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杯车里早就没了人,车门大敞,地面上乱七八糟的放着散乱的蔬菜和水果,但里面的那几个装钱的袋子却都不见了踪影。
这个院子看起来应该是“迪吧”平时用来放置杂物的地方,地面上脏水横流,周围也摆满了摞在一起的啤酒箱子,楼上的窗户关的很严,其中一间还挂了厚厚的窗帘,里面隐隐约约似乎有人声传来。
观察了一下四周的环境,白泽突然发现小楼后门并没有关严,lu出了一条细缝,显然是那几个劫匪拎着钱袋子进去,心里兴奋的过了头,也自觉自己这一档子买卖做得实在天衣无缝,根本不会想到有人能mo到他们的老巢来,所以百密一疏之下,戒心有所放松。
站在门外,侧着耳朵倾听,感觉门里面没有任何声音,白泽连忙悄悄开门,走了进去,三步两步便穿过一条狭窄的长廊,前面的尽头却是一个不小的食物操作间。
里面也没有人,灯光昏暗,推开前面的一扇门,转了两转,就是一座连通了整个一楼和二楼的巨大空间,桌椅林立。白泽缩起身形,贴着墙壁移动,动作灵活的像是一只猿猴,呼吸放慢,眼睛先在四处扫了一下,见到没有任何动静,这才一闪身从一侧的楼梯上,迅速借力,跃上了三楼。
大城市的夜生活都是很丰富的,尤其是干城这种地方,临近京城,迪吧这种地方都深受影响,一般最早的营业时间也要在晚上七点左右,所以白天的时候,一律关门打烊,里面一般都不会有人。
是以,白泽在mo进小楼之后,手脚都也放的很开,而且这舞厅里灯光昏暗,只有角落里的几盏应急灯闪烁,这也正好给了白泽大摇大摆,mo上楼的机会。
稍微分辨了一下方向,想了一下那挂着窗帘的房间位置,下一刻,白泽的人就已经到了门外,把耳朵贴了上去。
“大哥,这趟买卖实在是太顺利了,时间计算的刚刚好,前后用了还不到三分钟,比上次在沧市干的那一票可是快的多了。不过,这么多钱,难道咱们都要拿出去么?”
这个房间的门是仿实木的会议室大门,左右各有一扇,但显然隔音并不算好,里面的声音在外面听得很清楚。白泽眯着眼睛,透过门缝往里面看,隐约看到房间里,烟雾弥漫,沙发上坐了**个男的。
正对着门口的主位上,在一张巨大的红木办公桌后面,坐着一个穿白衣服的中年人,面sè白皙,戴着一副金丝边眼睛,看起来文质彬彬的,正靠在老板椅上,闭目养神。而其余几个人都只穿了紧身背心,围坐在他前面的沙发上,一张茶几上此时也堆满了小山一样的人民币。
房间里开着灯,空调呼呼的吹着,地面上还胡乱扔着几个鼓囊囊的袋子,说话的人口音有很浓的东北味,眼神看着面前一沓沓的钞票,似乎有些不太甘心的样子。
“算一算,现在手里一共有多少钱了,拿出一千万当本金,剩下的,有多少算多少,你们自己分了吧!这一个月你们几个也辛苦了,算是给你们的犒赏,拿了钱好好玩玩儿,但是话我可是要说在前面的,这一次我好不容易和南边重新搭上了线儿,一会儿交易的时候,你们都要把精神打足了。那些人心狠手辣,不是省油的灯。”
那桌子后面一直闭目养神的中年人,说话间,突然一睁眼睛,狠狠的在面前这些人脸上扫了一眼,随即把身子一ting,从抽屉里mo出一把银白sè的手龘枪来,将一粒粒黄橙橙的子龘弹,一颗一颗的压入弹匣中。
“好咧……!”大汉们答应的都很利索,一听到中年人的话,一个个眉开眼笑,开始手脚麻利的清点钞票,将一沓沓码好的钱整齐的摆放在两个大号的密码箱里。
“老大,你尽管放心就是了,咱们以前又不是没干过这种事情,越南人再凶,也是在咱们的地盘上,他们还能翻出多大浪花来,咋的?”一个把头皮刮得满是青茬,手指肚上全是黄sè老茧的大汉,嘿嘿的笑了一声,脸上的一条刀疤像是小蛇一样,从他的腮帮子一直延伸到脖颈后面。
“这个还是不能大意,自从巴桑那个老驼背完蛋以后,咱们的货源就断了,这一次能直接联系上姓阮的直接上门,还多亏了京里小张太子的一句话,可咱们付出的代价却是每年纯利的四成。所以这第一次交易,千万不能出任何差错。”
