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天,明教总坛忙的热火朝天,很是热闹,到处披红挂彩,一片喜庆!
长夜漫漫,楚流云却无心睡眠,独自一人在花园中踱来踱去,心里思绪万千:也不知花妹去了哪里?是回圣女教还是去了东海?如今过的可好?明教的人神神秘秘,我这个教主如摆设一般,也不知他们整天筹划些什么?
转念又想:既然玄妹对我无意,我又何必整日念念不忘?澹台小姐的美貌,地位匹配我绰绰有余,我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呢?想到这里,楚流云干脆不再多想,坦然面对即将到来的婚事。
“教主。”
一声黄莺般的叫声打断了楚流云的思绪,楚流云抬头一看,眼前之人在月光照耀下面若桃花,让人悦目,来人正是澹台静雯。
楚流云见她到来,心里砰砰直跳,说道:“小姐还没歇息?”
澹台静雯道:“我们大婚之期已近,本该坦诚相见,有些事情我不想瞒你,否则以后你定会怨我。”
楚流云心中疑惑,问道:“你能有什么事情瞒我?”
澹台静雯道:“爹爹明年正月初一准备举兵起事,此事只有四大护法,五位旗主知晓,各位坛主知晓此事的也只有几个爹爹最信得过的人。”
楚流云大惊,说道:“将军果然要谋反?”
澹台静雯道:“此事他们谋划已久。只不过你的到来,却不在计划当中。”
楚流云道:“如今大势已定,想要扭转乾坤谈何容易?我去劝说澹台将军。”
“别了,”澹台静雯道:“他们筹划了这么久,万事俱备,只等爹爹一声令下,绝非三言两语就能改变的。”
楚流云又道:“我不明白,既然我这个教主做不了主,澹台将军又何必把教主之位让于我,岂不是多此一举?”
澹台静雯道:“一来前教主对爹爹有恩,爹爹大概是报答前教主的知遇之恩,二来,我想爹爹大概是在利用你。”
“利用我?”楚流云问道:“我有什么好利用的?”
澹台静雯道:“自从前教主遇害,明教就此四分五裂。爹爹虽然召集不少旧部,东山再起。但北方一些前教主的心腹始终不服,爹爹是在利用前教主的余威收服他们。”
“原来如此,”楚流云道:“澹台将军处心积虑,可谓煞费苦心。”
澹台静雯问道:“你不恨他?”
楚流云道:“恨他什么?他一心为了光大明教,无妻无子,又将唯一的女儿嫁给我,我又怎么能恨他?”
澹台静雯一头扎进楚流云怀里,说道:“这些天我整日胡思乱想,只怕你知晓以后会怪我。”
楚流云轻扶澹台静雯秀发,说道:“你不要多想了,有时间我会劝澹台将军。如今好不容易天下太平,如果再起兵祸,苦的还是天下百姓。”
日月旋转,时光飞逝。转眼已到十月二十,楚流云大婚之日已至。澹台敬明调集总坛所有弟子张灯结彩,铺下红毯,迎接各位掌门的到来。
澹台敬明正与四位护法,五位旗主商议着什么,突然一弟子来报:“启禀将军,鹏程派掌门何兆千,九天派掌门薛滕飞前来祝贺。”
澹台敬明喜不自禁,说道:“好,好,你们好生招待,不可怠慢了各位掌门!”
第五泉道:“恭喜将军,现在已有三十七位掌门,十三位帮主,七位堡主,五位门主,共计六十二位掌门人前来贺喜。尤其江浙一带的名门正派基本悉数全来!”
澹台敬明点点头,问道:“少林派,武当派,还有正一教有没有来人?”
第五泉摇摇头,说道:“少林派,武当派,掌门人年纪已迈,派人送来贺礼贺表,恭祝教主百年好合,永结同心!”
澹台敬明脸上稍嫌不悦,说道:“好,我知道了,他们是武林中的泰山北斗,不屑与明教为伍。”
就在这时,只听一人喝道:“护龙帮财政司长老文承到!”
