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方沫接话道：“似乎有人在引导我们发现人工湖底的尸体。”

　　说到这儿，方沫眼前一亮，喃喃道：“难道这又是一起复仇案？”

　　许默闻言，摇头道：“应该不是复仇那么简单。”

　　“嗯哼！？”

　　方沫又是一愣，下意识问道：“你有什么想法？”

　　“如果只是简单的复仇案，凶手既然决定杀人，并且已经杀人，那么不管是出于对你们警方的恐惧，还是为了事后可以逃走，他们都会不断作案，争取在被抓之前，尽可能把所有仇人都杀了，毕竟，一旦有命案发生，留给他们的时间就不多了。”

　　“可反观这起案件，除了周怡沫和孙小周这对父女死了之外，好像没有再发生其它的命案，这不太符合报复性杀人特征。”

　　听完许默的分析，方沫陷入沉思。

　　短暂的沉默之后，方沫说道：“你分析得很有道理，按照你这个思路，这个人杀人的目的并不是为了复仇，或者说不仅仅是为了复仇，更多的还是要我们查清湖底碎尸案。”

　　许默闻言，深深看了一眼方沫，暗暗松了口气。

　　但脸上却不动声色道：“没错，看来想要查清周怡沫父女遇害案，就必须尽快查清碎尸案，否则，我担心……”

　　方沫闻言，瞳孔骤缩道：“你担心凶手还会再次作案？”

　　许默点点头，旋即又摇摇头，道：“如果凶手的最终目的是查清碎尸案的真相，短时间内应该不会作案，毕竟如果这个时候再作案，会极大分散你们警方的注意力，不过，如果你们无法在短时间内破案，或者案件迟迟没有进展，这个人很可能会再次作案，而且性质会非常恶劣。”

　　方沫看着许默，紧抿着嘴唇，下意识攥紧拳头，沉声道：“我绝对不会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的。”

　　对于方沫的话，许默不置可否。

　　“与其说这些，还不如好好想想，怎么寻找碎尸案的突破口。”

　　可能是许默方才提出的猜测，让方沫感受到了巨大压力，他看着许默问道：“你有什么看法？”

　　“第一，从作案手法和尸体情况来看，湖底女尸和手提箱内的尸块，应该是两起独立的案件，因此，你们在调查的时候，不要太过于注重二者的关联系。”

　　“你认为凶手不是同一个人？”

　　许默点头道：“从女尸的情况来看，她很可能是Y杀死的，说不定是Y杀死的第一个人，即便不是628案件的第一个受害者，应该也是Y早期杀害的人。”

　　方沫点点头。

　　对于许默这个分析，他还是很认同的。

　　在看到女尸的情况之后，他也是这么认为的。

　　许默继续说道：“手提箱里的尸体就不同了，不管是杀人手法，还是对尸体的处理，这都不是一般杀人犯可以做到的，凶手对人体结构非常了解，手法干净利落，对方可能从事医生、厨师、屠夫之类的职业。”

　　“但从对方给尸块脱水、腌制、密封来看，医生的可能性很大，可以优先调查医生。”

　　“当然，厨师和屠夫这类职业也不能放过。”

　　方沫点点头。

　　“第二，手提箱也是一个重要线索，可以深挖一下。”

　　方沫皱眉道：“这个恐怕有些困难，手提箱我看过了，就是很寻常的牌子……”

　　不等方沫说完，许默就打断道：“你们在周怡沫遇害的第一现场不是找到了一个同款手提箱嘛，手提箱是孙小周的，可以从孙小周身上入手，说不定……”

　　说到这儿，许默突然止住话头。

　　方沫见状，连忙问道：“你又想到了什么？”

　　许默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问道：“你们在孙小周家找到他以往收取现金的手提箱吗？”

　　方沫一愣，急忙翻了翻桌子上的一堆文件。

　　片刻之后，他摇头道：“没有，我这就让人再去一趟孙小周家。”

　　说着，方沫就拨通了安鑫的电话，让他带人去孙小周家找手提箱。

　　许默等到方沫挂断电话，这才说道：“找到的可能性不大。”

　　方沫抿了抿嘴唇，没有说话。

　　“我怀疑，凶手装是尸块的手提箱，很可能就是孙小周丢弃的手提箱。”

　　“你的意思是，孙小周可能跟这起案件没有关系？”

　　“有没有关系暂时不好说，但我觉得，碎尸案的凶手是个很冷静且非常谨慎的人，选择什么工具不好，非要选择手提箱？”

　　“凶手很可能是预料到尸体有一天会被发现，所以才故意用手提箱来装尸块，目的就是嫁祸给孙小周，甚至我怀疑……”

　　说到这儿，许默又止住话头。

　　方沫一愣，忍不住问道：“怀疑什么？”

　　许默抬起头，看着方沫，幽幽道：“我怀疑这一切，很可能就是碎尸案的凶手做的，此刻，他正躲在某个角落，静静注视着你们的一举一动。”

　　“不会吧？凶手这么做的意义在哪儿？”

　　对于许默这个猜测，方沫不是很认同。

　　毕竟，尸体被抛入湖中这么久都没有发现，这对凶手来说，无疑是一件好事儿，谁会没事找事，故意让警方发现尸体呢？

　　“没什么不会的，还记得我刚才说过的话吗？”

　　“哪句话？”

　　许默幽幽道：“碎尸案的凶手不是普通的杀人犯！凶手患有严重的心理疾病，但跟一般的变态杀人狂又有些不同。”

　　“变态杀人狂杀人往往是控制不住的欲望，为了杀人而杀人，但这个人不一样，他杀人的目的或许从一开始就别有目的。”

　　“什么目的？”方沫好奇问道。

　　许默抬头看着方沫的眼睛，一字一顿道：“挑衅警方，挑战秩序，寻求刺激，以此来宣泄、释放内心的压力和不满！”

　　闻听此言，方沫瞳孔骤缩，脸色微变。

　　“如果凶手真是这样的话，那这起案件就麻烦了。”

　　许默收回视线，看着手里的尸块照片，语气淡漠道：“你最好祈祷凶手不是这样的人，也祈祷死者和凶手之间存在某种联系，如果凶手只随机挑选目标杀人的话，你们的麻烦才刚刚开始。”

　　方沫默默点头，神色凝重，他知道许默说的没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