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陈听到这个声音,顿时脸色一僵。
卧槽?
老陆怎么来了!
不应该呀……
这段时间我硬扣着于妙灵,没让他回去复命,也安顿好做生意的商旅,叫他们远离临城,是谁把便宜老子的人勾过来的?
眨眼的功夫,陆有知带着韩闯以毕竟门外,还没进门,便高声质问道:
“世子殿下,你也太不像话了!平日里都和些什么三教九流来往,拿当今圣上的名号开玩笑,你是嫌王爷的麻烦不够多吗?”
在他看来,温陈一定是赚了点银子,有些飘了,竟然在自家府中,拿敬仁帝的名讳与旁人开玩笑,这要是被有心之人添油加醋一番传到天京城,可是要以谋逆论处的!
温陈急忙给一旁的刘维雍使了个眼色,低声道,“刘相先回去休息,你的提议,本王答应了!”
刘维雍也是个识趣之人,虽不知道温陈有什么麻烦,但也看得出自己再待下去就显得多余了。
当下起身拱了拱手,便急匆匆出了门,丝毫不敢逗留。
但那小皇帝依旧不依不饶,高声怒斥道,“姓刘的!你给朕回来!你这大逆不道的狗贼!”
“放肆!”
陆有知气得脸红脖子粗,怒不可遏的冲了进来,对着还在叫嚣的赵伦就是狠狠一巴掌!
“黄口小儿,胆敢在陆某面前构陷王爷,韩将军,速将此人拿下,推到门外斩首示众!”
“诺!”
啪——“”
赵伦显然被这一巴掌打得有些懵逼,一时惊愕的看着面前的中年男子,惊得说不出话来。
他怎么敢打朕的?
就连温陈都没有打过朕,他不知道朕是谁吗?
“别呀!”温陈急忙上前拦在小皇帝前面,“陆先生,这是自己人,不能杀!”
“自己人?”
陆有知冷笑一声,“陆某看海王殿下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这种大逆不道的事情也敢纵容!”
“殿下知不知道,他这一句‘朕’,会给王爷带来多大的麻烦?!”
赵伦委屈得泪水在眼眶中打转,这是什么世道?
难道朕被俘虏来了大盛,就不是我大齐的皇帝了吗?
还有没有天理?
最后竟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失声道,“你们大盛凭什么这么欺负朕?”
“朕做错什么了?朕不就是打了败仗,被抓来河口了吗?朕也不想啊……”
“呜呜呜……你们干脆杀了朕算了,朕连自称什么都要有人管,或者还有什么意思?!”
闭嘴!闭嘴呀……
温陈捂着脸内心狂吼,这小子一句话,没给便宜老子带去麻烦,可是给自己招了不少祸端过来……
陆有知听着眼前少年的哭诉,心里咯噔一声,瞬间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一把推开温陈,急切问道。
“你到底是谁?什么叫打了败仗?你和谁打仗了?”
“呜呜呜……还不是你们的海王殿下?你揣着明白装什么糊涂?这都快一年了,还要拿此事羞辱朕吗?”
温陈尴尬笑了一声,小心插嘴道,“陆先生不要胡思乱想,小赵是本王的一个朋友,偶尔精神分裂,总幻想自己是南齐皇帝,不能听他胡说……”
陆有知木木愣在原地,脑子里轰隆一声,天雷滚滚!
他怎么可能还相信温陈现在的说的话?
怪不得裴志扭扭捏捏不肯带自己来见温陈,原来这货口中的外宾不是西夷人,是南齐的皇帝?!
“裴志!”
“卑……卑职在……”
裴志无奈朝温陈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也是被逼的,实在是没有办法了,才带二人来这里的。
“刚才出去的那个人是谁?”陆有知语气开始变得不淡定了。
“也是一个朋友,是本王身边圈子里玩cosplay的!”温陈抢先回答道。
“没问你!”陆有知瞪了他一眼,转头看向那位唯唯诺诺的太守大人,“不说实话的话,陆某这就写信去临城,把你们漏交商税的事情禀报给王爷!”
“唉……”裴志很是纠结长叹一声,开口道:
“那人是南齐左相刘维雍,来给海王殿下请安的……”
“那刚才他说的打仗又是怎么一回事?”陆有知的声音已经变得颤抖起来。
裴志怯怯看了温陈一眼,小声道,“海王殿下去年七月带兵突袭鹿城,南齐国主在孙无咎的建议下御驾亲征,带来三万赤翎军却被殿下用计全数击毙,孙无咎自刎身亡,弘庆帝被俘虏,南齐割让三城给殿下作为赔偿……”
陆有知听到这一条条匪夷所思的消息,彻底呆若木鸡,甚至用“震惊”二字都难以形容他此刻的心情!
河口城的兵力他是知道的,但这两万人,凭什么能屠杀南齐三万精锐赤翎?!
还有,号称南齐军神的孙无咎真得?死了?
早知道他本人当初帮助温郁离咸鱼翻身的那段日子,也打过南齐的主意,可在与孙无咎交手的几次中,最多也就打个平手,甚至可以说对方还多次占据上风!
这样一个用兵如神的老将军,为什么会死在温陈手里?
自刎?
那是有多绝望才会这么草率的了解自己的性命?!
割让三城?
前后两任镇南王,与南齐斗了几十年,也没有过如此丰厚的战果!他温陈凭什么?
“呜呜呜……”
一阵哭泣声,好不容易将陆有知从思绪中拉了出来。
只见他急忙躬身跪地,对着赵伦一拜。
“陆某见过陛下,陆某刚才不知陛下真实身份,有所唐突,还请陛下恕罪!”
别说是他,就连温郁离来了,见到南齐国主也得行君臣之礼!
韩闯也是目光呆滞的跟着一起下跪,以他的脑力,至今还没反应过来这是怎么一回事。
这不关乎对方是否被俘虏,只要南齐还没被灭,赵伦就是名正言顺的一国之君!
“愣着干什么?还不快扶陆先生起来?”温陈咬着牙朝着赵伦屁股踢了一脚。
也许是这一拜让小皇帝心理平衡了几分,他抬手用袖子摸了摸眼泪,不情愿的将陆有知搀起。
“今时不同往日,陆先生不必多礼……”
陆有知脸色怪异,纠结好久才憋出一句话,“海王殿下,你这么做不对,南齐的国主来我大盛,需以礼待之,不要再伤两国和气……”
还没等温陈开口,小皇帝却是急忙摆手,“不敢不敢,朕对海王殿下仰慕至极,能以兄弟相称已是福分,怎能过多要求呢?”
“我大齐与大盛乃友好邦交,不至于因为这点小事就起冲突,陆先生千万不要多想!”
话里话外都是对温陈的忌惮与恐惧。
陆有知听得出,面前的小皇帝经历过的事情,一定比自己目前知道的消息更让人感到不安,否则也不会对温陈这般恭敬!
苦笑一声看向温陈,“海王殿下,这么大的事,你怎么瞒得住的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