澹台敬明无精打采的眼中顿时大放异彩,说道:“快去,我要亲去迎接文长老!”
澹台敬明随下人迎出,果见文承率领几位护龙帮弟子前来。
澹台敬明大喜,拱手道:“文长老大驾光临,顿使明教蓬荜生辉啊!”
文承哈哈一笑,说道:“阁下言重了,贵教教主大喜,我等岂敢不来呀?”
澹台敬明道:“文长老太客气了,不知关帮主近来可好?”
文承面露尴尬之色,随即又道:“托贵教洪福,关帮主好的很呢。”
“是吗?”澹台敬明道:“如此甚好,文长老回去之后请代我向关帮主问好。”
“这个自然。”文承说道。
他嘴里只是应付,心里却想:能找到帮主就好了。
就在这时,只听一人道:“瓦剌国师全怪天到!”
众人转眼看去,一身高马大,年逾五旬之人走了进来,正是全怪天。全怪天哈哈一笑,拱手道:“恭喜,恭喜,贵教大喜之日,全某不请自来,来讨杯喜酒喝!”
澹台敬明哈哈一笑,说道:“国师驾到,有失远迎!”
全怪天道:“我从瓦剌带来牛羊各一百头,马奶酒一百坛,略备薄礼,不成敬意!”
澹台敬明道:“国师太客气了,”
澹台敬明亲自将全怪天与文承引至“风云殿”内,只见大殿内已聚集了上百人,各位掌门人互相问好,三三两两的互拉长短,好生热闹。
澹台敬明由四位护法掩护着登上高台,看着台下各位掌门前来捧场,喜不自禁。
只听澹台敬明朗声说道:“敝教教主与小女今日大婚,各位掌门人日理万机,却抽出空来到敝教贺喜,明教中人无不感激涕零!”
只听下首一人说道:“澹台将军太客气了,我等与明教同气连枝,荣辱与共,如果明教不请我们,我们才要生气呢!”说完,众人皆哈哈大笑起来。
说话之人乃是红心派掌门洪家印,明教每年都给予金银布匹,是明教花重金收买的帮派。其实今日前来祝贺的门派大都受过明教的好处,这些年明教四处洒钱,收买人心,为的就是有朝一日能有用武之地。
澹台敬明道:“好,现在吉时已到,有请新人拜堂,待行完大礼,我再与诸位掌门一醉方休!”
众人一起喝彩叫好,见新郎新娘缓缓走来,纷纷让开一条道来。
楚流云搀着头戴红盖头的澹台静雯走至台前停了下来。
下人当即拿来坐椅,让澹台敬明高坐台上,接受新人跪拜。
只听一旁的证婚人轩辕圣喝道:“吉时已到,新人行礼,拜堂开始——”
轩辕圣顿了顿,喝道:“一拜天地!”
楚流云与澹台静雯朝天而拜之后,轩辕圣又喝道:“二拜高堂!”
两人向澹台敬明跪拜之后,轩辕圣又道:“夫妻对拜!”
两人对拜之后,轩辕圣又喝道:“礼成!送入洞房!”
众人皆大声叫好!
“慢着!”
一声厉喝,打断了众人的叫好声。只见一人飞身而至楚流云面前。那人手持长剑,一身白衣胜雪,秀发长飘,亭亭玉立。一双秀目让人不敢逼视,一张绝美雪白的脸闭月羞花,让人惊叹,好一个倾国倾城之貌!
来者不是旁人,正是楚流云朝思暮想的陈玄女。只见陈玄女眼射寒星,一脸哀怨的盯着楚流云。楚流云心里砰砰直跳,不敢与之对视。
陈玄女脸色苍白,嘴唇发抖,说道:“恭喜楚公子大婚,祝你们百年好合!”
楚流云心里惴惴不安,颤声道:“玄妹,你……你怎么来了?”
陈玄女道:“明教大发请帖,唯独不请圣女教,怎么?我不该来吗?”
楚流云看了看澹台敬明,一时语塞,不知该说什么。
澹台敬明哈哈一笑,说道:“是我疏忽了,陈教主不要见怪,来者是客,来人,好生招呼圣女教教主。”
“不必了!”陈玄女道:“我只问贵教主一句话,问完我就走!”
