刹那间,温陈的脸色变得无比冰冷。
他可以承受别人轻视自己,甚至贬低陷害都不是什么大事,可绝不允许外人随意践踏所爱之人的尊严!
“你说什么?”
云中子回过头去,丝毫没感觉到危险的来临,面庞扭曲道,“本道说,要好好调教调教这两个祸国殃民的贱人!用鞭子抽她们!用钉子刺她们!再用刀把她们脸划烂!最后投入海中,献给海神大人!”
语气中带着深深的恨意,让一旁落座的几人听得莫名其妙。
砰——
云中子只觉得眼前一花,鼻骨处传来一阵剧痛,整个人直接倒飞出去,把桌上众人刚吃了一半的饭菜撞得满地都是!
见掌柜的已经动手,刀九和屠三千二话不说,抡起拳头就上去猛揍,而且专攻要害和脑袋,拳拳到肉!
小道士一看情况不妙,没想到这几个外地人如此不开眼,竟敢在官兵面前动手!
“反了你们了!”
“还愣着干什么?快去救师父呀!!”
“诺!”
韩闯怒哼一声,从腰间摸出令牌,“我看谁敢动手?”
“吾乃镇南王手下奉恩将军韩闯,特来护送王爷三子前来封地,哪个不想要脑袋,尽管往前踏一步!”
先前还要扑上来拿人的官兵,见到令牌立马刹住脚步,一个个神色茫然,面面相觑。
好在有人反应快,急忙躬身跪拜,“卑职见过韩将军!”
众人这才跟着跪下。
温陈面无表情扫了一眼还在战斗的二人,“给他留口气,别把证人打死了!”
“掌柜的放心,老子下手不重!”
屠三千狞笑一声,沙包大的拳头直接与云中子的脸颊来了个正面接触,一拳打得老道士直接躺倒在地,口吐白沫!
“都说了别打死了,一会儿掌柜的还怎么问话?”
刀九上去就给了汉子后脑勺一巴掌。
“还要问话?不是留口气就行嘛……”屠三千讪讪摸了摸脑袋。
刀九恶狠狠瞪了他一眼,上前就要抓先前发号施令的小道士,却不想这小子慌乱之中脚下一绊,后脑勺正好磕在台阶上,竟也是不省人事!
温陈一头黑线,只好转向一众黑甲军士。
“从头说,那海神哪来的?”
领头一人小心翼翼望向韩闯,“韩将军,这位是……?”
“海王殿下是王爷流落在民间的小儿子,他问你什么你就答什么!”
“是!是!卑职明白!”
“回禀海王殿下!半月前来了一场暴雨,在那之后,城中百姓下海捕鱼时,总能看到海中有一巨大黑影尾随渔船,搞得人心惶惶,正巧道长师徒路过此地,认出海中之物乃是海神,之所以尾随渔船,是在向百姓讨要祭品!”
“道长在入海与海神交流后,得知海神需要的乃是年轻貌美的女性,所以太守大人便允许道长在城中寻找符合要求的女子,以作祭品!”
“下午听探子说,这院子里住进一户外地人,其随从中不乏适合做祭品的美貌女子,于是卑职等人便随道长前来抓人!”
温陈气极反笑,“韩将军,你的这位好兄弟还真是爱民如子呀!竟敢用活人祭祀,如今抓人还敢抓到本王头上,他这个下马威,是不是有点过分了呀?”
哼!
下午的时候,让你出城迎接,你不来也就罢了,身为温岳亲信,我可以理解。
但现在还敢派妖道明目张胆前来抢老子的女人,你这胆子未免也太大了些!
韩闯脸上多多少少有些挂不住,一路上他可是和温陈拍着胸脯保证过,裴志只是略微有那么一点点驴脾气,但做人绝对没问题,没想到刚进城不到半日,这位昔日的好兄弟就啪啪打自己的脸!
气得他一脚踹在领头军士的肩膀上,“你们这帮混账!跟着妖道胡作非为!”
“裴志呢?让他滚出来见本将军!”
军士颤颤巍巍爬起身来,“回禀韩将军,裴大人卧病在床,已经好几日米水未进了,所以吩咐祭祀海神的事宜,都由云中子道长全权处理……”
什么?病了?
韩闯一愣,裴志那货的能耐他是知道的,别说多日米水未进,就是一顿不吃饿了肚子,都得把旁人操磨个管够!
“请郎中看了没有?什么病?”
军士眼睛瞥向晕倒的云中子,“道长说了,是海神发怒,降下的瘟症,若不抓紧祭祀九十九名美艳女子,瘟症便会蔓延全城,到时候所有人都得死……”
温陈皱了皱眉头,怪不得进城的路上碰不到什么人,估计百姓都被这事儿整怕了,躲了起来。
“你们抓了多少人?准备什么时候祭祀海神?”
军士怯怯道,“道长的意思是抓够了就祭祀,算上殿下府里的这些女眷,应该差不多了……”
“不长眼的东西,还敢打殿下的主意?”
韩闯气不打一出来,上去就要教训,却被温陈抬手拦住。
“带路,本王也见见你们的太守大人!”
军士如蒙大赦,急忙起身出门。
“刀九,你叫几个人留下保护她们,屠三千,你扛着这俩道士跟我走!”
温陈吩咐了一声,与韩闯二人出了院门。
河口城虽然面积不小,且是东南三州的军事重地,但太守府看起来却一点都与“气派”二字不沾边,反而显得陈旧不堪,大门口柱子上的红漆都快掉光了。
在温陈看来,这地方就是比起青城太守马青山的府邸,都相差甚远!
府中下人不多,但却留有不少黑甲兵。
当看到云中子被一个矮壮汉子像抓小鸡子一样提溜着时,纷纷怒目而视,上去就要动手。
好在为温陈带路的军士还算仗义,及时表明几人身份,这才免得一众兄弟遭受皮肉之苦。
床榻上,一个长相粗犷的中年男子双眼紧闭,气息虚弱,即便此地天气不冷,众人都穿着夏衣,他身上依旧盖了三层被褥。
韩闯一见昔日好友病成这样,连几人进门这么大的动静都没有任何反应,当下急了。
“你们这帮混账玩意儿,这狗东西都病成什么样了,还不去请郎中?!”
“回禀韩将军,是裴大人自己不让我们去的,非要让道长替他治病……”
韩闯一时无言以对,恨得咚咚捶墙。
温陈眉头微皱,抬手翻了翻裴志眼皮,探探鼻息,甚至连脉搏也甚是平稳,这货根本不像生了重病模样。
他最近仔细研究过石墨送的那半本祝由术,对人体穴位筋脉也算小有研究,探查了几个穴位后,更加笃定心中想法。
“你们的太守大人是被饿成这样的,去准备饭菜。”
“什么?”众人愕然,“怎么可能?可是大人能说话的时候,也不想吃饭啊,怎么会是饿的呢?”
温陈哼笑一声,“想不想吃和需不需要吃是两回事!”
说着,拎起一旁水盆,直接浇在云中子的脑袋上,见他微微睁眼,温陈上去就是一巴掌。
“说!你和石墨是什么关系?封六识的手法是不是他教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