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我不能再这里?
“六叔!”萧染的声音就是在这个时候响起的,让商酌言怔了一瞬,继而看向了她。
他表情的狠厉和眼眸中的猩红都还没有来得及收回去,萧染因此看到了一头嗜血的猛兽。
牵狗的人也反应过来,快速带着狗离开了,商酌言的视线也慢慢移过去,微微歪了一下头,显得有些可惜,好像他本可以杀了那条狗的。
萧染有些不敢走过去,她的确不太明白为什么短短几分钟的时间,商酌言就像是完全变了一个人一样,但这件事发生在商酌言的身上似乎也并不是那么难以理解,他喜怒无常的次数的确太多了。
就这么僵持下去也不是办法,萧染最后还是迈步走过去,站在商酌言的身侧,那声‘六叔’还没喊出来,商酌言就出声了,问萧染:
“你知道一个少年徒手打死一只成年大型犬需要多久吗?”
萧染一愣,看向商酌言,喉咙里像是卡了什么东西一样的发不出声音。
“两个月零八天。”商酌言扔下手中的石头转头看向萧染,他眼神里的情绪还是阴沉沉的,可表情却是笑着的:“狗是肉食动物,有的犬种在没有经过训练的情况下对陌生人的攻击性又很高,你觉得一个少年和几只狗关在一起会是什么下场?”
萧染仍旧说不出话来,她开始慢慢察觉到一股寒意从脚底滋生蔓延。
或许是她的畏惧太明显了,以至于让商酌言脸上的笑意加深,可他越是笑着,眼底的温度就越冷:
“狗死了,两个月零八天,他就把那些畜生全杀死了,饿了还会生吃它们的肉,挺难吃的……”
“六叔。”萧染终于找回自己的声音,打断了他的话,轻声提醒了句:“时间不早了,我们该走了。”
商酌言没有立刻回应什么,视线落在萧染的脸上,看得很认真,也看了许久,久到萧染开始觉得她是不是说了不该说的话,她不敢去想商酌言刚才说的这些话是什么意思,但不管那个少年是谁,都足够让人害怕了。
她怎么忘了呢?忘了商酌言是个危险的人,怎么会因为这段时间他的正常就忘记了这一点?甚至还想过要想死穴交给他的愚蠢想法呢?萧染被自己不久之前的冲动吓了一跳,后知后觉的心慌。
萧染从一开始就知道商酌言是个危险的人,但这一次她在他的危险之外又看到了一丝的病态。
或许不是自己的臆测,而是商酌言真的有病,心理上的。
沉默的时间太久了,久到再不说点什么就会显得太过怪异的节点,可萧染在这一刻,在商酌言的视线之下,她竟然有些不知道怎么开口,因为不知道商酌言的逆鳞是什么,所以萧染不敢再轻易开口,生怕一个不小心就再掀起他的疯狂。
但萧染不说,商酌言却有了动作,萧染眼角的余光能看到他刚才拿着石块的那只手缓缓抬了起来,大概是想碰触自己,萧染下意识地想后退,但又不知道是不是会激怒这头看似已经趋于沉睡的狮子。
萧染没躲,眼睁睁看着那只手距离自己越来越近,最后悬停在距离自己脸颊只有一公分的位置,没有再动。
她看到商酌言盯着那只手微微蹙了眉,于是萧染也看到那掌心里的脏污。
他是因为这个才停留的?不想让脏污碰到自己的脸?
萧染还没有来得及证实自己的这一想法是不是对的,旁边就有人喊了自己的名字:“萧染?”
萧染寻着声音看过去,下意识地蹙了眉,她怎么都没想到这个时候商祺会回来。
商祺站在两人几米之外的距离,迈步走过来,直接站在了萧染的旁边,那是一个近到两人肩碰肩的距离,他的手也微微动了一下,似是想牵住萧染的手,但最后还是放弃了。
他看着萧染:“下班了?吃饭了没有?也不知道你喜欢什么,我给你带了巧克力,还有很多其他的小玩意儿。”
这大概是商酌言第一次被人无视,但他却并没有任何不满,视线在两人身上来来回回的转着,没什么特别明显的情绪,直到萧染不动声色地往旁边挪动了一步和商祺拉开了距离,商酌言才微微挑动了一下眉。
“我今天要出差。”萧染说:“回来再说吧。”
她的声音里无惊无喜,似乎商祺是否带礼物,甚至是否回来都是和她毫无关系的,商祺自然是感受到了这一点,可他连生气似乎都没有底气。
毕竟萧染从一开始就和自己说清楚了,她不喜欢自己。
商祺静默几秒才转头看向商酌言,问:“六叔怎么也在这里?”
商酌言笑起来,问他:“我不能在这里?”
比起医院醒来后第一次看到商酌言的害怕,现在的商祺显得镇静许多,人总会在某个时候因为一个人一件事而变得勇敢起来,商祺的勇敢大概来自于萧染。
“不是。”商祺勾了一抹假笑:“只是觉得有点不太合适。”
“怎么说?”
商酌言饶有兴趣地想要一个解答,但商祺却没再说什么,只是回头看着萧染:“我送你过去?”
萧染想说不用,但想到自己和商酌言的关系,而商祺话里话外都在怀疑,萧染便也只能点头:
“好。”
商酌言的视线因为这个字而落在了她的身上,萧染即便没去看商酌言,却也能感受到那个眼神的份量,沉甸甸地压着她,让她好自为之。
萧染有些紧张,毕竟商酌言要疯起来那想必是不管不顾的,但商酌言最后也只是轻哼了一声,便上车离开了。
商祺去车库取车,萧染就站在原地等,视线不经意地看向了旁边的别墅,那落地窗里蹲着一只哈士奇,应该就是刚才的那一只,她又想起了自己从别墅出来那一刻看到的商酌言的状态。
如果她没有误会,商酌言是想杀死那条狗的,他周身的煞气根本掩藏不了。
他为什么要杀一条狗?他说的那个少年,又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