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嗤！”
没有一点点防备，没有一点点犹豫。
匕首在瞬间刺出，动作之中只能看到一丝残影。
尖刃刺入玩偶兔子的眉心，随后用力向下一拉！
仿佛解牛刀切开皮肉一般，一路向下，破碎的绒毛自其中涌出，那是血红的鲜血与不知名的羽毛纠缠在一处，混杂而成的。
玩偶在极短的时间内被一分为二！
速度之快，小女孩眼中方才浮起一抹呆滞。
“诶呀呀，抱歉抱歉，把你的玩具弄坏了。”
姗姗来迟的道歉中，李穆歌拿过那被剖开皮肉的玩偶兔子，它像是知道自己即将面临什么，疯狂地扭动着，可是破开的布料中完全兜不住内部的填充物，像是破开的水管在不断地往外漏着粘稠的鲜血与棉绒羽毛。
随后，两只手微微用力，只听一声“刺啦”的声响，整个兔子便被撕成了两半。
先下手为强，李穆歌从来不是一个会友好地等待对方续满大招的人。
“刚刚真是吓死啦……你这玩具眼睛里是安了灯泡吗？刚刚突然亮了诶……也是怪你，吓饿做什么，不知道我经不得吓吗？你看，这下意识一伸手，就把它给捅了。”
碎碎念着，像是在对着小女孩抱怨，李穆歌又是几刀下去，将本就破碎的毛绒玩偶再一次分尸，零星散落在地上，像是被暴力拆卸的零部件。
后知后觉一般，小女孩抬起了头，望着眼前的少年，眼眸中的鲜红更加明显，一道道血丝开始扩散开来，眼眶周边一根根毛细血管突起，又快速被一片血色填补。
像是突然间眼睛变大了一般，像是二次元动漫中突出的大眼睛在现实里显得极为别扭，特别是像是血红的树根一般盘亘开来的血管，让人忍不住想……
“噗呲！噗呲！”
再次一戳，手中的匕首快速划过两个虚影，于是那像是被填充了液体的水气球一般的大眼珠子便裂开了，红的、黑的、白的混为一团，腥臭的液体溅射流淌。
随之而来的是刺耳的嘶鸣，仿佛受到了极大的重创一般，小女孩捂住眼睛蹲倒在地，可是无论她怎么捂，依然有浓稠的液体自指缝中流下。
看着小女孩的可怜样子，那一声声的惨叫让李穆歌感觉自己是在欺负一个小孩子。
莫名有种负罪感是怎么回事？
他感觉自己一定是累了，今天受到了这么多惊吓，脑子都有点不清醒了。
李穆歌用匕首敲了敲小女孩的脑袋，让她消停一下，“你的执念是什么？跟哥哥说啊，哥哥帮你完成执念怎么样？”
可是很显然这般心平气和的沟通并无用处，对方依然在嘶吼，甚至双臂开始不规则地扭曲，仿佛逐渐脱离了人形的狰狞生物。
没有理性了？还是说那破兔子一毁掉，维持这个恐怖的场景的力量也在逐渐消失，而场中的表演者也随之陷入癫狂？
李穆歌不清楚，所以他打算确认一下。
“噌！”
一把五尺长的苗刀在昏暗的空气中显得妖异漆黑，如骨架和经脉一般的狰狞血丝密布，似是道家所画的封印一般将刀身封锁，充满着不祥的气息。
那么看来，刚刚自己捅的东西没错，就是那个充满着鬼气的器物了，也是引起了游魂鬼妖化的罪魁祸首。
那么既然源头解决了，就要开始修剪细枝末节了。
他看向小女孩，一时有些麻爪。
刚刚……自己好像不该戳她眼珠子。
但是自己也是没经验嘛，刚刚那一下就跟尸变前兆一样，全是下意识动作，跟他又有什么关系。
李穆歌把锅甩给了已经无法交流沟通的小女孩。
“诶呀呀，真是惨烈的场面啊，噫……好恶心，这是屠宰场吗？”
一道分不出男女的声音响起。
猛然回头，李穆歌看着突然走进房间的不速之客。
七分裤，兜帽短衫，裸露在外的一截小腿光滑匀称，及肩的黑色短发映衬着那秀美的五官，显得煞是好看。
这个酷酷的女子走进了房间，四顾着开始吐槽，李穆歌微愣，没搞懂这家伙是怎么个情况。
“你是……”
“哦哦对，忘了自我介绍了，我叫范无救，谢必安你应该知道了，她是我妹妹。”女子摆弄了一下脖子上的头戴式耳机，冲着李穆歌微微一笑。
我靠，真就黑白无常？
好家伙啊，给我搞万物皆可娘化是吧？
不过，这颜值有被戳到啊，还有这笑容，为什么让我有一种心动的感觉？
目光飘忽了一下，李穆歌眼神在某个不可描述的位置停顿了片刻。
有点遗憾啊。
平了些……
明明这么好看，可惜了可惜了啊。
纤细挺拔的脖颈上挂着耳机的范无救走到了李穆歌身前，看了眼趴在地上扭曲嘶吼的小女孩，感慨道：“唉，没救了，承载着鬼气的器物一破碎，这个本来就稚嫩的游魂也撑不住了……剩下的交给我就好，你可以休息一会儿了。”
女子很高，比李穆歌都要高一些，高挑的身姿匀称，在这个角度，刚好能够看清她的侧颜。
饱满的红唇，挺翘的鼻梁，带着笑意的眼睛，还有那一对少见于女子身上的剑眉。
可便是如此，添加了那一抹英气之后，范无救更加惊艳了起来，柔美中不缺飒爽，再加上这一身装束，鬓角的长发垂过眼眶，随着低头的动作而微微晃动。
……莫名有些心动。
这股初恋的感觉是怎么肥事？
没有反驳，李穆歌听话地退到一旁，看着范无救手中描画出一面复杂的阵纹，随后微微一压，覆盖了小女孩的全身。
一缕缕鬼气四溢着自她的身体中钻出，像是蒸笼中熟透了的肉包子。
遍布的青紫尸斑开始逐渐变淡，干瘪的皮肤也逐渐变得富有弹性。
像是将杂质自一堆原材料中筛出，剔除了那些多余的鬼气，原本的小女孩也在逐渐显出原貌。
范无救的动作到了一半，微微一顿，秀眉微颦地看着那一双空洞的眼眸。
这眼睛怎么还毁成这样了？
这不增加工作量呢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