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说真的诶，羽生前辈，你这么厉害怎么不加入网球部啊？”

　　切原看着眼前滋滋作响的烤肉，咽下口水，忍不住再次向羽生清安扔出了他的困惑。

　　“要是你加入了网球部，肯定能和他们三个打个有来有回的吧？”

　　这几天切原直接把羽生清安当成了练网球的训练搭子，一放学就在校门口等着他。

　　实话实说，打网球的确是增进友谊与感情的好办法。

　　除了打网球以外，两个人放学后也会约着一起吃饭。就这样，一年级的切原算是羽生清安转到这个学校来第一个朋友。

　　跨年级的友情属实是没有想到。

　　虽然这个朋友会在‘他为什么不进网球部’这件事上刨根问底，但是羽生清安会选择用吃堵住他的嘴。

　　就像现在。

　　羽生清安用夹子不停地拨弄着烤肉，对于小海带的疑惑也没有当初僵硬了。他夹了一块肉给切原，催促着他赶紧吃。

　　看着后辈满足的模样，羽生清安勾了勾嘴角。

　　“不要小瞧立海大的网球部啊，拿下全国冠军的他们实力可不弱。”

　　尽管没有加入网球部，但羽生清安对于国内拔尖的国中生选手还是比较关注的。

　　他放下夹子，看着埋头苦吃的切原，语气有些怅然。

　　“网球可没有那么简单。”

　　同样的，成为NO.1也没有那么简单。

　　“说来说去，羽生前辈还是没有告诉我为什么不加入网球部。”

　　切原抬起头，幽幽地看着眼前的人，一针见血。

　　时间久了，单细胞的切原也能从羽生清安一些话语中摸索出一些直白的情绪。

　　比如，现在的前辈就是拒绝回答他的问题。

　　百思不得其解的切原忍不住猜测，难道前辈是想要当一个隐世的网球高手？就像他看的某类热血漫画？

　　切原：诶——突然觉得好厉害!!

　　“羽生前辈我懂的。”

　　羽生清安：？？？

　　羽生清安看着自顾自点头肯定的海带少年，即使是心思细腻的他一时间也没有理解。

　　懂什么了？？

　　可切原已经将注意力放在了面前的烤肉上，顾不上和他解释解释了。

　　吃完烤肉，羽生清安将切原送上电车，嘱咐他不要坐过站之后，自己也回了家。

　　*

　　“我回来了。”

　　羽生清安的声音回荡在空旷的房间里，显得落寞异常，但他也不是很在意，放下书包，走到厨房端了杯水就上楼了。

　　坐在书桌前，他打量着自己的手，良久，慢慢解开左手绑着的绷带。

　　一圈一圈解开，左手原本的样子露了出来，狰狞的伤疤贯穿了小臂，再往下就看到了明显的接痕。

　　不管看过多少次，都觉得十分丑陋。

　　羽生清安自嘲地笑了笑。将假肢取了下来，露出了光秃秃的肢干。

　　长时间佩戴假肢让他的腕部有了明显的茧子和压痕，羽生清安按摩了一下，没有再把取下的假肢戴回去。

　　这个时候大概是他最轻松的。

　　他倒在床上，双眼无神地看着天花板，脑海里还回想着切原的问题。

　　‘为什么不参加网球部？’

　　羽生清安的嘴角扯了一个嘲讽的弧度。“加入了又能怎么样呢？我还能参加比赛么？”

　　他再清楚不过现在的自己有没有资格了。

　　看着孤零零摆在桌上的绿萝，羽生清安抓起旁边的被子，将自己团团抱住，安静的房间内，响起了闷闷的声音。

　　“我的梦想..已经没了啊..”

　　-

　　第二天，在网球场训练的球员们，终于迎来了他们心心念念的小学弟。

　　昨天回家之后就下定决心的切原向真田发起了挑战。

　　“啧，你知道吗？那个小学弟对真田下了战书呢。”

　　“嚯！今天中午那气势！”

　　“那可是真的有勇气！顶着真田的黑脸挑战。”

　　“听说真田看完了小学弟的挑战书脸黑得跟炭一样....”

　　幸村听着周围的议论，看了一眼正在做准备动作的幼驯染，想起中午真田的怒吼，轻笑着开口：“弦一郎可别把后辈吓跑了啊。”

　　毕竟切原是个好苗子。

　　真田看了一眼置身事外的幸村以及拿着笔记本准备记录数据的柳，默不作声。

　　而被真田深深看了一眼的两人回以他和善的微笑。

　　真田被笑得一怔，伸手扯了扯头顶的帽子。

　　“我知道了。”

　　连忙抛下这句话的真田气势汹汹地拎着拍子上了球场。他看着对面一脸嚣张的切原，瞬间冷了脸色。

　　“接下来...”

