樱树迷眼,白雪皑皑。北陆鬼方,八歧神宫。
在一座庄严肃静的宫殿内,被誉为“鬼方第一智者”的魏中堂站在一幅巨大的地图面前激情澎湃地演讲。
只见他狂热地指着地图的一处大声说道:“这片大地就是上天送给我们鬼方帝国最好的礼物!”手指的一端赫然是东荒大地。
“大荒有句古话叫近水楼台先得月!这也是我们鬼方帝国的优势!”魏中堂雄心万丈地讲道。
说完后,魏中堂端起座位上的茶杯,喝了一口,继续喊道:“我们需要派更多的武士与鬼者去东荒大地剌探情报和攻击他们,让他们更加衰弱。到时候可直接派军队发动战争。大荒贱民不配享有如此美丽富饶的土地!”
“不错,大荒贱民不配拥有如此富饶的土地,杀光他们。”台下有人大声吼道。
“报告将军,我高原野旗下的数百名鬼者半年前已经潜入大荒国进行各种破坏。”有人邀功道。
“将军英明,东荒大地本就应该是我鬼方帝国的猎场。”台下众多鬼方国大臣齐声说道。
魏中堂看到台下众人齐声拥护,心中也是豪情万丈。自从十二年前,他取代宁初无敌成为这八歧神宫的主人后,便暗暗发誓要干出一番大事业,不负鬼方众人的期望。
对于一国之主而言,这天下没有比开疆扩土更大的功业了,何况鬼方帝国的身旁就放着一味肥美无比的鲜肉。所以,掌权之后的魏中堂就立马动用手中的权力将那些不思进取的人全部踢出了八歧神宫。
鬼方帝国不需要安于现状,只会贪图享乐之人。为此,魏中堂甚至不惜得罪那些昔日的至交好友。
“大荒是一头沉睡的雄狮,而我们北陆鬼方只是一只比较强壮的老鼠,老鼠再怎么强壮也不可能打败雄狮的。未来有一天当这头雄师醒来时,鬼方只怕会遭受灭顶之灾!我建议与大荒修好!”突然,一个不和谐的声音在台下响起。
魏中堂瞬间黑了脸,没想到在他的铁血手腕之下,还是遗漏了一些小老鼠。
“混蛋!懦夫!”顿时各种辱骂声响起,总算让魏中堂脸色稍微好看起来。
此时鬼方国众大臣个个如同赌红眼的赌徒,纷纷望向这个出声坏了自已兴致的人,都恨不得将此人赶出大殿。
在这个侵略成性的民族面前,和平、正义的声音是那么的微弱,那么的无力,甚至,没人愿意去听。
此时的魏中堂意气风发,雄心万壮,眼里尽是万里江山。
只是他未曾想过,十年后的某一天,当肆伍陆率军扬刀跃马踏入鬼方帝都夜宁城之时,这位掌控鬼方军队的第一智者会说出那句传世经典名言:“鬼方最大的不幸就是离天堂太远,离大荒太近!”
