。

  那么,自己便可以潜心玄道了。

  “敢问二位?”王纳继续问道。

  “凌牧云。”

  “龙亢桓氏桓琴。”

  “原是四大家族的桓氏,失敬。”王纳起身,与桓琴见礼,又移向凌牧云:“年前有定北凌氏迁往建康,听口音略像,不知……”

  “我确是定北凌氏庶出。”

  现在说自己不是定北凌氏,总有些数典忘祖,可承认自己是定北凌氏,凌牧云多多少少有些不情愿。

  因此,在话音的背后,说了一个庶出。

  “哦!”王纳点了点头:“有一部分去了襄阳,一部分人留在建康。”

  建康,便是伙夫,都有个身份,定北凌氏到建康后混得并不好,又拖了张贵人关系,一部转到襄阳,不愿意再次搬迁的一部留在了建康。

  在健康的甚至还改了姓氏。

  尽管衣冠南渡,许多世家门阀均来自北方,可鄙视链却从未消失。

  原生世族与大氏族明争暗斗,北方氏族受到欺辱的同时,对于西北的“小门小户”则是变本加厉的剥削。

  像定北凌氏,在定北还能有一方话语,出了城,知之甚少,到了建康,更是与贱民无异。

  “哦!”凌牧云却不想追问。

  对于他来讲,本就没把心思放在世家门阀的尔虞我诈上。

  现在,更是对那互相倾轧的把戏不感兴趣。

  但对于凌牧云的一个“哦”字,王纳嗤之以鼻。

  果然,庶出就是庶出。

  “桓姑娘所行为何?”王纳对于凌牧云失去了兴致。

  本听到二人所谈,对自己胃口,搭了两句,谁知却碰到对家族毫无概念的庶出。

  “还家罢了。”桓琴每提到回家,总有些心事重重。

  她想跟着凌牧云一直游荡,哪怕没有身份也好。

  可这些在王纳眼中,却变了模样。

  他以为桓琴是受了凌牧云裹胁,或受了凌牧云的蛊惑,做些什么“公主眼拙下嫁”之类的事。

  “如桓姑娘有什么不便,大可说来,我王纳,生来就为天下不平。”

  说完,按运真炁,桌面上竟凭空长出一株牡丹。

  “好一式枯木逢春!端得神妙!”

  凌牧云并不知王纳心中所想,开口夸赞道。

  桓琴并不懂修为,见凌牧云夸奖,伸出玉手,轻轻一拔:“竟是活物。”

  “你以为王纳是变戏法?”

  这话在王纳耳中,却变了模样。

  定北小族,苟延残喘倒还罢了,一个小族庶出,直呼自己名讳,多少有些介怀。

  “凌公子……”王纳故意拉长了公子二字,可话音未落,忽的站了起来:“我尚有事,暂且告辞。”

  说完,桌上扔下一摞铜板,一跃到了客栈二楼,在众人的惊呼声中破窗而出。

  “去看看!”

  凌牧云也感受到了一丝不同于以往的真炁,心生好奇,纵身到了二楼。

  可转头才想起,桓琴无法跟上。

  往常都是牛车或是贾念昔带着她,现在只有自己,一时间竟忽略了。

  等纳过闷,再从二楼闪身下来,也没什么男女有别的想法,保住桓琴的腰便来到二楼,闪身出了客栈。

  桓琴没有惊呼,可双眼的柔情似水却遮挡不住满脸的赤红。

  在秦楼,也没有被哪个浪荡子搂过腰身,便是有那么一二无耻之人,想要拉着她的手谈些入心的话,都被他巧妙的躲开。

  艺伎,不卖身,只卖艺。

  等她僵硬着身子,将脖子半扭过去,入眼的半张俊俏的容颜,让她的身体又软了下去。

  凌牧云这登徒子称号,在定北长街,可是出了名的。

  可你若是说他摸了谁家姑娘、偷看哪家少妇,定北城长街的人,肯定会把头摇得像拨浪鼓。

  就是瘸九在勾栏伸了手,他都觉得脸面无光。

  一双手,忽地环住自己的腰,尤其是胸前玉兔软若柔荑,凌牧云的呼吸急促起来。

  他不知道这是正常的生理反应,反倒是觉得真炁出了岔子,等暗暗运转周天,却没有任何异常。

  接了几个闪身,在呼吸几乎停滞之际,追上了王纳。

  “嗯?”

  王纳警惕地御了木盾,防止后方来人偷袭,可用余光一扫,才发现,竟是庶出凌牧云和桓琴。

  “找了帮手?”

  说话的男子,穿了一身布衣,披散着头发,最亮眼的莫过于脖子上挂的人身鸟尾项链。

  “妖贼刘黎,以你那点微末道行,值得我找帮手?”

  王纳不屑地呸了一口。

  “光明神佑,原谅你的无知。”刘黎向天空施了一个抚胸礼,然后开始默念祷词。

  凌牧云带着桓琴停了下来,远远地驻足。

  只是,手腕松开的刹那,无论是心里还是手里,都出现了异样感觉:像丢失了什么东西,又像是迷途的羔羊。

  桓琴红赤着脸,已经不能称之为娇羞了。

  本没有修为,更在极速奔驰中险些失去身形,此刻忽然停止,连呼吸都不顺畅了。

  娇喘连连,胸口起伏,面似有愠色,却秋波流转。

  就在凌牧云还在诧异,到底是什么丢失时,一阵马蹄声传来。

  不一刻,到了一队兵马。

  为首的红貌长髯,唤做魏揭飞,手拿了一柄长矛,指向凌牧云:“何人胆敢扰乱长安?”

  刚在城中乱串的,确是眼前四人,至于为什么指向凌牧云,不过是其离自己较劲而已。

  凌牧云望了一眼旗官,“秦”字最为明显,于是伸手从腰间拽出金牌,扬在手中:“护国军师办事,凡人退后。”

  魏揭飞有些迟疑。

  姚苌确实宣称,后秦有护国军师,高盖也证实此事,可眼前之人,尚未及冠,怎么看都和护国军师扯不上边。

  但手中金牌,云纹灵动,造不得假,便又作揖道:“末将不知军师行迹,有扰仙人,还请军师见谅。”

  “退了吧。”

  第一次拉虎皮扯大旗,凌牧云对手中金牌甚为满意。

  本想着找地方熔成金锭,当作花销,没成想,这东西竟如此好用。

  “喏!”呼啦啦的来了一队官兵,呼啦啦地又退了回去。

  凌牧云的目光再次盯向二人。

  他确定,那股不同寻常的真炁来自王纳口中的刘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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