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公主出嫁,心上人偷香
皇宫,喜乐大奏,公主风风光光出嫁,却没有愉悦的神情。
洞房花烛夜,新郎不在洞房。
宫女儿为公主抱屈,郁琬脸上却是不置可否的表情。
驸马此刻正在从公主府去往宫中的途中,身上的新郎喜服簇新耀眼,他的神情却是急不可耐。
一个女子身穿耀眼的大红衣裳,已经等在去路。
袁弘德的马儿远远的就抬高前蹄发出凄厉的悲鸣,月色中,马儿就像看到了鬼魅般惊慌失措不肯向前。
袁弘德翻身下马,迎着凄冷夜风奔向那红色斗篷的女子,女子从斗篷中露出半张脸来,脸上写满冷酷。
“为了她,你再一次做驸马,和三百年前一样,你心甘情愿做驸马,却不是心甘情愿娶公主,而只是为了她,看起来她才是驸马的宿命。”
唐莉声音悲愤苍凉。
袁弘德却是直截了当道:“我已经如约娶了公主,你是不是也该兑现诺言告诉我她在哪里?”
唐莉手一挥,长长的袖子便在袁弘德跟前拉开帷幕,如晶莹的水帘。
“看见了吗?她正在和别的男子温存,她的心中没有你,前世没有,今生没有,永生永世都不会有!你,楚长岐在她心中什么都不是!”
袁弘德看着帷幕上熟悉的面孔,她正在另一个男人的怀里……
方逸伟的脸颊从后面紧紧贴住刘凝波的脸颊,刘凝波不敢动,心底里那酸酸疼疼的感觉已经越来越浓烈,她怕动一动,那酸疼的感觉就会堙没自己。耳边萦绕的全是方逸伟温暖的带着郁金香般浓郁香气的鼻息,他的唇落在她的面颊上,印下一个轻轻的吻,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的相思全写在这个温柔的吻里。他一叠连声地呼唤她:“凝波,凝波,凝波……”
刘凝波回过身来,方逸伟的手就松松垮垮地挽在她的腰上,眼睛亮晶晶的,像阳光落在钢管上反射出的两团小火焰。刘凝波伸出手一下蒙住他的眼睛,她不敢这样近距离的四目交汇,胸腔里那只乱撞的小兔已经头破血流了。
方逸伟拉下她的手,将她的小拳头紧紧攥在自己手里,露出邪邪的笑,坏坏地说:“为什么要蒙住我的眼睛?不敢看我吗?怕看了我,自己就会不可遏制地爱上我,对不对?对不对?”
眼前蓦然出现和方逸伟耳鬓厮磨的情景,两抹红霞倏地飞上刘凝波的面颊,她羞赧难当地低垂着头,抿着唇,恁那灼烫的感觉从脸上一直烧到心底里去。逸伟,方秘书,你怎么懂,我已经爱上你了,不可饶恕,不可救赎地爱上,就这样一头扎进去了。刘凝波在心里说。她并不敢把这样的话说出口,此时此刻,让自己暴露在方逸伟灼热的目光中,她已经无地自容了。原来当爱情来临的时候,是这样猝不及防,爱情的一方会变得这样矫情、失去自我和盲目。
“我们一起遛遛吧!”方逸伟指着不远处的一辆白色越野摩托车道。
刘凝波吃惊地张大了口,笑道:“也太夸张了,这造型!”
方逸伟拉着她走到摩托车旁,拍着高高翘起的摩托车后座,道:“专为情侣设计的,你坐在上面就能紧紧地抱住我的腰,然后尖叫。”
“你太坏了!”刘凝波刚一说完,方逸伟已经将一个头盔套到她头上去。
“可是我穿裙子。”刘凝波抗议。
“长裙,飘起来,就更像仙女了!”方逸伟不由分说将刘凝波往后座上一抱,扣下她的头盔前罩,道,“准备出发!”
