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
温陈愣了愣神,“你真打算教我本事?”
“废话,老夫向来说话算数,你既然帮老夫杀了魏成,通过了考验,这本事是一定要教的!”
“那二位刚才演那一出严刑逼供又是怎么回事?”
一旁红衣女子闪身过来,轻佻的抚了抚他的脸颊,“师父是想试试你的心性,看看你陷入困境,会不会为了活命出卖同伙!”
温陈切了一声,“那也得分场合!”
“什么意思?”红衣女子秀眉一挑,“难道你若是没看出破绽,还真打算出卖师父不成?”
不远处的墨先生此时也转过头来,用他那两只空洞的双眼盯着温陈。
温陈哼笑一声,“在下的命也是命,即便死也得死的有价值,若是被人利用当替罪羊,那到时候该招也得招!”
“你敢出卖师父?!”红衣女子顿时收起笑脸。
“哼,你们或许有自己的想法和打算,不管如何,我被当了这么久的棋子随意摆布,难道不应该心里有怨气吗?”
温陈毫不示弱。
墨先生眯了眯眼,“你是想问老夫为什么非要让你杀了魏成作为考验吧?”
“没错,你心中或许有你的大义,但谋害朝廷命官这种罪责,不应该由我这种小老百姓来承担!”
墨先生勾了勾嘴角,“时间赶巧罢了,那日在万花楼,本应是老夫去提点灵玉,要小心魏成的阴谋,只是你小子过于聪明,猜出了灵玉的先发。”
“既然你已经入局,老夫也不妨让你试上一试!”
温陈眉头一皱,“你先前不是说过,不认识灵玉的父亲吗?为何莫名其妙想要帮她?”
墨先生摆了摆手,“老夫说的是于谦不认识老夫,但他的儿子与老夫有旧,故人家眷有难,老夫施以援手不是理所当然吗?”
嘿!你个老阴比,还给我玩上文字游戏了!
温陈摸了摸下巴,他倒是听灵玉提起过,家中还有一个哥哥,只是多年前参了军,一直未曾归家,像是人间蒸发了一般。
“灵玉的大哥如今身在何处?”
墨先生玩味一笑,“你和老夫什么关系?老夫凭什么告诉你?”
温陈一言不发从地上捡起匕首,来到墨先生身旁晃了晃,“真要我给个说法?”
“师父小心!”
墨先生抬了抬手,淡定道,“老夫需要一个名分。”
“好!那我就给你个名分!”
温陈抓起墨先生腰间酒壶,打开盖子,匕首朝着老头指尖轻轻一抹,几滴鲜血落入其中!
随后如法炮制,将自己的血液也滴入酒壶,拽着墨先生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关二爷在上,我温陈今日愿与大哥石墨结为异姓兄弟,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不行你年纪太大,我吃亏……”
“也不求同年同月同日死,只求兄弟怡怡,肝胆相照!”
“同饮此杯,日月可鉴!”
说罢,也不顾二人惊诧的表情,端着酒壶咕咚咕咚喝了三口。
“该你了!”
望着温陈递过来的酒壶,墨先生嘴角抽搐,一时有些懵逼。
“大胆!你敢跟师父称兄道弟?!”
温陈斜了一眼怒不可遏的红衣女子,“废话,他不是要个名分吗?难不成小爷我娶他回家当老婆?”
“师父说的名分是……”
“罢了罢了!”墨先生无奈叹了口气,像是认命一般,“谁让老夫看上这小子了呢?兄弟就兄弟吧!”
“皇天在上厚土为证,我墨不语今日愿与小弟温陈结为异姓兄弟,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
“同饮此杯,日月可鉴!”
“老头!你占我便宜!”温陈恨恨瞪了他一眼。
你都一百多岁的人了,让小爷我跟你同年同月同日死,还有没有人性?
墨先生将酒壶里的酒水一饮而尽,“是你先占老夫便宜的!”
红衣女子急忙上来搀扶,神情恼怒道,“师父,不可啊,您可是……”
“不碍事,不碍事,老夫活了一大把年纪,有个这么年轻的小兄弟当垫背,也不算吃亏!”墨先生满不在乎道。
温陈瞪了一眼这师徒二人,开口问道,“这次能告诉我,灵玉的大哥在什么地方了吧?”
“徐州。”墨先生轻声回应道。
徐州?
温陈一怔,青城所在的江南道隶属豫州,与徐州不过三百里的距离,算不上远。
“于家出了那么大的事,灵玉的大哥为何不回去看看?”
墨先生摇了摇头,“别问,这个答案目前还不能告诉你,你只需要知道小于并非无情无义之人,不回去也是因为脱不了身罢了。”
“从今天开始,你要好好学习老……大哥教你的本事,若学有所成,自然会清楚一切!”
“学什么?祝由术?”温陈嗤笑一声。
前世他没少听说过关于这三个字的传闻,不过大多都出现在一些诈骗团伙的新闻里,那帮自诩得道之人的骗子以养生延寿为噱头,专门哄骗一些上了年纪的老头老太太。
“你这是什么表情?”红衣女子不满道,“你能得到师父的指点可是三生修来的福气,别不知足!”
“好啊,那在下可要见识见识,大哥的祝由术和骗子的祝由术有什么不同!”
一旁墨先生邪魅一笑,露出嘴里一排黄牙,莫名问道,“你准备好了吗?”
“准备好了,开始教吧!”温陈一脸无所谓道。
却见墨先生手里不止何时多了三根银针,朝着温陈天灵盖上猛得一扎!
温陈心中一紧,正要发问,忽然觉得眼前一黑,顿时天旋地转,不受控制直直倒在了地上!
耳边隐约传来墨先生的声音,“想学祝由术,先得冲破六识带来的束缚……”
地上的温陈身体僵硬,嘴巴微微张开,却发不出一点声音,四肢像是被灌了铅,沉重无比,一动都不能动!
若是他现在能照镜子,一定会惊讶的发现,自己的双眼竟然也和墨先生一样,变成了浑白一色,只留瞳孔散发出一点黑芒!
“红袖,送他回去,身旁好生伺候着,为师得去给这小子擦个屁股。”
一旁红袖表情微微有些不自然,但还是叹气点头,“陛下真的来江南道了?”
“嗯……”
“西南蜀地出了那么大的事情,陛下再怎么糊涂,也得过来看看。”
说罢,石墨摇了摇空荡荡的酒壶,微微叹了口气,顺手将温陈腰间的钥匙又摘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