邹立波的目光影响不了秦阳,一个无能狂怒的人罢了。秦阳的耳麦里有了声音,一切就跟按了回放一样,往后倒退,秦阳的自我介绍结束,台下的评委例行发问。
“秦阳老师,你的梦想是?”女评委开口道。
“梦想?”邹立波扫视着秦阳,眼中鄙夷,语气也是轻蔑的,“他有什么梦想?你上节目的目的是什么?”
还不服气的邹立波有恃无恐,他的节目收视率很不错,电视台对他很是客气,刚才的对话在现在的他看来。确实稍微有点过,但那又如何?这是他的自由。这时候的问题,邹立波觉得已经很给领导面子了。
什么目的得看电视台和他们单位想要达到怎样的效果,秦阳自认为是工具人,就是权力意志的执行者,工作罢了,哪儿来的什么目的。
索性他也不回邹立波,直接回之前那女评委的,“国泰民安就是我的梦想。”
国泰民安是个朴实的梦想,对于小老百姓来说,只有国泰民安生活才能过下去。
可邹立波不认为自己是小老百姓,也不把秦阳当小老百姓看。
“哈哈哈,国泰民安?”邹立波捂着肚子,半个身子都像膏药敷在了桌子上,语调黏黏哒哒,“你不觉得好笑吗?秦阳。还国泰民安。”
他笑秦阳,其他的几个评委也笑秦阳,台下的观众也笑。这朴实的梦想,就像是绝世武功点穴一样,点到了他们的笑穴。
极致的功利主义让人们认准了一个道理,除了自己的记忆之外,什么为国为民,什么利他主义的事情,都是怀着心思的虚伪。
秦阳看不下去他们的样子,再次开口道:“对于我们小老百姓来说,国泰民安才有安稳的生活,才有现在的衣食住行。”
“你是小老百姓吗?”邹立波紧盯着秦阳,开口道:“秦阳,你是事业单位的副科级干部,你不是小老百姓,也不是什么简单的老师。你不过只是为了自己的利益……”
“好了,停,到此为止。”导演开口了。
导演走到了邹立波的面前,强调着这回邀请他的目的,告知其需要注意的事项。邹立波呢,靠在椅子上,看着导演,又看向秦阳。他认为自己看透了一切。
节目再次开始,邹立波安分多了,顺利地按照本子,让流程走完。
一场节目,秦阳有些身心俱疲的味道,导演拍了拍秦阳的肩,说道:“秦阳同志,现在有些人就是这样的。”
“导演,严部长有个临时短会,您得参加一下。”一个年轻人到来。
“好。”导演对着秦阳点点头,便跟着那人走了。
节目是在周日播出,这类大型选秀类节目,在这段时间如雨后春笋一样,秦阳出现在节目中,并没有引起多大的波动。
这世上长得好看的,有一技之长的人太多了,秦阳不值一提。但是他和邹立波的对话,却掀起了一波不小的讨论。也引起了一些人的关注,这之中就有省委宣传部的一些同志。
省委宣传部是主管意识形态方面工作的部门。主要机构包括新闻局;办公厅;干部局;研究室;理论局;宣传教育局;新闻出版局;文艺局;全国哲学社会科学基金规划办公室;文化体制改革办公室机关管理局等。
秦阳所在的文旅厅,本就是宣传部门,自然是在宣传部的管辖范围之内。最近他的风头又大,现在出的这事儿,更让不少人注意到了他。
严戈是省委宣传部部长,晚上到家就听到妻子说这个年轻人。
“你们宣传工作不是就缺这样的孩子吗?三观正,有冲劲儿。”
“最近这小伙子闹出来的风头不小。”严戈说道。
“年轻人,有能力,我看他还是双学位,专业也不错。他跳舞你看了吗?当年咱们联谊会,你跳舞可是不如他。”
“人专业的,我哪儿能比。”
严戈和妻子是通过单位联谊会认识的,当了一段时间的舞伴就走到了一起。
“你不是秘书还没定吗?不如把这小伙子调到身边。”
“出的什么馊主意。”严戈摇头,自家老婆向来都是想一出是一出。
“我怎么就是出馊主意,小伙子双学位,能打辩论,又有一技之长。”
“我需要的是专职秘书,这个年轻人现在才管理八级,且从来没接触过秘书工作。”
“培训嘛。”
秦阳的命运在两人的闲聊中起起伏伏,但关注到他的却还不止严戈这位省委宣传部的部长。
往上走是秦阳不能把握的,网络上的,他也只有干看着。
作为团委宣传工作推出来的角色,秦阳的发言自然得到了团的支持,而官方媒体,也都出现在秦阳这一边。
但网络上的评论,却并不是一边倒地赞扬秦阳,正面和负面的评论几乎是五五开。
正面地说他有家国情怀,有大局观,有思想。
负面的则说他虚伪,说他的这些言论都是为了让自己得到重用。
秦阳只是大概看了看,就不再理会,怎么回复在网络上发表什么样的评论,现在不是他能决定的。至于网络上那些人的猜测,秦阳更是不在意,他两者都有。单纯的理想主义者是成不了事的。
于是他把工作重心放到了学校招生宣传工作上了。
微博上秦阳没法多说什么,但视频媒体,诸如优酷,土豆,AcFun之类的平台,秦阳以学校的身份,组织学生发布了一些视频,获得了一定的播放量。也为学校的招生工作,起到了一定的宣传作用。
这段时间秦阳和警察马晓东也混熟了,他在所在的社区马晓东是分管民警,各自又是单身汉,下班也就自然地凑在了一起,烧烤啤酒。
两个无聊的男人,话题要么是玩,要么就是女人。一腔正气的马晓东,谈起女人来,变得扭扭捏捏的。
“秦阳,你们单位有单身女老师吗?”
“怎么?思春了?”
“去去去,是我哥,他都三十了,家里催得紧。”
“倒是有不少。”秦阳只把这当做一件闲聊中的小事儿,却不知道这件小事将影响他后半生的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