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日宁晚桥跟阮穆宁呆在书房里看书,小太监过来禀报,皇上醒了。
宁晚桥和阮穆宁穿好衣服,来到乾清宫。
妃嫔和其他皇子公主们陆陆续续地也到了。
大家齐齐下跪,宁晚桥就跪在阮穆宁旁边。
皇上坐在龙椅上,眉头紧锁,目光如炬,扫视着下方的人。
大家大气不敢出,生怕刚醒来的皇帝迁怒于自己。
不知过了多久,皇帝才沉声道:“起来吧。”
大家纷纷站起来,皇帝又道,“太子妃过来替朕诊诊脉。”
宁晚桥忙上前,帮皇帝把脉后道,“皇上身上的毒已经解了,身体也没有大碍,只要再好好修养几日,便和以前一样。”
刚才御医已经过来诊脉,皇帝心中有数,“这段时日,辛苦你了。”
宁晚桥道:“这是臣媳应该做的。”
皇上目光如电,一一扫过每个人的脸庞,想要从他们的表情中找出别的情绪。
妃嫔和皇子公主们战战兢兢,脸上除了担忧和喜悦,最多的就是害怕。
就像一场没有声音的战争。
过了好一会儿,皇帝才道,“太子留下,其他人先回去吧。”
宁晚桥跟着一众人退出了乾清宫,最后只剩下父子两个,阮穆宁道:“儿臣请父皇原谅。”
“你何罪之有?”皇帝语气不喜不怒,“桩桩件件,处理得都很好。”
“太子妃伪造圣旨一事,儿臣请父皇恕罪。”
皇帝道:“她伪造圣旨,是为了大封的江山社稷。她当摄政王期间,保护百姓安宁,妥善安置灾民,捐献了自己的所有银两,朕不但不怪她,反而要重重赏她。”
阮穆宁心底惊讶,但他眼中还是闪过一抹感激:“儿臣谢过父皇。”
皇帝道:“这几日还是由你继续监国。”
“是,儿臣遵命。”
阮穆宁出去,皇帝又让人去掖庭带翁贵妃来。
翁贵妃已经没有了当初的雍容华贵。披头散发,疯疯癫癫,嘴里念着不许碰我的脸,偶尔尖叫一声,对押送她的太监又打又骂。
皇帝让太监把她的脸抬起来,看到自己曾经宠爱的女人,相貌如此可憎,眼中闪过一抹厌恶。
“你若不向朕下毒,告诉朕矿洞内的武器是你们翁家制造,杀害太子也是你们预谋的,无论今日如何,朕都会念昔日的情分,让你们母子富贵悠闲地过完这辈子。”
翁贵妃听到熟悉的声音,脑子似乎终于清醒了。
这才用异样的眼神看向坐在龙椅上的皇帝。
随后她大笑起来,接着又哭又闹,“求皇上赐嫔妾一根白绫,求皇上赐嫔妾一死。”
死了一了百了,活着每天都是折磨。
皇帝无视她,继续道:“在这后宫里,朕对你最上心。你便是用这样的方式报答朕?”
翁贵妃双手不停地把头发往后拢,阴森森地道:“上心?哈哈,上心?皇上当初答应说要立隐儿为太子。后来荣家逼迫,不得不立四皇子。每次都哄着嫔妾,说嫔妾受苦了,委屈了嫔妾。荣家倒了,四皇子还是太子。如今呢?我的隐儿,他过得好惨,他没有孩子,被发配边疆,我的隐儿啊…母妃信了他的话,才让你过得那么苦!”
皇帝看着她疯魔的样子,“你以为这个位置是谁都能坐的?”
“他是长子,为什么不能坐?这是皇上答应嫔妾的,是皇上亲口答应的。”
皇帝已经不想再看见她,挥了挥手,“带回掖庭去,让她在掖庭自生自灭。”
闻言,翁贵妃跳起来,“皇上,你不能这么对我,你不能这么…”
太监往她嘴里塞进布块,殿内只有咿咿呀呀的沉闷声。
皇帝又让太监去请陈淑妃和杨惠妃过来。
陈淑妃是三皇子的生母。
杨惠妃是五皇子的生母。
两位娘娘行了礼,温声道:“陛下有事吩咐嫔妾?”
皇帝道:“太子妃替太后操持寿宴,你们两个主持下个月的簪花宴。”
两位娘娘知道,这是要给那些准备到成亲年纪的皇子们定亲了。
“是。”
皇帝道:“仙源也该合适嫁人了,替她寻个品貌好的青年才俊。”
“是。”
“东宫只有太子妃一人,再寻两个家世品貌好的,把太子嫔也补上。”
陈淑妃道:“这东宫之事,太子交代过,让太子妃操持。”
皇上不悦道:“这是朕的皇宫,朕还做不得主了?”
两位娘娘立即下跪:“皇上请勿动怒,嫔妾该死。”
皇帝挥手让她们下去,又让太监拟旨,夺去刘贤妃的封号,变成庶人,迁居冷宫,宫中侍从等一并裁撤。
接着,皇帝还下旨把曾经要参与谋逆,但是没有行动的,全都降职处理,有的抄家流放,段云舟也被降了职。
一时间搞得人心惶惶。
—
东宫。
宁晚桥坐在亭中,拿着医书,神情专注,其实思绪游离。
阮穆宁处理完政务,听到小太监说她在凉亭,衣服也没有换,直接过来找她。
看到宁晚桥盯着一页纸在发呆,他在旁边坐下来,看了宁晚桥好一会儿,发现宁晚桥没有反应,才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
宁晚桥回过神,“太子什么时候回的?”
“心不在焉,可是有什么心事?”
“我听说皇上处置了很多人。”
阮穆宁问:“怕父皇降罪于你?”
宁晚桥摇头,“太子夹在中间会不会难做事?”
“方才你在为这件事发呆?”阮穆宁握住她的手,“我就如此让你小看?”
宁晚桥噗嗤笑出声,随后恢复正常,说道:“皇上性子多疑,太子若反抗皇上,万一皇上怪罪下来,也要受一些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