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儿见过父亲、母亲。”苏秋笙行礼,看着穆钦欲言又止。
袁氏心直口快问道:“筱筱,你同父亲有话说吗?”
苏秋笙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说出口:“父亲,女儿在梦境之中看到了未来,关于我们的未来。”
穆钦皱了皱眉头,似乎知道她要说什么:“你知道了?”
袁氏看了眼身旁高大的夫君,又看着女儿的眼神,叹了口气:“筱筱,这不是你父亲的本意,你要相信。如果圣上不逼迫,我们不会反。”
苏秋笙想到梦中的结局,总归家人没有受伤,她也点了点头。对于她来说,所求的只是家人的平安罢了。
“那父亲母亲,女儿回去了。”苏秋笙温和地告退,留下了满脸担忧的穆钦和袁氏。
在看到她出门后,洪吉台最先跨步走来,看着她道:“筱筱,你知道了?我没有逼迫你的父亲母亲和兄长,是他们自愿的。如若你嫁给我,我或许能更好地保护你。”
苏秋笙看着他,揣着明白装糊涂道:“你在说什么?莫名其妙。”
洪吉台挡在她面前,倒着边走边说:“我不信你不明白我说的是什么。方才你同你父母亲说的话,我都听到了。”
苏秋笙瞪着两双大眼睛看着他道:“你真是无聊,还偷听主人家的墙角。不过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别当我路!”
洪吉台抓着她的胳膊强制让她停下来,笑道:“你分明是知道,演得真假。圣上早就知道我与你家走得近,过不了多久,圣上就会知道你们有私兵的消息。但由于我在你们背后,圣上不敢动你们,但却敢动你。你若早日嫁给我,我会护你周全。”
苏秋笙挣脱开,推了他一把道:“不需要,你让开。”
这时,阿楚带着一位将领前来,对着洪吉台道:“兄长到了。”
苏秋笙看过去,这时候的阿楚还是一个未长开的小姑娘模样,脸颊两边有婴儿肥,眼睛炯炯有神,不似之后的她,脸部棱角分明,眼睛里除了恨意别无其他。
她身后穿着盔甲的将领应该就是阿蛮了,个子不算高,但胜在健壮。他跟在洪吉台身边近十年,这一次得到命令混入宫中禁卫。
阿楚笑着对洪吉台道:“兄长此次升迁了,特来禀告您。”
阿蛮是个不善于表达的,因此好多话都是阿楚替他说,这次也毫不例外。兄妹二人在洪吉台脸上寻找着高兴的痕迹,但洪吉台此时因为被打断说话儿感到不满。
阿楚疑惑地看着洪吉台小声说了句:“什么?”
苏秋笙看着阿楚的嘴角渐渐放平,眼神中的光顿时暗淡,便笑着问道:“这便是阿楚吗?”
所有人都看向她,阿楚这才知道洪吉台不高兴的原因是为何,便道:“洪吉台,你便是因为她而冷落我和兄长的吗?”
洪吉台一直看着苏秋笙,笑着问道:“你知道阿楚和阿蛮?在梦中吗?”
苏秋笙不愿意回答他的话,只是对阿楚说:“阿楚,洪吉台没有冷落你和你兄长,不要误会。我和你的洪吉台也没什么关系,不要顺带着恨我。”比如,将我送到圣上手中当人质。
洪吉台听到她的前半句话,以为她是为自己辩解,心中有些开心,但后面一句话却如一盆冷水一般当头浇下,心中暗自嘲讽:原来她是为了她自己。
阿楚若不是看到洪吉台的眼神,便会相信了。她自小无父无母,因此对亲人格外看重,洪吉台自然也是她的亲人之一。
她不依不饶:“你与他怎会没关系?他都要娶你了。”
穆府里面的仆从是很讲规矩的,阿楚如此大的声音都并未让他们停下来围观,但难免会在他们之间口口相传。苏秋笙可不愿自己成为别人口中的话题。
于是她直接道:“那是你们洪吉台自愿的。还有,我这人连同陌生人说话都不愿,因此你也莫要大声与我说话。你喜欢洪吉台的话就同他说,莫要来找我麻烦。”
最后一句话让阿楚面红耳赤,洪吉台也不甚自在。阿楚看着她的背影跳脚道:“你胡说什么!我没有喜欢洪吉台。”
苏秋笙自然不会回答,径直走了。
阿楚回头看兄长早就往出走了,她便对着洪吉台道:“我没有,对不起,我找兄长去了。”然后风一样地追向阿蛮。
洪吉台看着她哭笑不得,又看着苏秋笙离开的方向沉思。
沈樾身体日渐好转,苏秋笙每隔几日去一趟,看到也十分高兴。只是她每次待久了就忍不住想到日后他会娶了阿楚,心中便不甚痛快。
今日,洪吉台带着阿楚进宫面圣,似乎是故意般带着她往司天监这条路走,迎面撞见了苏秋笙和沈樾。
苏秋笙不确定地问道:“你们这是要去哪里?”
阿楚像是要为自己扳回一局道:“我们自然是要出宫去的。”
沈樾看着洪吉台道:“出宫?走这条路似乎绕远了一些。”他以为是洪吉台故意要找苏秋笙的。
沈樾说话时,阿楚直直地看着沈樾,眼神中的喜欢似乎要溢出来,苏秋笙心中叹息,千防万防,终是等到了这一天,结果却一样。
苏秋笙故意说道:“阿楚,你不认识他吧!他是沈樾,司天监监正。”说完,她十分明显地掐了沈樾一把,咬牙切齿道:“沈樾,我想,你定是也不认识她。这位是阿楚姑娘。”
阿楚十分热情地打断道:“我自己来,沈公子,我叫阿楚,自小在草原长大,洪吉台收留了我和我兄长,也算我的半个兄长。”
听着她的介绍,洪吉台问道:“为何我只算半个?”
阿楚听着洪吉台的话,眼睛却看着沈樾道:“因为怕公主殿下说我喜欢洪吉台,我其实不喜欢他的,他是我的兄长,也是我的主人。”
苏秋笙看着她真诚的眼睛,心中叹气:如若我不喜欢沈樾,怕是会喜欢这个热情大胆的姑娘吧!
沈樾被阿楚的眼神看得有些不知所措,便只看着苏秋笙和洪吉台,不去看她。可阿楚不介意,她会一直看着沈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