说完后,这被后世称为“大胃王”的魏大将就这样上吊自尽了。
这位野心勃勃,一心称霸世界的北陆君主最终落得一个身死国灭的下场,而曾经以前后两种截然不同的态度形容北陆鬼方与大荒的距离的那两句名言也成为了他留在历史上的唯一功绩,让他成功喜提“大胃王”的缢号。
历史就是这样去惩罚败亡的人。
后世史书是这样记载:新纪二十一年,来自大荒的军神肆伍陆率军攻破鬼方帝都夜宁城,时任鬼方大将军的魏中堂在八歧神宫大殿内自杀身亡。至此,一直雄踞在大荒北方的鬼方国,亡。
微风拂面,艳阳高照。
此时,肆伍陆独自一人专心在饭店后院刷洗着碗,作为一个饭店的全能人才,肆伍陆除了每天要帮手端菜上桌,空闲时也会洗碗洗菜,偶而还要帮老板进行对帐,甚至有时候饭店人手不足时,肆伍陆还得负责兼职厨师的工作。
突然,一阵脚步在耳边响起。肆伍陆抬头一看,却见一个四十多岁的妇人凑了上来。
这妇人正是饭店后厨洗菜的长工,向来以喜欢八卦以及消息灵通著称。
“肆伍陆,听说了吗?大小姐过几天可能要去帝都了。”那妇人突然神神秘秘地说。
“啊?花婶,怎么回事?”肆伍陆大吃一惊。
“刚才听夫人说,经过老爷这么多年的努力,最近终于联系上了帝都本家。今天小姐的本家更是从帝都派人来小镇,说是要给本家优秀后辈联姻,听说还是就读于帝都书院的强大能力者。”花婶八卦地说道。
“帝国军校,肆伍陆知道吗?那可是咱们大荒的十大名校之一,那里面可都是真正的天之骄子,人中之龙,将来都是要成为大人物的人。我听夫人说那种学院的人可不比咱们小镇那种花拳秀腿的能力者,那里的能力者可是飞天遁地的存在,打碎一座山也就是一拳的事。”花婶神情变得极为亢奋,好像她自已将要嫁过去般。
“还有帝都,肆伍陆你知道吗?帝都可是咱们大荒国第一大城市,听人说那里的一亩土地就够买咱们整个小镇了。。。。”花婶越说越兴奋,后来双手甚至开始比划起来。
听到这,不知为何,肆伍陆心中突然涌出一股说不出来的莫名的害怕。
曾经天真的以为只要每天能够看到她就已经很满足了,听她说话已是最大的幸福,却不知为何此刻竟患得患失。
“不会的。大小姐又不认识他,怎么会嫁给他呢”肆伍陆努力反驳。
“小伙子,没经验了吧!花婶也是女人,女人哪有不希望自已找个好归宿呢。对方可是帝都的贵族,还是能力者这种大人物。”花婶冷笑道。
肆伍陆哑然,一时间不知说什么好。
“其实早点认清事实也是好的!你还年轻,日子还长着呢。”花婶又幽幽地说道。
“我没有。”心事被人说穿,如同被踩了尾巴的猫,肆伍陆立马为自已辨解。
花婶鄙视地看了他一眼,然后说道:“瞧你那个呆瓜样,只要是个人,都能看出来。”
肆伍陆顿时沉默不语。
此刻,头顶上的阳光仿佛如刀剑般穿过后院大树上的树叶刺了下来。
就在这时,阵阵热闹无比的声音从饭店的另一端白家方向传了过来。
“听这声音估计是帝都本家的人到了吧?”花婶侧耳倾听了一番,开口说道。
“嗯。听这声音应该是来了尊贵的客人,大概率是那些帝都本家的人吧。”肆伍陆心不在焉地回道。
“肆伍陆,你不去看看那些帝都来的人?”花婶一边快速地清洗着碗,一边继续唠叨。
肆伍陆沉默了一会,才淡淡地道:“这帝都之人也一样两个眼一张嘴,再说他们是白老板的贵客,于我有何干系?没啥好看的。”
只是这花婶似乎没想要放过他,依旧在那喋喋不休地说个不停。
最后,肆伍陆只得无奈地跑了出来。
这时,白家正门外,缓缓驶来了一个车队。那是一个数十人的车队,其内配有众多统一服饰的带刀侍卫,其中的马车极为奢华,但最引人注目的是,所有的马车竟也安配清一色的白色骏马。
虽只是远远望了一眼,那些白马个个神骏无比,肆伍陆便知道这些骏马皆是千金难求的宝马。不愧是从帝都来的人,果真财大气粗。
紧接着,四五个穿着华丽衣服的男子从马车里走出来,他们的年纪各不相同。其中一人吸引了肆伍陆全部的注意力,他相貌俊俏,衣着华贵,手持折扇,一副气定神闲的模样,好不英俊潇洒。最重要的是,他是这几人中唯一的年青人。
看到他的那一刻,肆伍陆不由地沮丧起来,单单那青年人手中的那把镶着名贵宝石的折扇,就是肆伍陆在小镇干一辈子活也买不起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