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赢得贤名,身为状元的李言书哪怕心中十分不悦,却也随他们一起到官府静坐抗议。
要求科考公平公正。
幕后的黑手掌控着局势,一切都在朝着预期发展。
毛头小子,跟他们斗,还嫩着呢。
朝堂之上,大臣们也吵得不可开交。
作为这次科考主考官的礼部侍郎更是跪在地上,大喊冤枉。
参与了这次科考大大小小的官员跪了一地,其中也包括沈忱。
当时她被临时调到礼部,礼部侍郎是主考官,她就是副考官。
她明明记得,她选中的那几篇文章,是有世家和勋贵学子的。
慢慢的,所有证据全部指向了她,涉事的大臣异口同声的指认她,一切都是她指使的。
甚至,指认完她的大臣直接撞死在柱子上。
血溅当场。
沈忱面无表情的的看着乱糟糟的大臣们。
又是冲着她来的。
或者说,是朝着她背后的秦玄来的。
若是皇帝包庇她,就是寒了天下学子的心,尤其是一心向着皇帝的勋贵们。
他们不敢相信,陛下也要对他们下手了吗?
这件事闹得这样大,若是不妥善解决,后果不堪设想。
不知怎么,沈忱是这场科举舞弊案的幕后主使的消息传遍了京城。
有人说着,她,代表的是皇帝的意思。
这是一场堂而皇之的阳谋。
礼部侍郎将自己摘得干干净净。
沈忱被下了大狱。
很多不明所以的人喊着要重重处置沈忱。
这是世家在逼秦玄,逼他让步,逼他杀了沈忱。
这场舆论就是对他的警告。
秦玄看着如雪花般要处置沈忱的折子,捏紧了手中笔。
“陛下,沈大人说要见您。”近侍宦官对秦玄开口。
听到熟悉的声音,秦玄猛地回头,看着宦官的脸上挂着浅浅的笑意。
他本低垂的眉眼飞扬,带着与他这张脸毫不契合的恣意。
“你。”秦玄站了起来。
宦官随意的拿起一个折子,看着上面对自己的辱骂,一条一条的读了出来。
“沈忱?”秦玄的声音有些不敢置信。
她竟然能变成别人的样子。
沈忱勾了勾唇,脸上的褶子炸出花来:“怎么,换了张脸就不认识我了?”
她又翻了翻那些折子,没有什么有营养的东西。
清一色的要处置她。
有意思。
其实有时候,这些大臣们们的争斗,是很朴实无华的。
他们不用设计什么特别周密的计划。
泼脏水,莫须有。
权势压迫。
舆论威逼。
很多人都会被吓到从而胆怯落入他们的圈套,任由他们处置。
若秦玄想要朝堂稳定,就只能被他们牵着鼻子走。
秦玄想问她是怎么出来的。
可一想到她这一身诡异的本领,却又好似没有什么不可能的。
沈忱歪了歪头,宦官那张慈祥的脸上露出了温和的笑意。
“陛下不是一直想要一个处置世家的机会吗?”
“这不就来了吗?”
世家这次下了狠手,在所有证据都指向沈忱后,许多用来诬陷她的官员都在昨夜撞死到了柱子上。
能证明沈忱的人证物证也都被销毁了。
秦玄看向她:“说来听听。”
“他们想要沈大人死,那就让她死好了。”
秦玄蹙起了眉毛,狭长的眸子微微眯起。
第二日,秦玄亲自当着文武百官的面重审这科考舞弊大案。
沈忱直接认错:“一切都是臣干的。”
在场的官员都愣了,似是没有料到,她竟然直接认了。
有点脑子的都知道,这明显就是一场针对她逼迫陛下的阴谋。
可她竟然认下了?
出身世家的官员本来都做好了在泼一波脏水然后屈打成招的准备。
没想到沈忱直接哭了起来,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悔恨的真心实意。
“是臣辜负了陛下的信任,一切都是臣干的,卷子是臣换的,榜也是臣改的。”
“可现在臣知错了。”
“臣一切都交代。”沈忱伸出手指向礼部侍郎。
“一切都是侍郎大人指使臣的,他说只要臣换了卷子,挑拨了陛下和勋贵大臣的关系。”
“你放屁。”沈忱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怒喝打断。
礼部侍郎撸起袖子就要上来揍沈忱。
沈忱装作一副被吓到的样子。
连连后退。
“大人,是你说干完这件事,就让我尚公主的。”
“可你也没说,这样会死啊。”
沈忱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臣乡野出身,全靠陛下赏识,才能入朝为官,臣只是一时被迷惑,才做出此等大逆不道之事。”
礼部侍郎连忙跪下,也开始哭了起来。
“陛下,臣冤枉啊。”
礼部尚书站在一旁,锐利的目光扫过沈忱,又落到秦玄脸上。
好一招弃车保帅。
这秦玄比他爹还要心狠,这沈忱曾救过他的性命,他都能说放弃就放弃。
他倒是不太能确定,这次世间是否是震慑他,还是彻底惹恼他。
让他不管不顾的对世家出手。
沈忱连忙开口:“陛下,臣有人证。”
“前些日子,礼部士郎还请我用膳,很多人都看到了,用完膳后,臣等还去游船,就是在那时密谋的此事。”
沈忱回过头去,在没有人注意到的地方对着礼部侍郎眨了眨眼睛。
礼部侍郎性格易怒,但不是愚蠢,他又如何不知道自己被戏耍算计了,立马就要上来打沈忱。
自然很快就被侍卫制止。
当时随行的几个官员除了为了给沈忱泼脏水自己撞柱子死的那几个,都在这了。
他们跪在地上,看了沈忱一眼,咬了咬牙。
把沈忱编的瞎话有模有样的说了一遍。
纷纷说亲耳听到了礼部侍郎指使沈忱利用科考舞弊案挑拨陛下与勋贵关系。
朝中之人谁没有软肋。
世家能握着他们的把柄威胁他们,让他们用命来诬陷沈忱,秦玄自然也能。
只是他平时不屑用这样的手段而已。
那几个官员说完后,一脸苦色,然后也桩柱而死。
死谏。
礼部侍郎被冤枉,更加着急了:“陛下,这算什么证据。”
沈忱不哭了,她抹掉了眼泪。
看向礼部侍郎的眼神冰冷一片。
“这不算证据,那前几日死谏臣的官员又算什么证据呢。”
一样的手法,只不过这回被泼脏水的人变成了礼部侍郎,他就开始大喊冤枉了。
“你算计我。”
沈忱看向他:“侍郎这是说的什么话,我听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