“草,那这么一搞,咱们不都是给被人忙活了,一年到头也落不下三瓜两枣呀?这些太龘子党,他妈的心真的太黑,太狠了,轻飘飘一句话,就要了咱们四成的利润,简直比咱们抢银行还利索。我看,咱们也别费劲巴拉的弄白粉了,干脆像今天这样,多干几票,抢个几千万,然后出国算了,那多容易……。”
“你明白个屁龘,眼睛里就只有面前这点钱,你以为太龘子党是什么?好好把这位爷伺候舒服了,以后随便从手指缝里漏出一点儿来,就够咱们吃一辈子的了,这年月,再有钱没有关系也是个废子,抱着这么粗的一条大tui,咱们兄弟还愁来钱少么。你抢银行,一次两次,应应急也就罢了,次数多了,难保就有失手,一个被抓,咱们都他马的完蛋,到时候一人一颗花生米,死了都没人给埋。”
“大哥说的是,俺们都是些粗人,干些力气活还行,动脑子可是不如你,总之,你咋说俺们就咋办。”一个大汉,把两个皮箱合上,放在中年人面前的办公桌上,瓮声瓮气的说道。
“这就一千万了!原来抢银行是为了买毒品,然后贩卖!!!”白泽一听,眉头顿时狠狠的皱了一下,浑身上下的血一个劲儿的开始往脑袋上冲:“原本还只想抢了这些钱就走的,没想到居然是贩毒的,这样,我杀起来心里也顺畅多了……。”
白泽本身就是练拳的,接触的东西很多也是江湖中的人和事,所以在某种程度上讲,他本人其实对于国内的所谓“黑社会”,并不算太过排斥。毕竟江湖人吃的就是江湖饭,各有各的门道,这玩意从古代到现在传承了几千年,也没见哪个朝代彻底剿灭过。
有光明的地方,就有黑暗,这就是真理。
何况白泽又是十**岁的年轻人,接受新鲜事物的能力一直很强,与时俱进,对社会上长久以来一直就存在的流毒,虽然未必苟同,却也能够理解一些。
不过有一些东西他是绝对不能接受的。否则,这拳也就白练了。
至少在白泽的底线里,贩毒这门行当,肯定是属于被他深恶痛绝的。
一百多年前的两次鸦龘片战争……。
百年前的虎门销烟……。
毒品这东西,不但害人而且害己,是这世上最不能碰的东西。
就在白泽心里如同烧了一团火,想要破门而入的时候,突然房间里面的电话响了。
中年人接起来,说了两句话,然后放下话筒,挥了挥手:“越南人已经来了,你们快点收拾一下,各自把家伙随身带着,咱们先到楼下等着。另外老五,你留在上面,注意隐蔽,不要被人发现了,一旦情况不对,马上就掩护我们撤退。”
“好!”刚才说话的那个刀疤脸应了一声,一伸手就把桌子上的一把“全自动”拿了起来,七八个弹夹,塞在军ku的ku兜里,一行人这才鱼贯而出,到了楼下。
“哈哈哈哈!阮老弟千里迢迢,远道而来,快请里面坐,我郑斌对你可是久仰了!”
白泽提前一步,躲在三楼后面的拐角处,等这些人都先后下了楼,就看见那个老五,拿着枪上了三楼和四楼的台阶,在哪里有一扇小窗户,正好能俯瞰到整个一楼。这人以前肯定是当过兵的,甚至就是狙击手,隐藏起来,身子紧紧贴在墙上,整个人都没入楼梯间的黑影中,要不是白泽现在看到了,知道他就在哪里,一时间也不好觉察。
然后,又过了几分钟,一楼的灯光全被打开,白花花一片,白泽就听到从楼下传来两个人在一起互相打招呼的声音,一会儿,脚步声接连响起来,显然是那些越南人已经全都进了大厅。
“我们来的时候,看见路上许多警龘察设卡,整个干城都戒龘严了,所以咱们还是先交易吧,夜长梦多……。”说话的这个人,汉语说得有些稍稍生硬,但是语气平静,显得很有经验的样子。
“咦,这个人的中气很足呀,倒像是练过功夫的,听说东南亚一带,盛行泰拳,尤其是这些贩毒的大毒枭,里面多有各地亡命的高手。不知道这个姓阮的越南人练得是什么拳?”
白泽心里暗暗想着,随后慢慢的挪动脚步,从拐角里团身出来,逐渐靠近楼梯间,准备一会儿动手的时候,就先把这上面的“老五”给干掉再说。
这些悍匪,有枪在手的时候,比什么功夫高手都可怕,所以白泽在这时候,心里也绝对不敢有所大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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