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着急,本王不着急!你们尽可以回去忙你们的,等你们把事情弄清楚之后,咱们再接着谈!”
就是张屠也不得不感叹,自家大王这份控场的能力实在是太强大了。
三言两语之间,已经把这些匈奴人耍得团团转,等这些匈奴人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大局已定了,虽然看起来前面的这番折腾都是白折腾,但是,也张屠这种老狐狸才能看的明白,大王这是在积攒自己的势!以势压人,在谈判之中才能占得先机!
这匈奴使节也真是悲催的很,这家伙今天算是一头撞在了铁板上,也算是他自己运气不好,他这边正准备大展拳脚呢,自己家的后院着火了。
这国书人家都还没看,大单于没了……
匈奴人本身的性质就比较松散,大单于坐镇中央,左右贤王分列两边,左右贤王加在一起,他们的领地甚至比单于领地还要广大。
尽管他们的兵力不如大单于,但是遇到这种王位更迭的事情,他们的态度还是很重要的。
所以在他们表态之前,军臣只能够先派遣大军看着他们的军队以防不测,大单于的死毕竟有蹊跷,他自己做贼心虚,先天上当然就要谨慎一些。
匈奴人自己在王庭内外杀了个人头滚滚,等到暂时肃清了王庭中的反对势力的之后,伊稚斜终于想起了使团的事情。
不管怎么说开弓没有回头箭,局势已经到了现在这个地步,他也只能咬着牙力挺军臣上位,毕竟,这是他一奶同胞的哥哥,相比起别人上位,军臣才是最好的选择。
这次杀戮之中,伊稚斜没少出力,连续经过几次试探之后,伊稚斜的表现也让军臣很满意,这也让他彻底放心了,毕竟这小子还是他的亲弟弟。
“大单于,父亲去世之前,已经派遣了一支使团南下,试图挑拨汉人和代国之间的关系,但是现在经历了这场大变,很多事情都已经不合时宜了,你看我们要不要派个人通知一下他们?”
这种事情也只有他这个亲弟弟说起来比较合适了,剩下的那些国相之类的角色,看到军臣单于的时候,现在已经只剩下畏惧了。
“我只问你一件事情,你这次大败,可是因为汉军的实力太强?”
军臣没有正面回答他的问题,而是摒退了左右之后,压低了声音问道。
伊稚斜的脸一阵通红,这件事情是他这辈子最大的耻辱,但是现在,面对着他的亲哥哥匈奴大单于,他不得不亲口承认自己的失误。
“大单于,汉军这次表现出来的状态,确实远远胜于往昔,抛开我军指挥失误的问题,若是正面对垒的话,我军的战力确实不如汉军……”
这个评价还算是比较客观的,因为伊稚斜自己心里很明白,军臣之所以在这个时候问自己这个问题,那是因为他要决定匈奴和大汉之间的战争态势。
“如果是这样的话,派个人南下吧!我需要两年的和平,两年之后,我大匈奴将会再次成为雄踞北方的霸主,到了那个时候,我们才有继续和汉人对垒的本钱!”
军臣沉思了很久,这才长出了一口气对伊稚斜说道。
“因为我的失误,恐怕这一次汉人会狮子大开口的……”
尽管伊稚斜的脸色很难看,但是现在这个时候,他必须要就事论事。
“这件事情就全权交给你负责吧,无论付出任何代价,我需要两年的时间准备!”
军臣忽然转身,伸手拍了拍伊稚斜的肩膀,从他决定起事开始,他就已经没有任何的退路了,若是他失败的话,恐怕这匈奴单于的位置,就要彻底的易主了。
军臣走了,伊稚斜亲自派人书写了一封国书,给军臣看过无误之后,直接盖上了单于的大印,然后,立刻命人快马南下寻找中行说。
匈奴王庭和代国之间距离遥远,即便是那些人一人三马日夜兼程,等他们赶到雁门的时候,也已经是十天之后的事情了。
“先生,这是左谷蠡王派人送来的信!王庭有变,左谷蠡王请您务必要按书中的约定行事!”
见到了中行说之后,伊稚斜的信使总算是松了一口气,伊稚斜可是给他们下了死命令,如果找不到中行说的话,他们就不用回去了。
“你们先去休息吧,剩下的事情交给我吧!”
王庭有变,四个字的内容实在是太丰富了,伊稚斜在这个时候送信给自己,很显然是有大事交给自己,中行说把那些手下全都赶出去之后,唯独留下了格鲁。
“先生,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经过了这段时间的相处之后,格鲁对于中行说的态度已经大变,他再也不会叫他死太监,反而是称呼他为中行先生。
“老单于驾崩了,左谷蠡王的哥哥继任单于,剩下的事情你应该能想到了!”
看完了伊稚斜的书信之后,中行说道吸了一口冷气,不过他迅速地冷静了下来,其实对他来说这是一件好事,毕竟通过了这件事情之后,伊稚斜在匈奴内部的权威反而大大的加强了,而他也彻底的逃离了杀身之祸。
“那左谷蠡王有什么吩咐给我们?”
到底会发生什么事情,格鲁当然是清清楚楚,这王庭之内,反对军臣上位的也确实大有人在,既然军臣成功上位,那那些人肯定是不在了。
这种事情在匈奴的历史上屡见不鲜,每一次王位的更迭,伴随的肯定都是以腥风血雨。
“左谷蠡王让我们帮他争取两年的和平,并且,他已经准备好了一封国书,看来你也得要南下晋阳了!”
中行说沉吟了很长时间,这件事情现在变得有些棘手了,伊稚斜送来的这份国书之中,求和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这种事情哪里是一个诸侯王能够定下来的?
但是要说现在这个时候,他们主动变更谈判对象,那就实在是太儿戏了,恐怕就算是那些汉人也不会同意的,毕竟,之前可是他们主动要求要和刘登谈的。
“那这正使的位置是要换人了吗?我早就看那个家伙不顺眼了,根本就是个窝囊废!”
拓桑他们算是丢尽了匈奴的脸面,格鲁当然是看不上他们了。
“不,拓桑必须还是正使,我毕竟是个刑余之人,我看我还是继续在雁门修养吧,我写一封信给你,你拿着我的信和左谷蠡王送来的东西亲自南下,告诉拓桑,如果谈不下来的话,他整个部族都会人头落地!”
中行说的嘴角带着一丝冷笑,南下的一路之上他可没少受羞辱,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小人报仇,可等不了那么长时间!
就在刘登的玻璃大棚终于落成的时候,格鲁也到了晋阳,把中行说的书信和伊稚斜送来的国书一并交给了拓桑,当然了,这个消息刘登第一时间就收到了。
“看来这个年,过得要有点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