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四章 我还要感激你
等于佳带着长海儿和狗剩出学院门的时候,已经看不到钱老头儿了。
“这个老小子,这时候倒是跑的够快!”长海儿痛骂出声。
“都尉,咱们怎么办?”狗剩满脸担忧,若是让这等小人得逞,他心中咽不下这口气。
“放心!”于佳眯起眼睛。
“既然他不仁,别怪咱们不义!”
于佳领着两人迅速回到书院,便谋划了起来。
这厢钱老头儿回到了家中,便朝钱夫人要起了银子。
“你要这么多银子做甚?”
钱夫人满脸不愿,自从敏娘和柳中桓成婚之后,钱老头儿可没少折腾。
钱浅渊深受打击,家中的进项全靠钱老头儿,早就在吃老本了。
“你别管,只管拿来!”
钱老头儿一脸不耐,看到钱夫人,便想起柳中桓那副可恶的嘴脸。
“家中的银钱还要给儿子看病,你.”
还未等钱夫人说完,钱老头儿眼睛一瞪。
“看病看病,没出息的,看了这么多年,不还是没有看好?”
钱老头儿的话像炮弹一般,不光炸到了老两口心里,也炸到了内屋钱浅渊心里。
气氛瞬间凝滞起来,钱老头儿无奈的叹了口气,软下了语气。
“你且去拿钱来,渊哥儿的事情成败在此一举!”
话及至此,钱夫人抹着眼泪去拿钱。
钱浅渊面色苍白,将手中的宣纸撕了个粉碎。
等钱夫人拿来银子,钱老头儿便转身朝县中最大的戏班子而去。
他急匆匆的将自己整理的“故事”说与戏台班主听。
戏台班主摸爬滚打这么多年,一听便知是“我有一个朋友”的事迹。
碍于钱老头儿在县衙中的身份,还有他拿出不菲的报酬,便着手编排起了故事。
戏台班子的动作快,于佳的动作更快。
过了午间,大街小巷便贴满了“告示”!
告示上将敏娘、柳中桓、钱浅渊三人的故事事无巨细的写成了短篇故事,成为百姓津津乐道的话题。
这厢钱老头儿听说的时候,气的将茶具摔了好几套。
戏班子班主犯了难,他看到了几人之间的纠葛。
若是再将这提前写好的戏文给演出来,说不定还会砸了自己的招牌。
可这钱老头儿也得罪不起,只得硬着头皮开场。
戏班子在榆城县中颇有影响力,晚间戏文开场座无虚席。
就是这一开戏,差点让人砸了戏台子。
“这是什么乱七八糟的,明明就是为这不知礼义廉耻之人开脱!”
“这女子是造的什么孽,怎么会与这样的畜牲成亲?”
“幸好后来的夫君待她极好,如若不然,这女子可不是要陷入那万劫不复之地?”
众人边讨论,边往戏台子上砸趁手的东西。
有砸花生的、有砸瓜子的、甚至还有人砸砖头的。
这可苦了扮演钱浅渊的戏子,他时不时的要被砸,还要被骂。
若不是老祖宗留下来的规矩,戏一旦开场就不能停止,他非要临时退场不可。
戏台班主看到这个场景,倒是有些琢磨出味儿来。
既然能激起民愤,那就说明这个故事有价值。
毕竟只要能赚钱就行。
他就连夜准备多排几场戏出来,至于那负心人的角色,多安排几个不就行了吗?
于佳得知此事的时候,总算是松了口气。
这应该不会影响到柳中桓吧。
不过世事难料,既然事情已经发生了,肯定会朝着它的预期发展。
冥冥之中,上天已经将所有的事情都标上了价码,只要发生了,就会算上一笔。
秦长松这边已经接到上峰的通知,榆城知府的秀才推荐名额暂时取消。
他看着来信,叫苦不迭。
若是这次的春闱取消,那就要再等三年。
他是学子出身,自然知晓其中的酸苦。
人生有多少个三年,柳中桓已经耽搁了三年,若是再耽搁三年,不说身体吃不消,心性都有可能被磨灭。
秦长松还真不知道怎么开这个口。
前几日,他们已经在商量推荐所需要的文书,柳中桓没有再收到秦长松的消息,便来询问。
只不过,他一看秦长松这般愁苦极深的模样,便猜到了结果。
“大人不必忧心,学生这般也挺好!”
柳中桓神色坦荡,不似作伪。
“中桓,这次的事情闹的太大,你且等等,三年之后,我再推荐你!”
秦长松实在是于心不忍。
“三年之后,我还有机会去参加春闱?”柳中桓的眼神亮了起来。
他以为最坏的结果就是不让他继续考试。
秦长松没有把心中的担忧说出来,只点头道。
“正是!”
当真是绝处逢生,柳中桓站起身来朝秦长松鞠了一躬。
“多谢大人,学生不胜感激!”
秦长松赶紧扶起柳中桓,只见他眼含热泪。
“学生不后悔所做之事!”
于佳到底知道了柳中桓不能考试的事,躺在营帐中长吁短叹。
“狗剩,你说好人为什么没有好报呢?”
“好人?”狗剩拍打着身上的灰尘。
“都尉说那柳中桓是好人?”
“小的看未必!”
“嗯?”于佳转过头来,看向狗剩。
“怎么说?”
狗剩撇了撇嘴,“他若是好人,第一次被下药之后,就应该停止后续发生的事!”
“为什么没有停止呢,还不是见色起意?”
“还不是觊觎敏娘的姿色?”
于佳坐起身来,“狗胜,你别说,还真别说!”
她觉得狗剩说的非常有道理。
若是在敏娘看来,这柳中桓是救她于水火的天神。
可能狗剩是男人,从他的角度来看,这柳中桓确实不是个东西。
事情都有两面性,不能以偏概全。
至于柳中桓是好人还是坏人,只有敏娘自己最在乎了。
榆城之事也算是解决了。
若是按照事情原来的走向,钱浅渊根本没有资格参加春闱。
此事没有最大的受益者。
最大的受害者就是柳中桓。
不过柳中桓也有退路,他这三年不能备考,也可以教书育人。
于佳叹了口气,“事情没有绝对的对与错,只有在适合的场景发生的事才最适合!”
小院中,月光铺洒在石桌上,衬的桌上的饭菜影影卓卓。
柳中桓有些忐忑,“敏娘,你可怪我?”
敏娘笑了笑,将酒杯递给他,“怎么会?我还要感激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