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死路
范剑安慰道,
“没事李叔,都是那些脏东西作祟,粽子已经解决了,咱等刘长贵好些了就继续赶路吧。”
我也跟着应和道,
“对,这里别待太久,那些东西不止一个,保不准又暗算我们。”
李四光抿着嘴,点了点头。我想了想,又对李四光补充道,
“其实,粽子没死,只是被我们打跑了,不过也不足为患,那东西实力不咋地,当时若没脏东西作祟,那头粽子都死上好几回了。”
听见这话,李四光“啊?”了一声,随后又看了眼我的桃木剑,似乎是认可我的实力,没多说什么。
我回想起方才发生的一幕幕,不禁问道,
“那粽子好像是个古代的女将军啊?还有,刚刚附身刘长贵的女人,说什么我们想偷他们的家财,难道她......是墓主?”
“咋可能?古代女人都是和丈夫埋一起的,不结婚是要被惩罚的,那女人指定有个丈夫,他才是墓主。”
范剑说道,李四光接过话题,压低声音道,
“对,如果那粽子是女将的话...古代女将屈指可数,她说不准是某个有名的历史人物,咱开了墓主棺椁,看看里头的印章便能知晓,那玩意儿相对于现在的身份证。”
我嗯了一声,心想,特么的现在连出口都没找着,还想开正主的棺,钱还能比命重要?我话锋一转,询问道,
“刚才的粽子,是红毛僵还是白毛僵?实力倒不强,我记得僵尸八大种类里没有长红毛的吧?”
范剑笑了笑,
“没有红僵这类,她其实是还未成气候的绿僵,人死后,尸体僵硬而发紫,那还不算彻底沦为僵尸,只有到达白僵后,尸体长出白毛才算,白僵很好对付,怕光,怕火,怕水、怕鸡、怕狗、甚至怕人,但白僵的下一级—绿僵就不好对付,这种僵尸行动敏捷,身体结实,唯独怕日光。”
我点点头,范剑见我一副深以为然的样子,滔滔不绝地向我解释起来.....
所谓白面身红的僵尸,其实是白僵过渡到绿僵的形态,清代俞凤翰所著《高辛砚斋杂著》一回记载:
窗外立一人,面白,身火赤,向内嬉笑。忽跃入,径至仆榻,伸手入帐,捩其头拔出吸脑有声,脑尽掷去头,复探手攫肠胃,仍跃去。某术士颇神符篆,闻之日,此绿僵也,未渡,幸面尚白,否则盛火不能诛矣。
这段话的意思是,窗外站着一个面色苍白、全身火红的人,他向屋内嬉笑。突然,他跳进屋内,径直来到床边,伸手进入帐内,抓住人的脑袋用力拔出,吸食其脑髓,发出声音。吸完脑髓后将头颅丢弃,又伸手抓住肠胃,随后跳了出去。有一位术士擅长符篆之术,听说了这个事情,他说这是绿僵,还没过渡,幸好他的脸还是白的,否则就算有大火也诛杀不了他。
“现在你明白了吧?古往今来,墓里也就这么几类僵尸,说实在的,为啥白僵过度到绿僵会长红毛,我也不清楚,反正好对付,也没人闲得无聊去研究这东西。”
范剑嘿嘿一笑,转头看了眼李四光,只见李四光正沉着脸,默不作声,似乎对刘长贵附身之事耿耿于怀。
我也能明白李四光的心情,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刘长贵把枪口对准我时,那一刻我真以为自己得死,想起熟悉中透着一点陌生的刘长贵,我就忍不住打哆嗦。
范剑拍了拍李四光,安慰道,
“可能刘长贵命格不硬,在这个生辰恰好犯了煞,这是在古墓里,遇上这种倒霉事也没办法。”
李四光点头不语。命格和生辰基本上决定了一个人的一生,也就是气运和命数,每个人一生中或多或少会有走运的时候,在某个时间段也避免不了走霉运,冥冥当中被气运和命数安排的“霉运"也叫”犯煞“,在不同的地方会倒不同的霉,在古墓中被鬼上身也在情理之中。因此很多人出门做事前会看黄历,不单单是趋吉避凶。
之后我们都未再说话,我们在原地歇了半晌,刘长贵情况好转后,我们四人继续沿着甬道走去。
范剑和李四光走在前头,我和刘长贵跟在后方,我们一路上都未再提起刘长贵被附身之事,刘长贵虽然有点笨,但也没笨到那种地步,他知道自己中了招,但不知晓自己当时做了什么。李四光虽然没说,表面看起来平静,但我能感受到他内心,情绪十分不稳定。
我们在甬道上走了不知多久,期间遇上三具枯骨,奇怪的是,他们浑身的骨头均已碎裂,凌乱地撒在边上,浑身上下凑不出一块完整的,看他们被撕烂的衣物分析,这些人应该是清代的盗墓贼。
我们并没在意,只在乎出口在哪,我们很快来到甬道尽头,我一路上也十分谨慎,因为那粽子没死透,半晌前她正是往这方向逃的,然而等我们发现甬道尽头是死路后,依旧未见其身影。
“操踏马的,没路了?那些盗墓贼究竟走的是哪里?”
