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萧把几枚硬币拿在手里抛着玩,哈曼走了过来,伸手接住一枚,握在手里,对利马说:“猜猜看,哪面向上?”利马.眼珠一转:“女神。”哈曼张开手指,果然是女神,利马哈哈笑着,把硬币拿了过去。
哈曼走到林萧身边,一屁股坐了下来,端起酒杯,向林萧一举:“干杯。”林萧拿起杯子跟他碰了一下,说:“想好了?”哈曼点了点头:“想好了。你们说得对,我决定按照你们俩说的去做,造成声势,让他跟着我们走。”
林萧赞许地说道:“这就对了,中国古代讲究不战而屈人之兵,善之善者也。”两人都把头伸过来问:“你说什么?”林萧一字一句地给他们解释:“不经过交战而让敌人屈服,是最好的计策。”哈曼仔细咀嚼着:“说得太好了,咱们不是去跟他打架的,只要能达到目的,就是胜利。”
“对,只要能救出你母亲,我们就是赢家。”利马把杯里的酒一口喝干。三人心意想通,都觉得这事胜券在握。
回到酒店,哈曼就和甘比诺进行联系,请他安排与记者见面。甘比诺听了哈曼的话,连声叫好,立即赶了过来。见到林萧,甘比诺一反往常的不苟言笑,先是上前与他进行拥抱,然后又握着林萧的手说:“林,我们等你好久了,你终于来了,我很高兴。”
林萧想到这个老头曾经设法阻拦自己出境,甚至动用了警察把自己从机场拦了回来,现在又如此动情,难道自己在他心目中真的有这么重要吗?还是一个枭雄的惺惺作态?他表面上也是一副受宠若惊的样子,连声说:“您太客气了。”
哈曼再一次向甘比诺谈了自己和林萧、利马三人商量的结果,甘比诺听得非常认真。等哈曼说完,他说道:“非常高兴你们三人能想出这么高明的计划,这样,我们就占据了舆论的优势,让哈利曼不敢轻举妄动,就算他有什么对你不利的想法,也得掂量掂量。”
林萧补充说:“我们还应该先给他戴顶高帽子,多说说他的好话,树立起一个善良、正义、有情有义的国王形象,使他不至于自毁形象。”
三人都拍手说好,四个人各抒己见,细细商谈了明天怎么样向记者说,说什么。决定由甘比诺负责邀请各大报的记者,包括世界闻名的报社记者,特别是中东那一片阿拉伯国家,阿联酋几个酋长国的记者必须要请来,而且要好好招待,让他们使劲地吹一吹哈利曼和哈曼的感情。
主要由哈曼向记者们讲一个王室家庭中一个责任心强,敢于担当,重情义,有远见的王子的故事,故事的主人公当然就是哈利曼。要重点讲述他小时候是怎么顾全大局,照顾家庭,保护弟弟。长大后又是怎么操持国家大事,努力学习,担负起管理国家的任务,为父亲分忧。在老国王病重的时候,他又是如何床前尽孝,心情沉重,但仍把各项事务处理得井井有条。最后要讲到,国王去世后,众望所归,推选他继承王位,自己也是十分佩服,决心要追随他,把国家治理好,让父亲放心地安息。
哈曼先将要说的事写在纸上,然后按照甘比诺的要求进行试演、彩排,哈曼觉得没有必要,甘比诺对这事很慎重,他摆出长者的姿态,教育哈曼说:“你要把这些话当作最想对哈利曼说的话,明天我还要安排电视台的记者现场摄像,这些信息哈利曼都会能看到的,你表演的怎么样,是否能产生预期的效果,这很关键。”林萧和利马在一边也鼓动他,要认真对待,严格要求,精益求精。
哈曼觉得自己像被耍的猴子,开始极不情愿,表达言不由衷,连续被甘比诺叫停,对他进行细致指导,甚至亲自示范,让林萧大开眼界,这黑帮大佬还是个天才的表演艺术家呢。再一想也是应有之义,不然怎么拉拢人心呢,历史上有名的革命家,像列宁、孙.中山、希特勒,不都是善于演说的“蛊惑仔”吗?
在甘比诺的谆谆教导下,哈曼终于找到了感觉,他从自己小时候的经历说起,把那时候渴望得到的父兄之爱,说成了现实中的哈利曼,让梦想照进现实,他入戏了。把对理想中的哈利曼的崇拜、感谢,表达得淋漓尽致,声情并茂,连甘比诺都被感动了。
他又说到哈利曼对兄弟们的爱,对父亲的尊敬,想的全是自己虚构中的另一个哈利曼,可是他还是会想到哈利曼曾经咒骂过他的父亲,对自己的母亲充满仇恨,就有些咬牙切齿了,甘比诺发觉了,赶紧叫停。对他说:“你又想什么去了?你看你这么说话连我都感觉到深深的仇恨压在心底,你大哥能看不出来吗?他本就是个喜欢鸡蛋里挑骨头的人,你这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吗?”
林萧对哈曼说:“人生就是一个舞台,每个人都在演戏,你演得好,观众喜欢,就能继续演下去。你演不好,不认真演,观众不认可,就该下台了。你想想看,是自己走下台,还是被人家给轰下来?”
听了甘比诺和林萧的话,哈曼打起精神,又走上台去,这一次,他心无旁骛,全身心地沉浸到角色中来,心里想的是母亲,说的是兄长,他的眼神充满了依恋,他的心里深藏着痛苦,他忘记了自己,也看不见身边的人,心早飞到了万里之外的阿联酋,他的故乡,飞到了那个让他牵肠挂肚的人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