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人格分裂【四千字】
看着报道上说慕思静与人在小巷里多人野战的新闻,俞晚下意识看了一眼对面正抱着星辰的许君羡。
许君羡感觉到有目光落在自己的身上,他微微抬头。
见俞晚在看他,他如沐春风地笑了笑,“怎么了?怎么这般看着哥?”
俞晚摇头,微微调侃道,“感觉君羡哥今日心情好像特别好。”
许君羡顿了顿,随后回答,“嗯,还不错。”
见许君羡如此反应,俞晚眸底是一片化不开的忧郁。
她放下手机,心中无声地叹了一口气。
俞晚突然有种不祥的预感。
不知是不是她错觉,她感觉那个性格阴郁的许君羡最近又出现了。
除了俞晚和许父,没有人知道温文如玉的许君羡其实是个人格分裂患者。
许君羡的主人格温润,另一个人格却阴郁血腥。
说起来,他之所以会人格分裂,还是因为俞晚。
俞晚和许君羡在小时候,曾被人绑架过。
那个时候,俞晚十岁。
许是因为俞晚从小就姿色过人。
有绑匪对小俞晚动了歪心思。
为了保护小俞晚,从小性格温润如斯的许君羡硬生生分裂出了残暴阴郁的人格。
十一岁的他。
挣脱开束缚,举着刀,一刀又一刀地刺向那名意图猥亵俞晚的绑匪。
整整十三刀,如果不是警察来得及,那名绑匪怕是就要被当场给捅死了。
那是俞晚第一次见阴郁人格的许君羡,真的很恐怖,很可怕。
但俞晚却丝毫不惧怕那样阴森恐怖的他。
相反,他是她的大英雄,她很感激他。
只是阴郁人格的许君羡太过于残暴,他毫无人性可言。
他眼里除了俞晚,便看不到任何人。
但凡别人碰俞晚一下,他就会暴走。
他已经影响到温润人格许君羡的正常生活。
俞晚还记得,大约是十三岁那年。
她出席一个宴会的时候,被一个大腹便便的油腻大叔给摸了一下臀部。
许君羡看到后,他竟然直接敲碎一个红酒瓶,对着那位油腻大叔的手掌刺了下去。
他当时阴郁狠辣的模样吓坏了许父。
许父动用了极大的关系,才将这件事给压了下来。
而也是那个时候开始。
许君羡就被送去了秘密治疗。
治疗了五年。
治疗期间,俞晚是被拒绝和许君羡见面的。
毕竟她是诱发副人格发狂的主要原因。
即便许君羡后来痊愈了,俞晚也很努力地跟许君羡保持距离。
她很怕自己的存在,会让许君羡再度病发。
许是事情过去太久,久到俞晚都忘记许君羡有人格分裂。
慕思静为人如何,俞晚还是很清楚的。
她爱许君羡几乎疯魔的地步,她怎么可能会随便跟街头小混混发生关系。
这事,八成是别人故意报复她的。
她也不想多想。
但她昨晚刚被慕思静算计,后脚,慕思静就爆出这样的丑闻。
她很难不联想到许君羡的身上去。
没办法。
她身边的人,只有那个阴郁人格的许君羡做事才会如此的极端且残忍。
俞晚倒不惧怕阴郁人格的许君羡。
但她怕他会因为她,而继续做出一些偏激的事情,继而让温润人格的许君羡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他能为她伤人,总有一天,他也为她杀人。
她绝对不能允许那样的事情发生。
吃过早餐后。
俞晚心里不太踏实。
她打电话联系了许父。
“许伯伯,君羡哥的人格分裂真的治好了吗?”
电话那头的许父听了俞晚这话,手里的茶杯蓦然从手里脱落了下来。
哐的一声,茶杯支离破碎。
许父皱眉。
俞晚则是担忧地唤道,“许伯伯,怎么了吗?”
许父起身走到窗边,嗓音有些低沉,“好端端的,怎么忽然问这个?”