李四光道。范剑左右看了看,视线停留在前方的墙壁上,我们面前是一堵光滑如镜的墙壁,十分平整,范剑伸手指了指,开口道,
“你们看,那里有个凸出来的地方,这里一定有其他的路能走。”
顺着范剑手指方向,我们看到墙壁正中央有一块凸出来的岩石,岩石被打磨得十分光滑,隐隐约约透着些许花纹,不像天然形成,似乎又是什么机关。
李四光摆了摆手,示意我们后退,他上前在墙壁上摸索了一番,我们帮李四光打着手电,我一番细看下来,发现这石壁上没有任何缝隙,不像是有石门的样子。
李四光推了推岩石,见纹丝不动,转过头疑惑道,
“这儿的机关是被触发过的,估计是那几个清朝土夫子干的,他们的尸体离这儿也不远......难不成他们也被困在了这?”
范剑支着下巴,沉思了一番道,
“很有可能,甬道一般直通主墓室,现在甬道没路了,说不准那些盗墓贼是从主墓室走来的,结果被困在了这。”
听见这番话,我一惊,若真是如此,我们非但无法出去,连这里的氧气都有限。然而,那头粽子是往这方向逃的,难不成还会凭空消失?我问道,
“我和范剑亲眼看见粽子往这个方向逃,既然这里是死路,那她会去哪?”
李四光也是一副捉摸不定的神情,他细细观察一番脚下的石砖地,转头对我们道,
“我们先掉头,仔细看看地砖,那粽子又不会飞,被打成筛子了肯定会留下线索。”
我们都没意见,粽子又不是鬼,怎可能凭空消失?我们转身往来时的方向走去,然而,我们来来回回走了几趟,只发现零星的几块碎肉,就好像在粽子真是凭空消失的一般。李四光一筹莫展,道,
“小范,你说粽子会去哪?”
范剑转过头,刚要说话时,李四光忙捂住他嘴,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我和刘长贵被吓了一跳,见李四光不像开玩笑的样子,我警惕地看了看四周,细细听起周围的动静。
模模糊糊地,一阵哼哼声萦绕耳廓,这声音十分微弱,若不屏住呼吸细细去听,压根察觉不到。这哼哼声虽然微弱,但我似乎在哪听见过,这是那头粽子发出的声,似乎在笑!
我看了范剑一眼,他冲我点点头,我对李四光道,
“这是粽子发出的声,好像...离我们不远。”
李四光脸色一喜,道,
“声音太小了,咱找找声音的来源,一定有别的路。”
我们都深表赞同,话音落定,我们循声再次向甬道深处走去。说来也怪,当我们即将走到石壁处时,哼哼声顿时大了起来,甚至有了回音,但这更难确定声音传来的方向,还未等我们寻找,那声音又渐渐小了下来,忽远忽近。
李四光疑惑地看了我们一眼,随后他把耳朵贴到墙壁上听了会,摇了摇头,又趴到地砖上听起地下的声音。我们三人看着李四光都没说话。
“找着了,就是这儿,底下是空心的!”
李四光激动地说道。我们三人闻言,急忙上前打量起来。
甬道的石砖依旧是青石砖,表面光滑,大小形状不一,不过挺美观,有的已长了绿色的青苔,我那手敲了敲石砖,声音并不沉闷,石砖下面确实是空心的,而粽子声音忽远忽近,显然是在石砖底下的通道里活动。
我问道,
“粽子难不成能穿墙?她是怎么到下面去的?”
李四光拿起铲子,将铲尖卡进石砖里翘了翘,道,
“这不重要,只要有别的路就行。”
李四光说罢,只听见咔嚓一声,一块石砖被翘起,李四光将其掀在一边,我往石砖下看去,石砖底下是一块平整的岩石,奇怪的是,在另一块未掀起的石砖底下,露出一条食指粗的黑缝。
还未等我们观察缝里的景象,李四光将铲子卡进缝里,又是一挑,只见这块平整的岩石旁赫然出现一个洞口。
我心中一喜,没想到还能有这种发现,只见洞口有人头大小,大部分被盖在石砖底下,当我们的手电往洞口里晃去时,只见一排排阶梯出现在我们眼前。
在洞口下约两米处,有一条向下的石阶,大致呈六十度,十分陡峭。李四光见状,再次清理掉几块石砖,将洞口扩大后,他拿起手电,探下脑袋往楼梯两头看了看,随后他抬起头,喜不自胜道,
“咱不但有救了,还能捞上一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