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棠一喜,连连点头:“多谢二爷。”
罗慎瞥了她一眼,“你原本就是三弟的贴身丫鬟,无需谢我。”
听言,清棠抿了抿嘴角,想起罗沂的性格,又有些犯难。
罗慎自然明白她所想,沉默半晌,他突然朝她招了招手,示意她靠近。
清棠犹豫了下,慢吞吞地凑近罗慎。
“若遇到困难可以寻我帮忙,三弟的身份摆在那儿,他的身边少不了人伺候。”
清棠愣住了。
她以为罗慎会责怪她,毕竟自己已经答应做罗慎的通房。
可这一刻,清棠感觉有些难以置信,但是看到罗慎平静如初的面庞,她相信他并非虚伪之人。
“二爷放心,我知道该怎么做了。”清棠认真地说道。
罗慎微微颔首,“嗯,你知道便好。”
“那二爷您先忙,奴婢先回房间守着三爷了。”清棠恭敬地行了礼,转身往屋子走去。
回到屋子里,清棠趴在窗户上往外张望,见罗慎早已不在了,心中隐约有些失落。
这样也好,至少能给她留一段时间来筹划。
夜晚降临。
清棠在罗沂房间的外间守着,偶尔会进屋替他擦拭额头和脸颊。
等罗沂的温度降下来后,她才放心地退了出去。
翌日。
清棠起床后,亲自来到膳房,熬了些粥,打算亲自喂罗沂喝了。
只是罗沂嘴唇紧紧的逼着,不论清棠怎么做都不张口。
清棠只能强行扒开他的嘴,将这些粥喂到罗沂口中。
做完这些,她又故技重施,把熬好的药也喂了进去。
眼看着罗沂的脸色刚开始好了不少。
清棠这才默默松了口气,若是罗沂在院子里出什么事的话,自己也难辞其咎。
“你对他的事情倒是上心。”清棠正准备替罗沂擦洗脸,突然间就听到了罗慎的声音,从身后响起。
“三爷现在生病不起,除了这样做,奴婢也不知道还能做什么。”清棠尽可能让自己忽视罗慎话中的敌意。
只可惜罗慎却直勾勾的盯着清棠。
“罢了,你怎么做是你的事情,但是你只要能够把握好分寸就好。”
不用罗慎明说,清棠都能够明白这其中的意思,无非就是提醒自己不要越界。
一想到只要自己呆在这侯府里,就会遇到这样的事情,清棠心中起了涟漪。
自己的确是对罗慎现在生出了几分好感,可是这几分好感并不足以支撑自己在这侯府当中陪着罗慎。
更何况侯府会吃人。
想起先前惨死的春蝉,清棠心底又是一阵伤感。
“在想什么?”罗慎突然开口询问道。
清棠犹豫了片刻,还是将自己心中所想的全部说了出来。
“倒也没想别的,只是在想,如果一直留在侯府当中,是不是以后奴婢也会像春蚕那样落得个惨死的下场。”
此言一出,罗慎顿时也沉默了。
就连他都不敢保证以后会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毕竟自己的确现在对清棠是感兴趣的,可这也仅仅只是感兴趣。
日后自己还是要娶妻,若是到时候自己的妻子对清棠生出了什么不好的想法,他除了阻止之外,也什么都做不了。
“不要去想这些有的没的了。”
半晌过后,罗慎这才开口说道,“眼下最重要的是顾好当下别的东西,想再多也没有用。”
“二爷说的是。”
清棠低垂着眸子,让人无法看清她的眼神。
只是原本还带着亮光的眸子,顿时暗了下来,原来自己在罗慎心中也是一样的地位。
若是有朝一日,自己不知道在什么时候也惹怒了主子,只怕是会比春蝉更惨。
清棠并未将自己的想法说出口,只是专心的照顾着罗沂。
“二爷,今日过来,想必应该是为了看三爷的吧,三爷现在情况倒还算稳定。”
虽然昨天罗慎就已经过来询问过罗沂的情况了,可是现在也不知道说什么,清棠只能再一次提起这件事情。
罗慎原本是想要出门去办事的,可是在路过罗沂的院子时,忍不住就走了进来,没想到还和清棠发生了不快。
正准备走,可是当他看到清棠在那里仔细的照顾着罗沂时,罗慎心中还是不免生出了几分不爽。
“你对谁都这样温柔照顾吗?”
罗慎突然询问道。
这个问题反而把清棠给问住了,清棠一时间有些疑惑。
“二爷,三爷身为主子,奴婢理当是要仔细照顾的,更何况现在三爷昏迷不醒,若是奴婢不在仔细些,事后,夫人要是问责,奴婢可承担不起。”
还没有找到自己的父母呢,清棠说什么都不能够让自己就这样惨淡离去。
罗慎心中很不是滋味。
“我跟你说过,可以来寻求我的帮助,为什么不让我再安排别的丫鬟过来照料他呢?”
罗慎头一次这样话多,清棠抬起头诧异的看了罗慎一眼。
“二爷人多口杂,请二爷还是暂时收了这些心思,至少现在明面上奴婢还是三爷的人。”
罗慎当即明白了清棠的意思,也不再继续说这件事情。
二人说话间,罗沂醒了过来,罗慎见状笑道:“三弟醒了?身体可还舒坦?”
听到这话,罗沂皱了皱眉,“二哥?”
他昨夜高热了一整夜,浑身都疼的厉害,根本记不清楚发生了什么。
见他面色苍白,精神萎靡,罗慎担忧地说道:“三弟别多想,你发热了,甚至还起了水痘,是这丫头昨天衣不解带的,在这里照料着你。”
罗慎会告诉罗沂这些,也是为了让罗沂知道,清棠这段时间付出多少心思。
至少在清棠搬去自己那边之前,希望罗沂不要再整什么幺蛾子,让清棠受到伤害。
“你这丫头倒是个忠心的。”罗沂虚弱的冲着清棠点了点头。
面对罗沂的夸赞,清棠却摇了摇头。
“三爷,这话说的让奴婢非常惶恐,这些本就是奴婢应该做的,也是奴婢分内之事,还请三爷收回刚才的话。”
罗沂轻轻叹息了一声。
罗慎拍了拍罗沂的肩膀,语重心长的劝慰道:“三弟,你年纪尚小,性子又耿直,往后可不许再这般莽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