俞晚不想瞒着许父,她说,“我好像感觉到他的存在了。”
许父目光幽深地看向窗外的白云,好半晌,他才微微叹了一口气,“如果他真的又出现了,那事情就麻烦了。他还未成年的时候就如此血腥残暴,成年之后,怕是更加的血腥残忍了。”
俞晚握拳,“我不会让他做犯法的事情的。”
如果阴郁人格的许君羡真的又出现了。
她说什么,都要看住他,不能让他做犯法的事情。
“但愿吧。”自己的儿子,许父尚可镇压得住。
可一个为俞晚而生的阴郁人格,许父可管不了。
那个人格是为了保护俞晚而存在。
除非俞晚一辈子都不遇险,不然他早晚会做出犯法的事情。
可谁又能保证得了俞晚一辈子安康不发生任何意外。
那个人格太残暴血腥了。
为俞晚杀人,那是迟早的事情。
为此,许父很是头疼。
他对俞晚说,“我会联系当年为阿羡治疗的心理医生,让他回来看看阿羡的精神情况。”
“好。”
和许父通完电话。
俞晚满心惆怅。
她欠君羡哥的,好像怎么还都还不完了。
如果当年君羡哥没有因为她而人格分裂就好了。
他那样温润善良的人,怎么受得了自己的另一面其实是个残暴血腥的人。
-
意识到许君羡很可能病发的俞晚心情很是不佳。
坐在客卧改造的书房里,手里拿着素描笔,可她愣是一点状态都没有。
完全进入不了状态。
她满脑子都是许君羡第二个人格可能复苏的事情。
听到门铃声响起。
俞晚放下手里的笔,前去开门。
俞晚本以为是阿姨带着两孩子出去玩回来了。
她没有注意看猫眼,就直接将门打开。
谁知门外的人是霍衍。
看到是霍衍,俞晚心烦之下,想也不想地将门给带上。
不想霍衍眼疾手快,按住了她即将关上的门。
跟着,跻身闯了进来。
看着不请自来的霍衍,俞晚心情很烦躁。
她今天没心情应对他,“阿姨带星星和星辰出去玩了,你要是想见他们,晚上再来。”
霍衍说,“我是来找你的。”
俞晚不耐烦地问他,“你找我什么事?”
霍衍怨气十足地道,“为什么不去医院看我?”
俞晚闻言,好笑地问他,“我为什么要去医院看你?”
她事不关己的模样惹得霍衍直咬牙,“我从二楼跳下去,你就一点都不担心我?”
“我又不是没从二楼跳下去过,你一个身强力壮的大男人能有什么事情?”
俞晚缓缓一笑,吐出来的话却好像夹着刀子似的,一下子就刺痛了霍衍的心。
想到两年前,被迫从二楼跳下来的俞晚,霍衍的气焰顿时就消了下去。
取而代之的是,浓烈的心疼。
子裕曾说过她当时的狼狈模样。
霍衍不敢想象,如果那天俞晚没有遇见赵子裕,等待她的又是什么样的结局。
有些事情,俞晚不提,霍衍也不敢去回想。
因为他怕回想过去自己如何对她见死不救,就没有那个死皮赖脸的勇气来求复合。
他其实挺没资格求她原谅他的。
可即便如此,他还是想要尽自己所能地去挽回她。
他想着,那些伤痛既是他带给她的,他总得帮她慢慢地抚平的。
即便她永远忘不掉那些伤害。
至少,她有气,可以冲他发。
人受了委屈都得发泄。
何况她受的还是如此大的委屈。
每日挨她几句话刀子,算得了什么。
只要她能消气,不管她有多少刀子,他都甘愿受着。
既无法抹去她所受过的伤害,那就和她一样,承受过这般滋味也好。
至少那样,他才知道自己伤她有多深。
不过现下,霍衍并不想继续这个话题。
他还是没有勇气直视这个话题。
一想到那天不是赵子裕,他也许就见不到她了。
他的心,就宛如野兽撕咬一般,疼痛难耐。
那是悔恨都不足以形容的心情。
收起当下郁结的心情,霍衍将俞晚壁咚在玄关处的墙壁上,一双眼眸,委屈到泛红,声音也委屈巴巴的,“俞晚,我差点失身了。”
俞晚想也不想地说,“不是还没失身吗?”