她转头看向楚流云,说道:“你我是父母之命,指腹为婚,如今你娶了他人,置我于何地?”
“我……我……”楚流云“我”了半天却说不出话来。
澹台静雯越听越觉得不对,扯下头上红盖头,向楚流云问道:“她是谁?”
楚流云嗫嚅道:“她是我……未婚妻。”
澹台静雯怒从心起,说道:“既然你已经有了未婚妻,为何还要娶我?”
陈玄女冷“哼”一声,说道:“你倒是坦诚!”
她长舒一口气,说道:“你要娶她,先与我解除婚约,我无话可说。可你这般行事,让我何堪?让圣女教何堪?让我怎么向爹娘交代?”
楚流云一听,追悔莫及,说道:“玄妹一走,我只道是离我而去,如今铸成大错,都是我的错,我只求玄妹不要恨及旁人。”
陈玄女看了看澹台静雯,接着说道:“我娘说的不错,男人没有一个好东西。你背叛了我,我刺你一剑,不论生死,从此我们一笔勾销!”
语毕!陈玄女“铮”的一声拔剑出鞘,直指楚流云胸口。
楚流云道:“反正我的命是你救的,如果这一剑能消玄妹心头之恨,你就动手吧!”
这一变故,惊呆众人,四大护法见她拔剑,一跃而至,将陈玄女团团围住。
楚流云道:“你们退下,这是我与陈姑娘间的事,旁人不得插手!”
四位护法面面相觑,退了下去。
陈玄女行事向来决绝,主意已定,“呲”的一剑便向楚流云刺去。说时迟那时快,澹台静雯挺身而出,为楚流云挡了一剑。这一剑正中澹台静雯心口!
陈玄女大惊,松开了握住剑柄的玉手。
这一变故,惊呆了在场的所有人!澹台敬明更是如遭晴天霹雳,当即跃下高台一掌正中陈玄女下怀。此刻楚流云怀里半抱澹台静雯,想要阻止已来不及。陈玄女恍惚之间,来不及躲闪,这一掌分量不轻,陈玄女被打出数丈,摔落地上,口吐鲜血不止!
“住手!”
澹台敬明待又出手,却被楚流云喝止:“将军要杀她就先杀我!”
他毕竟是明教教主,澹台敬明不敢造次,回头去看女儿,却见澹台静雯一剑穿胸,进来的气少,出去的气多,已然救无可救。
陈玄女认定楚流云是薄幸寡义之人,不肯再多看其一眼,她强忍剧痛,跌跌撞撞的转身离去。
澹台静雯深情的望着楚流云,说道:“你我已是夫妻,就该坦诚相见,为何不告诉我……你有未婚妻。”
楚流云惭愧无地,泪水直流,只是说道:“对不起,对不起,是我对不住你。”
澹台静雯吃力的抬起右臂,为楚流云拭泪,说道:“好了,我们已是夫妻,我不怪你,你要答应我,我死之后……要时常想着我……”
话未说完,澹台静雯头一沉,已然香消玉殒!任楚流云如何呼唤,却再也得不到回应。
澹台敬明更是声嘶力竭,抱着爱女痛哭流涕:“是爹害死了你啊!都怪爹伪造了陈姑娘的诀别信,以致如此啊!”他
楚流云这才顿悟,原来陈玄女留下的字条是澹台敬明伪造的,好让他安心待在明教做教主。楚流云登时心如刀绞,想要去追陈玄女,却被轩辕圣拦下,轩辕圣道:“将军已经痛失爱女,教主却要一走了之,教主于心何忍啊?”他埋头痛苦,浑身颤抖,显然悔恨痛苦至极!
楚流云眼看澹台敬明伤心欲绝,实在不忍心离他而去,只好回转身来,安慰澹台敬明。澹台敬明悲愤至极,两眼一翻,晕厥过去。
一场大喜竟成了丧事,众位掌门喜酒是喝不成了,只好悻悻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