　　“这场比赛将会告诉你，什么才是真正的网球！！！”

　　被真田呛了个彻底的切原握紧了球拍，打出了他的拿手发球——指节发球作为了开场。

　　“我可是变强了！！这次绝对要击溃你！！”

　　黄色的小球相比上次的速度要快了许多。

　　真田感受到球拍上的力度有些惊讶。看来这小子私底下练了不少，但是——还不够！！！

　　“就只有这样吗？！”

　　他怒吼一声，手中的球拍一挥。切原就觉得眼前一闪，球已经落地。

　　“是真田的其徐如风！”

　　红头发的少年感叹道：“真厉害啊！”

　　“真田的‘其徐如风’达到了107km/h，提升了很多。”

　　柳顿了顿，将球场上后辈的数据和之前做了对比。“切原的实力比之前进步飞快，不排除上次之后有进行特训。”

　　“是吗？”

　　幸村看着球场上热火朝天的两人，忽然说了一句不相关的话，“他们两个可真像啊。”

　　柳：？

　　注意到柳有些好奇的‘目光’，幸村弯了弯眼睛，笑着说道：“是小时候的弦一郎和现在的切原。”

　　幸村和真田一起长大的情报柳是知道的。但对于真田幼时的事情，他并不知情。

　　“弦一郎应该也感受到了吧，不然他也不会这样。”

　　“是吗？”柳有些惊讶。

　　柳：这可是没有记录到的东西，数据数据，记下来记下来...

　　*

　　羽生清安一早也听到了切原对着网球部的副部长下战书的事。

　　放学后，他拿着书包犹豫两秒，还是决定去网球部看一眼。

　　“啊，还真是活力四射啊。”

　　羽生清安站在树荫下，看着球场上大汗淋漓的切原，优越的视力让他轻而易举就看到了记分牌。

　　4：1。

　　果然，不愧是王者立海大吗.....

　　大口喘着气的切原双手撑膝，目光凶狠地看着真田。

　　“就只有这样了吗？”

　　真田目光如炬地看着切原，心中有些失望。

　　“怎么可能！”

　　切原顿时被真田的话激怒，双眼渐渐变红，看着有些惊讶的真田露出了一个充满邪气的笑容。

　　“这是什么？”留着小辫子的少年冒出奇怪的声音。“看起来和恶魔有点像哦，puri。”

　　“高血压吗？”柳猜测道。

　　变身后的切原仿佛打开了什么开关，速度和力量直线上升，一时间竟压制着真田的动作。

　　球场旁边的人议论纷纷，表示不敢相信。

　　羽生清安看着不管不顾的切原和对面虽然被压制但仍旧稳定如山的真田，一眼就看出了现在的局势。

　　“轻视而自毁。”

　　身为立海大的副部长怎么会被轻易压制。

　　果然，渐渐的切原开始体力不支，而真田也开始了他的反击。

　　羽生清安看着切原节节败退的身影，没有说话。

　　“哇哦！看来这个小学弟要输了呢。”

　　一个慵懒的声音突然在羽生清安耳边响起。红色的卷发少年伸着懒腰，轻飘飘地道：“听你的语气，你认识那个小学弟吗？”

　　“当然。开学在学校围墙上大放厥词的小孩，有谁不认识呢？”

　　羽生轻笑着看了一眼站在身旁的人，不露痕迹地打量着。

　　‘真高啊....’

　　“哈哈哈哈原来是他啊？还蛮有趣的呢，有点期待他加入网球部了。”

　　红发少年顿时就想起了开学校门口发生的事。见被他搭话的少年眼神疑惑，便顺势介绍了一下自己。

　　“我是三年级的毛利寿三郎。”

　　“原来是前辈啊。”

　　羽生清安笑了笑，同样说出了自己的名字。

　　两人没聊几句，场上的结果已经出来了，切原毫无胜算。

　　看着场上紫蓝发色的少年向切原走过去，羽生清安也顺势跟身旁的前辈告别。

　　“诶？小清安你就这么确定他能进网球部吗？”

　　毛利有些疑惑羽生清安这么快就要离开。

　　“这场挑战证明了切原的潜力不是吗？”

　　羽生清安淡淡一笑，没有在意毛利的称呼。他看着球场上的人，意味不明。

　　“你们会放弃他吗？”

　　“好像不会诶？”毛利抓了抓凌乱的头发，好像明白了后辈想要说的话。

　　“嘛，既然比赛结束了，我也要赶紧走了，待会还有训练，得逃！”

　　说完，毛利就向羽生清安一挥手，偷偷摸摸地逃走了。

　　逃训...么。

　　羽生清安看着毛利的背影，敛下眼眸。良久，抬脚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