“可她摸过我,脏。”
霍衍握着她的手,试图让她帮他去一去身上那恶心的感觉。
将手从他手里抽了回来,俞晚面无表情地说,“脏了就去洗澡,找我做什么,我又不是84消毒液。”
“以前我不小心被人碰一下,你都要替我消毒的。”
俞晚占有欲很强,以往别的女人碰霍衍一下。
她都要他去洗干净,然后她在用吻将他身上被人碰过的地方一一吻个遍。
扬名‘消毒’。
许是霍衍的话让俞晚想起了一些美好的回忆,她目光恍了恍。
只是刹那,她又清醒过来了。
看着扯开衣襟,意图让她帮他消毒的霍衍,俞晚神色淡漠地说,“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以前你是我男人,现在你是我前任,咱们除了共同育有两个孩子,啥关系都没有。”
“你要是没事,就赶紧走。”
都不是她男人了,还妄想她‘消毒,’哪儿凉快,哪儿呆着去。
俞晚直接抬手去推他。
谁知这人像是打通了赖皮的筋脉。
他死死地摁住她推搡他胸膛的手,骚气十足地说,“只要你想,前任也可以变现任。”
“我不想!”
俞晚几乎不带犹豫地回复霍衍,“我们之间已经结束了!”
她丝毫机会都不给他,仿佛铁了心要与他断了,“霍衍,别做这种死缠烂打的事情,这不符合你的性子。”
这已经不是她第一次那么狠绝地说他们不可能了。
可每一次,霍衍都会有种刀割般的感觉。
霍衍俯身抱住她,难过又无力地问道,“俞晚,我到底该怎么做,才能让你回心转意?”
俞晚仰头看着玄关天花顶的射灯,眼底掠过一丝悲哀,“霍衍,错过了便是错过了,再也回不去了。”
她没有精力再去爱他了。
她甚至,都不知要如何去爱一个人了。
她曾满腔热情地去爱过他,可最后,却落得被他舍弃的下场。
那种感觉,真的太痛了。
痛到她如今想起来。
心脏仍旧会撕心裂肺的疼。
她不想再尝试一次那样的痛了。
真的,真的,很疼。
“真的回不去了吗?”
霍衍轻轻地呢喃。
“霍衍,放弃吧,别再执着于过去了。你曾经可以放下我去喜欢别人,你现在也可以做到的。
你并不是非我不可,你只是觉得我曾经为你付出过,你认为你有所亏欠于我,所以你执意想要补偿我。”
“可是霍衍,我不需要你的补偿。”
俞晚敢说,若非霍衍得知她曾为他拼过命,他如今也未必会旧情复燃。
这种因为亏欠而复苏的爱意到底是愧疚多一些,还是真爱多一些,谁又说得清。
反正她能感觉得到,两年以前的霍衍,绝对是不爱她了。
她不需要这种夹着愧疚的爱意,真的没意思,“如果你是因为那个项目而觉得亏欠我,你大可不必如此,帮你拿下那个项目,并非我有多爱你,我只是不甘心输给陆瑶瑶而已。”
她淡笑,笑容带着几分嘲意,“你知道我有多要强的,我只是不服气她能为你付出,而我却什么都做不了。帮你也不过是我在跟自己较劲罢了。你也不必太把这个当回事了。”
“各自安好,是我认为对我们而言,最好的结局。”
她和霍衍之间育有两个孩子,俞晚并不想闹得太难看了。
可她真的没有要与他重新开始的欲望。
她甚至有点烦他如今的纠缠。
不合时宜的纠缠只会惹人生厌。
而霍衍此时的行为,恰是如此。
听了俞晚的话,霍衍不由自嘲,“我曾经也以为我可以放下你,我也以为自己不是非你不可。”
他目光炙热地看着俞晚,渴望能将自己的真心实意传递给她知,“可是俞晚,我没有做到。”
他抬手轻抚她的脸颊,眼神很是痛苦与无奈,“即便我狠心地不去打听你的消息,即便你回来之后,我故作冷漠,可我的心,还是被你所动摇了。”
“你早已扎根在我心里,你让我如何放下?”
“俞晚,是你先招惹我的。”
他抬手握住俞晚的手搁在自己的脸颊上,神色悲伤中又带着几分可怜,“你不能在招惹我后,就置之不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