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氏安排给宁晚桥的丫鬟,很快把昨天宁晚桥拒绝陈国公府婚事的事情,传到了康氏这里。
康氏很满意宁晚桥的决定,陈国公府怎么比得上镇北王府呢?
安武侯到她院子里来的时候,康氏便提起:“工匠们已经来了,在动工前,我看最好请桥姐儿过来,问一问她的想法。”
安武侯也觉得过去几天了,是该跟宁晚桥说一说婚事,然后他们安武侯府,去回绝掉平昌侯和陈国公府,便命小厮去宁宅请宁晚桥过来。
宁晚桥昨晚上处理完黑衣人的事,天快亮了才睡下,如今还没有起。
下人们知道昨晚上有人夜闯宅子,不过被护院拦下了。
以为是小贼,又因为有护院在,也没有把这件事当一回事。
宁晚桥睡起来后,安武侯府的小厮正好到。
“小姐,侯爷说要帮小姐修缮院子,请小姐回去看看,想要什么样的布局。还有,侯爷也顺便跟小姐说一说婚事。”
宁晚桥也正打算把自己的决定告诉安武侯听,便同小厮一同前往安武侯府。
进了正厅后,安武侯对她十分客气,语气也平和了:“前几日,族里开会,要把怡姐儿的院子里让出来,修缮了,给你当出嫁的屋子。”
宁晚桥看了一眼坐在她对面的宁晚怡,宁晚怡狠狠地瞪了她一眼,那样子跟恶鬼要吃人差不多。
“怡姐儿已经搬出来了?”
宁晚怡恶狠狠地道:“搬了,早就搬了,你满意了吧?现在你风光了吧?”
宁晚桥点了点头,表示很满意。
宁晚怡气得当场站起来:“父亲,你看她小人得志的样子。”
安武侯说道:“好了,不要吵了。怡姐儿,你是妹妹,要尊重一下你姐姐,别长幼不分。”
“父亲,”宁晚怡委屈地哭起来,“她就是个姨娘生的。”
安武侯立刻拉下脸:“什么姨娘不姨娘,桥姐儿是我安武侯府的姑娘,我是她父亲。日后她是镇北王妃,身份不是你能妄议的。”
宁晚怡见安武侯因为宁晚桥要嫁入镇北王府了,竟然处处维护宁晚桥,气得投进康氏的怀里哭起来。
康氏轻轻拍着女儿的背安抚,看向宁晚桥,问道:“桥姐儿,已经过去几日了,你考虑得如何了?”
安武侯道:“还有什么考虑,自然是选镇北王府了。”
宁晚桥随口道:“父亲,母亲,昨日我已经拒绝了镇北王妃提的婚事了。”
屋内的人呆住!
安武侯觉得自己的耳朵,一定是出问题了,掏了掏,问道:“你说什么?”
宁晚桥道:“昨日镇北王妃请女儿去府中做客,女儿跟镇北王妃说,不喜欢世子,不想嫁。”
“什么?”安武侯又问一遍,他宁愿自己耳朵聋了,也不想宁晚桥能开嘴巴说话。
宁晚桥铿锵有力地道:“父亲,我是说,我已经拒绝镇北王妃的婚事了。不用那么着急修缮房子。”
宁晚桥这个人,嘴巴里说出来的话,有时候半真半假。安武侯看向康氏,他要听康氏回答他。
“夫人,桥姐儿说什么呢?”
康氏也呆若木鸡,现在肯定是在做梦,做噩梦,她那一万两给了宁晚桥,所以宁晚桥入梦来吓她了。
宁晚桥看着呆愣的夫妻二人,只能又重复一句:“父亲,母亲,我昨天已经拒绝镇北王妃提的婚事了。”
这回,夫妻两个终于确定,宁晚桥说的是真的。
那泼天的富贵啊!昙花一现!逆子!逆子!逆子!安武侯气得当场晕厥过去。
堂屋内乱成一片,宁晚桥没想到安武侯竟然如此脆弱,因为她拒婚就晕倒了。
这种属于气急攻心,她忙上去,稍稍放松安武侯的衣服,并让他侧卧。
又按压他的人中,使劲地呼喊:“父亲?父亲?父亲?”
康氏终于回过神了,深呼吸了一下,让自己冷静,对宁晚桥道:“桥姐儿,你父亲被你气晕了,你在旁边喊不是救醒他,是在催你父亲的命,这一声声的,是想让他早点去阎王爷那里报道啊。”
宁晚桥便让开:“那只好请母亲来了。”
康氏大喊了几声,安武侯悠悠醒来,看见宁晚桥,又差点一口气没上来。
康氏忙说:“侯爷别气,我们先问问是怎么回事,看事情还能不能挽回。”
也是,安武侯强撑着坐起来。
镇北王妃喜欢宁晚桥,世子又喜欢宁晚桥,只要她再回镇北王府说一声,那这婚事,肯定能成。
屋内又恢复了安静。
安武侯倚靠在座椅上,微弱地道:“你明日就去镇北王府,跟王妃说,还想跟世子成婚。至于剩下的,族里来办。”
宁晚桥道:“父亲,我都说了,我不喜欢世子。不想嫁。”
“你不喜欢世子?你是什么身份?世子是什么身份?”安武侯说着说着,气血又往上涌,捂着胸口道,“人家看得上你,是你天大的福气。多少人都求不来的富贵,你一句轻飘飘的不喜欢,就完了?”
宁晚桥道:“父亲要是觉得轻飘飘,我就再写一封信过去,郑重其事地跟世子说,我不喜欢他。到时候世子生气了,我就说父亲让我写的,因为拒绝得不够正式。”
“你!”安武侯怕自己真的又被宁晚桥气晕,自己先按住自己的人中,以免又晕过去。
康氏问道:“桥姐儿,你不喜欢世子,难道喜欢卫二公子?”
如果从世子变成了陈国公府,那至少这也是一门好婚事,让自己女儿替嫁,那一万两,也没算白花。
却没想到,宁晚桥回道:“卫二公子也不喜欢。昨日太夫人到宁宅,我也拒绝了。”
扑通一声,安武侯身体摔倒在地上,又气晕过去了。
宁晚桥这回用银针扎了安武侯的脚心,他才醒过来。
怕安武侯看见她又会气晕过去,宁晚桥趁机溜回家去了。
康氏看着脸色发白的安武侯,担忧地道:“侯爷,如今这婚事,要怎么办啊?”
她的一万两,就这么被宁晚桥给骗走了。
宁晚桥这个杀千刀的,骗了她一万两的雪花银子啊!
安武侯道:“婚姻之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不是她说不嫁就不嫁的。”
“桥姐儿如今诡计多端,不可能乖乖听侯爷的话。只怕来强的,到时候吃亏的,还是我们。”
安武侯道:“这两日你准备一些礼品,去镇北王府道歉,顺便跟镇北王妃定了这门婚事。”
宁晚桥回宁宅的路上,让凡霜去春上原一趟,说她想见阮穆宁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