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晚桥合上信,心突突地跳,有些慌乱。
都说没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
原先她还想着,也许阮穆宁并没有出事,但看他把后面的事也想到了,宁晚桥虚无缥缈,茫然失措。
“太子妃,您没事吧?”秀茶担忧地扶住她。
宁晚桥强稳住心神,扶住桌子,“没事。”
秒凝道:“奴婢愿意用命护太子妃出京。保护太子妃顺利诞下皇孙。”
而芙清急匆匆进来,“卫大人和蒙统领在院子外等候太子妃,希望太子妃现在就出京。他们一定会把太子妃安全无恙送到太子给太子妃安置的府邸。”
宁晚桥伫立不前。
秒凝和时雨一起催促。
“若是明日大皇子监国,二皇子肯定会血洗太子府。即便二皇子没有成功,大皇子也会找其他借口降罪下来。到时候太子妃只有死路一条啊。”
“蒙统领已经备好马和人手,只要太子妃活着生下孩子,我们就还有希望。”
“太子妃,奴婢求您别再犹豫了。”
宁晚桥紧紧握着桌沿,心慌乱如麻。
她骨子里并不想就这么走了。
“下官会不惜一切护送太子妃出城。”
“属下会不惜一切护送太子妃出城。”
卫明渝和能统领跪在院子外喊道。
“奴婢求求太子妃,您别再犹豫了。我们拖得越久,逃跑的时间越少。”
秒凝催促着。她不希望宁晚桥就这么死了。
时雨又道:“秒凝姑姑说得对。太子妃只要逃出京顺利产下皇孙,日后随时可以报仇。”
宁晚桥耳边不断有细小的声音催促她快点逃。
孩子!
她现在能仰仗的是孩子。
但是她肚子里并没有孩子。
如果没有孩子的话,太子的仇报不了,而她很快会在大封变成通缉犯。
以她现在的势单力薄,估计只能隐姓埋名苟活一辈子。
她这一走,东宫、太子府的下人们、宁宅、以及所有的宁氏族人,都会被杀!
不行!
她不能走!
她从来不是逃兵!
宁晚桥走出屋子,看到护送她的十几个侍卫已经跪在外面,哀求着她快点离开京城。
皇子们都在准备起兵造反,有的想控制京城,有的在为自己寻找更好的退路。
乱世可以成就一切。
成功了为王侯,败了为寇。
“我知道你们衷心。”
宁晚桥坚定道,“但我不打算走。”
“奴婢们请太子妃离开。”
”属下请太子妃离开。”
所有人都在磕头请求她。
“这里有我辛辛苦苦创立的心血,有我的家人,有我的朋友。我心意已决,你们不必再劝。”
这时,管事匆匆跑过来道:“宫里来人了,皇上突然晕倒,请太子妃立即入宫去为皇上治病。”
蒙统领道:“太子妃,这是请君入瓮,不能去啊。”
宁晚桥自然知道,她若是这么进去了,估计直接身首异处。
但如果不进去,那就是抗旨。
她自然要去,但不是现在,而是在做好万全准备后。
可如今她脑子里并没有什么办法解决这个让她进退两难、身陷囹圄的困境。
过了一会儿,宁晚桥才开口,“你先去前院回话,太子妃孕吐厉害,要缓一缓才能入宫。”
管事便去前院回话。
太监听后,也不好说什么,只能先一个入宫去禀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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慈宁宫已经被禁卫军包围起来,宫女们询问也没有得到任何消息。
太后躺在贵妃椅上,半闭着眼,叹道:“老了,老了,从高祖,到先皇,再到皇上,如今到这帮孙儿,太多人被权利迷花眼。也不知太子那唯一的孩子,能不能保得住。”
姑姑道:“太后放心吧,太子妃聪慧,奴婢相信太子妃肯定吉人天相。”
而各宫嫔妃们,已经被软禁起来。
禁卫军把后宫全部围起来,不让一个人进出。
刘贤妃端端正正地坐在正殿里,手中的手帕来回搅动,估摸着自己儿子应该已经有所准备了。
她即希望儿子别造反,不管怎么样,还是个王爷。
但又希望儿子造反,赢了便是皇上。
她便贵为太后,不再受制于人。
而其他妃嫔,则是不希望自己儿子卷入到这场腥风血雨的争斗中来,希望日后在出宫典的时候,能跟着儿子回封地去生活,离开皇宫这个吃人的地方。
禁卫军控制皇宫后,翁贵妃已经从掖庭出来,恢复了自己以往的雍容华贵。
如今正跟大皇子在御书房里,看着御医替皇上诊治。
皇帝身体强壮,若是突然死去,难免会引起怀疑。
所以,他们要御医吊着皇帝的命,但是又不能让皇帝醒来,要把皇帝控制在半个月后才能殡天。
阮穆隐坐在龙椅上,闭着眼,想象日后朝臣跪拜自己的样子。
脑中已经听到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的呼喊声。
他等这一刻,等了十几年了。
日后再也不需要看皇帝的眼色生活。
这时太监进来报,“娘娘,王爷,太子妃孕吐厉害,说要等等再入宫替皇上诊治。”
翁贵妃怒道:“她会医术,孕吐这等小事还能难道她不成?不过是为了想办法逃走。”
阮穆隐道:“母妃请勿动怒,太子已经死了,皇上昏迷不醒。她一个女流之辈,就算抗旨不进宫逃跑,也跑不远。”
翁贵妃想到自己被皇帝冤枉使用巫术,便愤恨道:“母妃可不希望她这么容易便死掉。”
宁晚桥真的没有孕,便治她个欺君之罪,再打入掖庭狱,慢慢折磨她。
如果真的怀孕,先把她腹中的胎儿打掉,再把她打入掖庭狱折辱她。
太监又急匆匆出宫去太子府。
此时,陈国公已经召集了一众朝臣入宫,在太和殿前求见皇帝,说有重要的事情要禀报。
太监道:“皇帝今日要送别皇子,若是有重要的事情,明日上朝再奏。”
刑部尚书和工部侍郎李项也正好进宫来,听到太监这么说,二人便打道回府。
看见陈国公和其他官员并没有走的意思,二人便劝:“皇上勤政,今天要送别皇子们,修养一日,情有可原。我们做臣子的,也应当体谅。”
陈国公道:“本官有紧急事情汇报,多耽搁一刻钟都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