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明渝回到院中,刚换上常服,管事便过来道:“二少爷,夫人请您去前院正堂议事。”
卫明渝到了后,陈国公夫人开始打量起自己的儿子,越看越觉得儿子品貌端正。
卫明渝从陈国公夫人眼里瞧出一丝不对劲来,坐到太师椅上后,便问:“母亲唤我来,是为了何事?”
陈国公夫人道:“今日裴国公夫人过来,与我说,你若是不喜欢君雨,君夏嫁与你,如何?”
卫明渝连连摆手:“荣大小姐已经是大家默认的太子妃,儿子从来没有注意过她。”
陈国公夫人道:“那只是因为皇后一直从荣家选,所以给外人造成了误会。太子与荣大小姐互相不喜欢,不然怎么会那么就还没有成婚呢?”
卫明渝道:“儿子对荣大小姐没有非分之想。”
陈国公夫人道:“你年岁也大了,婚事总是避而不谈。问你喜欢什么样的姑娘,你也不说。”
卫明渝道:“母亲,大哥继承家业,他按照你们的要求生活就是了,我又没有任何压力,说好了婚事由我自己做主,选个喜欢的。”
陈国公夫人道:“君夏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品貌端正,家世好,可是上乘之选。”
卫明渝道:“那让她嫁给太子或者皇子,儿子配不上她。”
陈国公夫人道:“唉,有你这么个逆子,活该我吃不下睡不着。”
卫明渝道:“母亲不用这么说来让我愧疚。您以后别再给我物色姑娘,我若是有了,自然会告诉母亲听。”
陈国公夫人道:“若你像你大哥听话,母亲又怎么会对你唠唠叨叨。过两日宁夫人来替太夫人复诊,我也得让宁夫人看看我的病。”
卫明渝道:“府中有府医,母亲也可叫府医看。”
陈国公夫人道:“前些日子,皇后举办品茶宴,忽然晕倒。宁夫人准备上去把脉,被翁贵妃呵斥。娘听到许多夫人都夸宁夫人医术好,你祖母也夸她,娘便也想请她看看。”
卫明渝问道:“母亲是说,皇后突然昏倒,宁夫人要帮皇后诊治?”
陈国公夫人道:“是啊。宁夫人倒是个热心肠的。”
卫明渝道:“那后来宁夫人可帮皇后诊治了?”
陈国公夫人道:“宁夫人刚替皇后把脉,御医来了。宁夫人只把出了皇后体虚。”
卫明渝问:“如今皇后怎么样了?”
陈国公夫人道:“应当是醒了,听夫人们说,君夏进去伺疾了。”
陈国公夫人话锋一转,“要说宁夫人也是个奇女子,好好的二品夫人不做,非要把位置让给别人。”
卫明渝道:“这话从何说起?”
陈国公夫人道:“品茶宴那天,母亲看见宁夫人在宫道上与万宁侯夫人一家子偶遇,万宁侯府二小姐让宁夫人去喝她跟平昌侯的喜酒。”
卫明渝惊讶:“平昌侯已经跟万宁侯府定下了?”
陈国公夫人道:“想是快了。唉,平昌侯已经再娶了,你说你…”
陈国公夫人话还没说完,卫明渝便转身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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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听说这几日荣君夏都在皇后跟前伺候,便让嬷嬷去请荣君夏过来聊几句。
刚向荣君夏问完皇后的身体,宫女进来报,镇北王妃来请安了。
荣君夏起身,识趣地告退。
镇北王妃进来后,问起太后的身体,这才叹气道:“我已经跟屹儿说了让宁夫人治腿疾的事,屹儿不肯。又说京城寻不到名医,过两个月就回并安了,京城他也呆腻了。”
太后道:“他不肯,定是先入为主,认为宁夫人医术不好,比不得太医院那帮御医。如今你要办簪花宴,给宁夫人送去一张帖子,让他们两个人见面,以宁夫人的医术,定会让他改变看法的。”
镇北王妃道:“也罢,我便送一张请柬给宁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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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晚桥今日要去卫所帮弘文书院的纨绔们检查身体。
凡霜正在替她擦药膏:“小姐的额头已经看不出伤疤了,只需要再擦上两天就好了,阮公子给的药膏真是好。”
宁晚桥道:“已经把香囊给锦标了吗?”
“给了。锦标大哥问奴婢是谁绣的?奴婢说小姐吩咐奴婢绣的。”
宁晚桥道:“豆腐店的事情,锦标可有说?”
“前两日,豆腐店的老板和雇员,从天刚亮忙到亥时,饭没吃,水也不曾喝一口。奴婢看着,城里吃豆腐的人家,有一半都得去他们家豆腐店买豆腐。”
宁晚桥点头,道:“我出门后,你跟芙清去找间大铺面。”
“小姐,要多大的?”
“比豆腐店大个三倍。”
宁晚桥收拾完,便跟秀茶上了马车。
到城门口时,看见了卫明渝,他特地在城门口等她们,一同去卫所。
一个时辰后,马车到了卫所屯区。
卫所的士兵,不打仗的时候,平时屯田或驻防。
卫所附近是绵延不断的荒山。
掌屯田的佥书知道他们要来,特地空出时间来接待他们。
他们几人往学生们的住所去,忽然听到士兵们大喊一二三四的声音。
佥书对宁晚桥解释道:“那是正军在操练。我们这儿,不是所有士兵都种田的。正军主要以操练为主,偶尔种田。余丁专职种田、收入归公。军士日常生活由官府从屯粮中供给,按地位级别分等逐月支米,军府供给屯田者牛犋、籽种。”
宁晚桥问:“书院的学生们,这几日表现得怎么样?”
佥书道:“刚来的时候上蹿下跳,用父辈们压我们,敢让他们耕种,让朝廷辞退了他们。军籍世代沿袭,他们这一套对士兵们可不管用。后来他们又用金钱贿赂,士兵们一无所动。第一天下地耕田,搞得像个泥人。第二天让他们种田,苗子弄死了一大半。第三天,让他们去那头的荒山开垦,晚上回来后,哭爹喊娘,说回城了,定饶不了姓宁的。”
宁晚桥问道:“现在他们应该适应了吧?”
佥书道:“都没有适应,不过是认命了,知道逃避不了。平时挥一次锄头,嘴里骂一句姓宁的不得好死。”
宁晚桥:……
这也算是他们的精神寄托了。
准备踏进屋子的时候,周子御的声音传出来,“这条蛇一定会把她吓晕过去。到时候咱们…”
卫明渝第一个便要冲进去,宁晚桥赶忙拉住他,眼神示意,她先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