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说,这话从经历过沙场考验的屠三千嘴里说出来,还是很有威慑力的。
加上这货本就对青柳有点意思,语气中更是多了一丝坚定与霸气,听得一众女子两眼放光,频频点头。
温陈是时候踏出一步,“诸位姐姐,我温某人做生意,向来讲究说一不二,刚才的屠大哥对诸位的承诺,大可以全部写入我们的契约当中,如有违反,赔偿白银千两!”
“温公子为人向来正派,绝不会委屈诸位姐妹做不愿做的事情,姐妹们尽管放心。”灵玉一旁附和道。
听到几人纷纷表态,向来无依无靠,宛若浮萍的一众女子们的情绪也都被调动起来,一个个神情激动跪倒在地。
“奴家愿凭公子差遣!”
正如温陈所说,如果她们当中哪家不遇到些难事,谁会愿意为了碎银几两,做那人人唾弃的卑贱妓子呢?
当有一个从良的机会摆在眼前,而主家又是如此讲究的一个人,自然不会傻到还端着架子跟温陈谈条件。
温陈上前主动扶起青柳,和声道,“诸位姐姐不必多礼,在下已准备好契约,还请诸位跟随灵玉细细查看后,提出意见,若是合理,在下会再做改正。”
说来也怪,平常家的女子大多目不识丁,文化水平四个字更是无从谈起,而身为妓子的众人,为了迎合那些个喜欢咬文嚼字的公子哥们,倒是都私下用功学了不少诗词句赋,阴差阳错还比普通女子多了一项技能,识字断文不在话下。
青柳微微欠身,“多谢公子。”
说罢,便在灵玉的招呼下进了院中。
一侧屠三千望着离去的倩影一个劲的傻笑,哈喇子都快要就出来了。
“喜欢吗?”
温陈一脸笑意拍了拍他的肩膀。
“喜欢……”屠三千痴痴点头,目光一刻都不愿意从青柳身上移开。
“人是不错,可惜这姑娘以前做的营生不太体面。”温陈故意叹气道。
“那怕什么?”屠三千眉头一挑,“我娘说了,挑娘们就两个要求,一是屁股要大,能生儿子,二是模样要俊,生的儿子也长的俊!”
“恰好这娘们两样都具备!”
温陈玩味笑了一声,“意思是屠兄不嫌弃她之前的身份?”
“当然不嫌弃,老子现在八成还是朝廷追捕的要犯呢,有什么资格嫌弃人家?”屠三千说到这里,不禁低头叹息,“就是不知道青柳姑娘喜欢什么样的男人……”
温陈摸了摸下巴,调笑道,“喜欢大的!”
想起昨夜二人一起对着大树撒尿时,屠三千故意背过身的模样,温陈就忍不住想笑。
汉子一愣,神情莫名有些拘谨,“呸!老子才不信青柳姑娘会如此粗俗不堪!”
“再说了,老子只不过是前几年忙着打仗,一时半会没顾上发育而已,再过两年,老子不见得会比你差!”
“敢问屠兄今年多大?”
“差不多两寸。”
“我问的是年龄……”
屠三千老脸一红,“三十有六……”
温陈微微点头,“倒是还有发育的余地。”
“温掌柜此话当真?”汉子脸色一喜,连忙凑了上来。
温陈抬手抵住他的胸口,“别激动,即便我这话属实,屠兄你也不能才见了两面,就脱裤子勾搭人家吧?”
“男人最重要的是内在!”
瞧把你给高兴的,三十六了还想发育,你他么当自己千年王八没进入青春期呢?
“内在?”屠三千挠了挠头,“不懂。”
温陈摇头一笑,“其实呢,在下这里有个公式可以给屠兄参考一下。”
“快说快说!”
汉子迫不及待道。
“若她涉世未深,就带她看尽人间繁华,若她心已沧桑,就带她坐旋转木马!”温陈深吸口气,“青柳在服务行业做了这么多年,明显是属于后者。”
“旋……旋转木马又是什么东西?”屠三千愣神道。
温陈摆了摆手,“这只是一个比喻,意思是她已经历世间磨难,人情冷暖,心里早已沧桑,你要想讨好她,便带她回归童真,感受世间美好,远离她内心黑暗的东西!”
“哦!”屠三千恍然大悟,“原来是这么回事!”
汉子讪笑看向温陈,“温公子既然对此这么有研究,不如再教教老子,到底该怎么做!”
温陈嘴角抽搐,你这个语气称谓,也不像是在求教呀……
“唉,罢了,看在屠兄这两天为我温府看家护院的份上,我便教你一招!”
“看见那边集市没有?”
屠三千望了眼不远处繁华的街道,连连点头,“看到了!”
“傍晚把人家姑娘约出来逛街,但千万不能买衣服首饰,要什么幼稚买什么,拨浪鼓,糖葫芦之类的玩意,陪她玩陪她吃,稍晚一点,去永定河旁租条船,趁着月色去游河,期间找个借口吟诗一首,与她找到共鸣,从而让她对你产生好感!”
嘶……
汉子有些为难道,“其他的还好说,可这吟诗……”
老子认字都困难,哪来吟诗的本事?
“这个不必担心,我教你!”温陈微微一笑,开口道,
“船前明月光,疑似地上霜。
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
屠三千表情呆滞,过了半晌才从嘴里憋出三个字,“记不住……”
温陈翻了个白眼,你下面的小头不好使也就罢了,上面的大头怎么也如此废物?
“记不住就写手上!”
“老子不识字……”汉子无奈道。
“靠!”温陈忍不住骂了一句。
“你先去把逛街的事情办了,到了晚上,我在旁边也租条船,你看我手势行事!”
“好嘞!”
下午的时候,温陈又去谭家新开的足疗店附近溜了一圈,薛氏这次的阵仗搞得极大,为了预热开业,让几个面容姣好的女工衣着暴露的站在新店门口又唱又跳,吸引了不少前来围观的老少爷们。
一双双贼溜溜的眼睛瞪着人家的胸脯大腿就不肯移开目光,脑子里到底想了什么,自然不言而喻。
而温陈自己的铺子就选在街对面,如今正在进行简单的装修善后工作,相对于隔壁简单粗暴吸引眼球的做法,他倒是没有大张旗鼓的宣传,只是在门口贴出三天后新店开业的告示,以及一些看起来耐人寻味的服务项目,并没有多少人愿意驻足细看。
当薛氏抱着胳膊看到人群后方那个让她憎恨到极点的青年时,故意在嘴里呕了口浓痰,狠狠吐在地上,挑衅和鄙夷的意味十足。
温陈也不惯着她,直接一个中指奉上,一甩袖袍潇洒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