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位,别来无恙?”
朱再续心中一阵冰凉,过去的时光如书页翻过脑海。
“少主,您还好吧?”
糜嘉恒难得的哽咽。
“不好,也活到了现在。你们两个还是跟我吧。对你们,我还是真心换真心。”
“生而为人,我还是想跟有人性的人。”
糜嘉恒低头看着黑剑。
“关注的点不一样,造成观点的差异化。陆济铭,你怎么说?”
“我们一直是刀剑不分家,糜兄是对的。”
陆济铭也不敢直视朱再续。
“你们厌恶我了。没想到,我出来的第一场苦战,居然是昔日的左膀右臂——也罢,我不会手下留情的。”
陆济铭和糜嘉恒被安排在这里,就是为了阻止朱再续的势力死灰复燃。
斩、灭,刀剑齐出,将水势缓了下来。主母离开,他们一点斗志都没有。
“黑铁剑、黄龙刀名不虚传,可惜你们遇到我了!”
朱再续发动“无尚静空”,在刀和剑之间晃动,像气流中的蒲公英一样,来回的漂浮。
糜嘉恒“龙出七星”五七七四十九个剑花,密密麻麻,一点破绽都没,朱再延一手一根针,相应的点回去。
“好剑法!”
糜嘉恒无精打采道:“好针法,不愧是曾经的少主。”
陆济铭斜斜的劈一刀“黄龙出关”,朱再续右手一掌“天魂掌”,将刀打歪。
“你们两位跟着我吧!放了你们不放心,杀了你们两个没多大意义。”
“是没多大意义,我才是最可怜的——陆济铭,你怎么说?”
“我最懒得说话了——活着真是个意外。”
陆济铭横削一刀割喉,糜嘉恒直插一剑入心,两人同时杀了对方。
确实赢不了“三魂之力”,与其败的丢人,不如死的壮观。
这倒让朱再续意外,他们联手殊死一搏,自己必留下伤痕。
另外一边,苟穗张罗着给女儿办喜事,雨却一直下。榆树林沟中的雨水夹带着泥渣,汇到一处流向低洼处,最后流到谷沟镇。
这场雨来的突然又诡异,苟穗的记忆被深深的触动到了。
将二人紧紧的拉在身旁,启榆也是记忆犹新。
祝大球望着天空的乌云又浓又密,似乎停留在这片天空,意识到不对劲。
祝大球担忧道:“附近有没有什么洞穴,可以躲一躲?”
“哪也别去,等雨停了再说。”
此处长期干旱,房屋很难经得住雨水,长期的浸泡。苟穗看到墙上浸透的水,拉着他二人出了门,躲到木搭、枝盖的锅屋。
苟穗看着雨,道:“就算倒了,我们也没有生命危——也不知道我妹妹怎么样了,也不知道镇上有多少人存活下来。如此多的水会流到峡谷中,比山洪还可怕。
唉,这里的人已经够辛苦的了,为什么还天灾呢?”
祝大球忽的想起朱再续,心想:他不是要去画镇吗?怎么在此处下雨?他有什么意图?
只听得“轰”的一声,房子倒了。没多久,院墙也倒。
祝大球看着雨水一点一点的冲刷掉,房屋上的泥土,露出未搬出来的家当。心道:幸亏我把画夹背在身上。
“只要人在,家就在。我们先挤在锅屋里,吃饱、喝足、休息。挨过几天就好了。”
苟穗不能表现慌张,尽可能的给两人打气。
下了两天雨,总算停了。烈日炎炎,苟穗昂头看着太阳,道:“又要重新开始了。”
“我们离开这里吧,我不想你们,再过这样的辛苦日子。您不是说,只要人在家就在吗?我们先找到启发,然后乘车北上,到了郢都,一切都好办了。”
启榆道:“那好呀,只要有你在,我去什么地方都可以。”
苟穗看着这对新人,道:“你们现在,算是结为夫妇了。只是天公不作美,那也不能怪你们。等水退去了,你们就走吧。”
“妈,你不走吗?你若不走,我也不走。”
“我留下来陪你爸。他虽去世了,但一直在我身边,让我支撑到,子女长大成人。儿子有活路,女儿有依靠,我心愿已足。你们正花样年华,不用陪我这个迟暮之人。
你们把倒墙里的东西搬出来,箱中还有一件祖传之物,把它找出来。看是否湿了,若是湿了,晒干了,带给你哥哥。”
三人把衣物床被都拉了出来,放在地上晒。最后把书箱拉了出来,苟穗从怀中,摸出钥匙打开,衣服全湿了。衣服一件一件拿出来晾晒,最后掏出葛布包着的一个方盒,打开已掉色的盒子,盒中放着一本,用透明油纸包着的羊皮书。
祝大球以为是什么金银珠宝之类,却是一本书。书面上竟用古体字写就的。
苟穗道:“这本书到底有什么用,我也不太清楚。只是启家世代传下来的。你哥以前也看过,只识得其中一些字,内容也不甚了然。他还没成家,因此一直留在家里。”
“这古体字我也认识,书面上写着“启清源”,是你们的始祖吗?”
祝大球扫一眼,有点好奇。
“是的,我哥给我讲过。”
“我能否看一看?”
“你能识得其中内容最好,你也不是外人。”
苟穗将书递给祝大球。翻开书面,第一页全是蝇绳小字,密密麻麻,似乎是为了节约羊皮。
第一篇名为“抱朴子•物之解析”。讲的是物质的性质和结构,以及相互之间的形态转换。祝大球一看,就知道是“解析大法”中的“识物”,这是其中讲的更加详细,以及组成这个世界的四个基本元素:水、火、木、土。无土不生,无水不长,无火不灭,无木不遮
祝大球觉得,这个说法已经过时了。而且和自己以所学的也不同,通篇就没有“解析大法”的入门手法,也没有原理。
祝大球有点失望和怀疑,也不想再看下去了。合上书,道:“此书作者,真的是你们的始祖吗?”
“那还用讲吗?你若喜欢,我让我哥送给你。”
“君子不夺人所爱,看一看,也是莫大的恩惠了。”
祝大球将书递给苟穗
“到现在,你还把自己当外人。你从中看出什么了?”
苟穗却不接。
“这书博大精深,我只是看了开篇。就算识其中的字,也要逐字、逐句、逐段的去斟酌,方知其表面之意。就算你天资聪颖,了解其中的意思,若无人从旁手授、指点,也难以练成。”
既然是夫人家的祖传之物,祝大球肯定高赞加难度。
“那说明你看懂了。你若觉得有用,就拿去看吧。看完之后,交给我儿子启发就行了。你若能从中学到东西,和我们学了,也没什么区别。”
丈母娘都这样说了,不整点新东西出来,好像对不住她一样。
便道:“我是练不了了。我的气门已受损,只要练,便如针刺、刀斩一般。不过,我可以教你们。”
心想:反正你们有书,我从旁指点一下,也不算违背门规。
“我学不来,还是教我哥吧。他可是启家的继承人。”
祝大球爱屋及乌。对这个大舅子,本来也没有什么好感,现在恨不得,把书中所有的东西都教他。
便道:“也好,那我得好好参详其中的内容。”
“这不急,今晚你们先圆房,算了我一桩心愿。”
二人忸怩作态,既兴奋又害羞。苟穗将被褥晒干,简单的在锅屋布置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