厨师们选好自己的食材后,品珍楼的少东家陆今安走到众人前方,宣布比赛规则:“今天的第一场比赛,烹制的菜肴是罗宋汤,由四位曾经在御膳房的御厨,以及四位来自各地厨艺比赛冠军,还有在坐的众人一同品尝。”
菜做好之后,统一由小厮呈上。
也就是说,所有评委并不知道菜是哪位参赛者做出来的。
这样做的目的,是让比赛更公平,不会局限于对厨师本人的印象。
觉得这位厨师有名,便认定他做的好吃。
这位厨师没有名气,便觉得他做的一定不好吃。
而是将评判美食的标准,都集中在色香味本身。
周子御十分有把握:“我们请的厨师,做的罗宋汤,可是得到过皇上夸赞的。”
宁晚桥笑道:“虽然芙清不是厨师,不过她的厨艺比很多有名的厨师都厉害。”
对面的姚淑节看到了芙清在现场。
这是宁晚桥的一等丫鬟,出现在比赛现场,那么定是宁晚桥指使了。
姚淑节视线扫了一圈,果然在对面看见了宁晚桥。
没想到真是冤家路窄,她们来筹款,宁晚桥竟然也来筹款?
姚淑节压低声音对旁边的杨淑人道:“斜对面穿嫩绿色裙子的,便是太子妃。”
杨淑人一直好奇曾经准备嫁给自己儿子的人长什么样子。
顺着姚淑节的视线看过去,一位明媚大气,光彩照人的姑娘就坐在前面。
杨淑人多看了两眼,这么俊的人,若是嫁给自己的儿子,那当真是不得了,生的儿子应该也是个俊的,改善一下安家的基因。
不过想到宁晚桥二嫁,听说曾氏被这个前儿媳妇气得不轻,杨淑人又摇了摇头。
还是姚淑节好一点,晨昏定省,伺候她穿衣吃饭就寝,不敢造次。
且姚淑节也是个有脑子的。仁德堂被妙手堂挤兑出事了,知道安慰她,替她出主意。
姚淑节原先觉得这次比赛一定能赢,现在宁晚桥也参加比赛,那么她赢的机率便小了。
宁晚桥心狠手辣,说不定早已经在心里计划好了如何赢得比赛。
如果第一场比赛,芙清夺得第一名,她就要想办法阻止宁晚桥赢剩下的两局。
三局两胜,最后的两局她必须要胜。
比赛开始后,参赛的选手一齐进入厨房。
品珍楼的厨房很大,厨师们各自在自己的灶台上烹饪,互不干扰。
每位厨师忙碌着,切菜的声音,剁肉的声音,锅铲炒菜的声音,空气中带着一股酸甜的味道,炙热的火炉把厨师烤得出了一滴滴汗水。
不一会儿,每个灶台上的锅里,都漂着番茄红的罗宋汤。
芙清在罗宋汤准备煮好时,撒了些宁晚桥开给她的开胃药粉。
小厮们端汤出去时,每个锅旁都插了号码牌。
芙清的罗宋汤排在最后一位。
小厮给每个人都盛了一小碗汤。
这些罗宋汤色相几乎一模一样,大家喝完了第一锅,又喝第二锅。
一直喝到倒数第二锅,表情都没有变一下。
不是不好喝,而是都太好喝了,不分上下。
所以,他们给的评分都一样高。
最后一锅罗宋汤端上来时,大家已经失去了兴致,觉得应该也是一样美味,不需要再尝了。
本着坚持到底的原则,评审们应付地喝了一口。
顿时,所有人眼前一亮,比起之前的那些罗宋汤,这份汤汁浓稠有度,适合下饭,也适合当饭前开胃汤。
番茄的酸味和肉香完美结合,鲜郁醇厚,令人回味无穷。
“很好。”
“这个好。”
“我也觉得这个好。”
评委们纷纷点头,给了很高的评价。
大家把票全都投给了最后一锅罗宋汤。
小厮请冠军出来时,芙清便羞怯地站在大家的面前。
虽然她在宁晚桥身边,也算沉稳。
可在这种有女子,也有男子的场合,总是放不开手脚。
所以,在陆今安宣布她获得第一场比赛的冠军时,她一直低着头,不敢看别人。
周子御垂头丧气又不服气地看着宁晚桥:“哼!你肯定是作弊了。”
宁晚桥好笑道:“别输了就说别人作弊。下面比赛的可不是我。”
周子御压低声音道:“你是最大的幕后黑手,别以为我不知道。”
宁晚桥笑道:“你为了节约那点吃饭钱冤枉我,我可不接受。”
“你这个人怎么恩将仇报?”周子御鼻子哼哼两下,“上回我们送你回去,给你当车夫,你还没有感谢我们呢。”
“要不我今晚上请你们在品珍楼用饭?”
“我们是差你那一顿饭的人吗?”周子御气道,“看不起谁呢?”
“要不过些日子,我手里有活了,偷偷派给你们?”
两人一听,凑到宁晚桥跟前,小心翼翼地听着。
“是那种能让父母高看一眼的活?”李清悦神秘兮兮地问。
宁晚桥原先是想逗逗他们,没想到他们那么认真,看样子似乎还想搞笔大买卖。
宁晚桥不能打击他们的热情,看来还真的得找点活给他们做。
她便点头:“只怕你们做不来。”
周子御拍了拍胸膛:“告诉你,京城的公子哥们,可都看着我们哥俩的面子。不管是人,还是财,是上天,是入地,我们都能做。”
宁晚桥拍了拍他瘦弱的肩膀:“等我回府后,从太子手里接点活过来。”
周子御侧了侧身,避让她的拍掌,阻止道:“男女授受不亲。”
宁晚桥:……
毛还没有长齐的十岁小毛孩。
对面的姚淑节,看见宁晚桥正在愉快地同周家和李家的人聊天,便问杨淑人:“母亲,如今我们输了第一场比赛,第二场比赛万一再输,就要被淘汰了。”
这可不行!杨淑人还指望着东山再起。
“我们仁德堂落魄,一是妙手堂扩张,二是你这个丧门星入府。如果不是你被误抬到我们左副都御史府,我们能有这么倒霉?赶紧给我想办法,让我们的厨师,在第二场比赛中拿到第一名。”
姚淑节眼底闪过鄙夷,只要仁德堂起来了,这个老不死的东西,她绝对不会多留一天。
她讨好地笑了笑:“母亲放心,我有个办法。”
说着,她把跟来的小厮叫到旁边,对他说了几句话,小厮便点头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