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咬牙冷笑了一声:“本宫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檀清酒点了点头,倒是毫不意外,毕竟皇后年岁不小了,这个年纪了,还在使用助孕的药物,是为了什么,不消细想,也能够明白。
这恐怕是皇后的秘密。
她就这么堂而皇之地点了出来,皇后现在,应该更想要杀了她了。
但是檀清酒却是不怕,因为她确信,皇后定然还是会找上她。
“娘娘勿恼,民女也只是关切娘娘,这药不对症,可是大忌。幸而娘娘用药的时日应该并不长,身子虽然已经出现一些不适,可是却还能够挽救。”
“若是娘娘再继续服用那药,伤了身子根本,导致身子内虚,想要养回来,可就不易了。那娘娘所求,恐怕就更难了。”
皇后咬了咬牙,心中并不太相信,她请的大夫,可是妇科圣手,他开的药岂会有错?
不管怎么样,也比这么一个黄毛丫头懂得多吧?
皇后在心里默默说服着自己,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心里却莫名浮现起一股子不踏实的感觉。
万一呢……
她年纪大了,也是抱着最后一丝希望想要好好搏一搏,若是这一次失败了,恐怕就真的,彻底无望了。
皇后心里越慌,脸上却越是故作镇定,只冷哼了一声:“敢在本宫的面前危言耸听,本宫瞧着,你是活得不耐烦了吧?”
皇后话音刚落,门口却传来了沈应绝的声音:“不知道我这大夫,怎么惹了皇后娘娘不顺心了?一来就听见皇后娘娘喊打喊杀的。”
皇后心头咯噔了一下,握紧了手中绣帕,不是已经将这疯子给找了个由头支走了吗?
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皇后退后了一步,收敛了神情:“没什么,你这个大夫说本宫有病。”
“哦?”沈应绝似笑非笑地看了檀清酒一眼:“皇后娘娘可别小看了我这大夫,我这大夫虽然看起来长得就不像是医术好的样子,但是医术却绝对是顶尖的。”
“她既然说皇后娘娘有病,那皇后娘娘……多半就是有病的。”
“……”皇后几乎咬碎了牙,沈应绝用这似笑非笑的语气说出这种话来,怎么都感觉沈应绝是在骂她。
“皇后娘娘如果有病的话,最好还是好好让大夫给诊治诊治,讳疾忌医可不是什么好事。”
皇后深吸了一口气,沈应绝定然是在骂她,但是……
她心里的确是有些忌惮沈应绝的。
沈应绝发起疯来,实在是太可怕了。
皇后还想说什么,就有人从正殿走了出来,那是一个约莫二十多岁的……和尚,那和尚长相俊雅,面色温和,气质儒雅,穿着一身青色僧袍,只从殿中走出来,便让人不由自主地想到君子如玉这四个字。
檀清酒的一下子就被从正殿出来的人吸引了全部注意力,那是……
那人目光淡淡地从檀清酒身上扫过,微不可见的顿了一顿,才朝着皇后点了点头,随即便抬脚离开了。
“你在看他?他长得好看吗?”沈应绝压低了的声音骤然在檀清酒耳畔响起,檀清酒不知道沈应绝什么时候靠的这么近了,被吓了一跳,急忙退了两步。
沈应绝仍旧只定定地盯着檀清酒:“嗯?你还没有回答我呢?他好看吗?”
“好看。”檀清酒垂下眼:“陌上人如玉,君子世无双。”
“君子?”沈应绝笑了一声,仿佛听见了什么了不得的笑话:“你可知那人是谁?”
“谁?”
“国师厉萧。”
沈应绝似乎还要说什么,可是却已经有内侍来通传:“陛下传妙手神医入殿觐见。”
檀清酒转头看了沈应绝一眼,抬脚进了殿。
“民女见过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檀清酒在心中暗自叹了口气,穿越到古代就这点不太好,身份低微,就总是需要不停跪来跪去,膝盖受不住。
“免礼平身。”皇帝的声音已经有些苍老,却也仍旧声如洪钟。
听闻,这清宁国皇帝沈彦淮已经六十余岁,听着这声音,身体似乎还不错。
檀清酒站起身来,只听见有极轻的脚步声响起,随即,那苍老的声音近了一些:“就是你揭了皇榜,去给端王治了病的?”
“朕还以为,那皇榜会如同以往那样,贴出去一两个月的,都没有人敢揭皇榜,却没有想到,你年纪轻轻还是一个女子,却竟然有这样大的魄力?”
檀清酒面色讪讪:“民女不敢欺君,那皇榜并非是民女揭的。是民女的孩子听那皇榜上写着,给端王治病的奖励十分丰厚,就大着胆子替民女揭了皇榜。”
“民女与民女的两个孩子皆刚来皇城不久,对皇城的一切都并不怎么熟悉,民女也是被守卫带上马车之后,才听身边的丫鬟说起端王的情况的。”
檀清酒想起之前下马车的时候,沈应绝说的话,只又轻咳了一声:“不瞒皇上,其实听闻那些事情之后,民女就隐隐有些后悔了。只是民女的师父一直教导民女,治病救人是医者本分,加上陛下给出的赏赐实在是丰厚,我也就硬着脸皮去了。”
沈彦淮听檀清酒这么说,莫名笑了一声,看向檀清酒的目光,愈发沉了几分。
“朕听说,那日你去的时候,正好遇见了端王发病?”
檀清酒颔首:“那日端王爷,险些杀了民女。好在民女反应快,给他施了针。只是民女的脖子上,那日端王爷扼住民女留下的青紫,至今未散。”
沈彦淮目光落在檀清酒的脖子上,正如檀清酒所言的,她脖子上仍旧有一片青紫,看得出来,是被人掐住脖子留下的,从那痕迹来看,当时那人,的确是下了死手。
“那你还愿意给端王治病?”
檀清酒吞了吞口水,脸色有些苍白,却似乎仍旧在故作镇定。
“我……端王爷说,他发病的时候,我施针缓解了他的疼痛,让他很快清醒过来,所以后来又来找我为他施针。”
沈彦淮将檀清酒的神情模样尽数纳入眼中:“可是端王跟朕说,他想要娶你。”
檀清酒猛然抬起头,脸上满是惊惧之色。
沈彦淮压低了声音:“你老实同朕讲,端王的病,你有没有把握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