“好吧,这么高,就当做骑马啦!”刘凝波笑着说。
方逸伟已经戴上头盔,驾上摩托车,呼啸着出了巷子。
“你要带我去哪里?”刘凝波的喊声堙没在呼啦啦的风声里。
方逸伟并不回答她,只是腾出一只手向后拍拍她的身子,然后加快了引擎,摩托车风驰电掣上了公路。公路两旁分别是绿树掩隐的山坡和波光粼粼的河流。刘凝波不敢再喊,她紧紧抱住他,任风从耳边重重拍打她的脸颊。微微的疼痛和着秋天微微的凉意,让刘凝波的心雀跃不止。车子开了许久,终于停了下来。方逸伟脱下头盔挂到车头,再下车从后座上抱下刘凝波。刘凝波有些站立不稳,她摘下头盔,甩了甩头发,一看四周的景象立时惊呆了。只见四维是美到不可言喻的壮观的草场,风儿过处,微微起伏,就像一片浩瀚的绿浪。
“怎么可能有这么美的地方?”刘凝波双手轻抚起伏的胸口,眉飞色舞着。
“我来调研过一次,不错吧?”
“岂止不错,简直好极了。可是,现在是秋天,怎么可能还有这么绿的草场?”
“人间四月芳菲尽,山寺桃花始盛开。听过这句诗吧?因为地势高,气候寒,所以花开得晚,草绿得晚,自然也枯萎得晚喽!”
“哦,好吧,感谢天感谢地,感谢寒冷的天气,送我这么美丽的草场!”刘凝波已经欢呼雀跃着一头钻进草丛中。她的白色的身子隐没在绿色的草浪里,只有一张清丽绝俗的面容若隐若现着。
“你慢点,小心摔倒!”方逸伟边喊边向她追去。
看到方逸伟向自己追来,刘凝波灵机一动,加快脚步向草丛更深处奔去,边跑边回头说:“方秘书,你来追我啊!看你追不追得上我!”
“你个调皮的家伙,等我追上你要你好看!”方逸伟向着那轻盈的白色的身影疾步追去。
两个人在足有一人高的草丛中你追我赶,柔软的草叶随着欢快的笑声四处倒散。方逸伟终于追上刘凝波,一把抱住她,挠她的胳肢窝,数落道:“我让你跑,我让你跑,看你还能跑得过我不成?”
刘凝波娇喘着,被他挠得又笑又躲,连连讨饶道:“饶了我吧!饶了我吧!方秘书,我知道错了。”
方逸伟这才放过她,扳直她的身体道:“叫我什么?”
“方秘书啊!”刘凝波忽闪着眼睛。
“不行!”
“那叫你什么?”刘凝波问。
“叫我逸伟。”方逸伟冲一脸无辜的刘凝波挑了挑眉,煞有介事地说。
“切!”刘凝波“啐”了他一口,撒腿就要跑。方逸伟比她快了一步,一手拽住她,让她滚进自己怀里,他的唇已经霸气地吻上她的唇,刘凝波的身子一下瘫软了,心底里那酸酸疼疼的感觉迅速蔓延了全身,他们的身子一起跌进起伏的草浪里。方逸伟的吻缠绵而霸气,刘凝波回应着他,天上是飘飘悠悠、闲然自得的白云,她轻轻地沉醉地闭上眼睛。她让自己彻底堙没在方逸伟温热的体香和草场散发出来的磅礴青涩的气息里。那潮湿缠绵的吻一路向下,脖颈、香肩,直滑向她的酥胸去。方逸伟已经撩起了她的白色长裙,她无力阻止,只是随着无边的绿浪一起被暖风熏醉,然后一起沉沦。逸伟赤/裸的健壮的胸膛终于汗津津地贴在她的胸上,他像个顽皮过后疲累的孩子安心地踏实地在她怀里睡去。
刘凝波轻拍他的头,目光飘忽地看向高高的天,草浪一浪盖过一浪在他们身边起伏,刘凝波喃喃自语道:“逸伟,你知道,你知道我爱上你了吗?”她的脸上淌过一丝凄凉的神色。
方逸伟的手轻轻抚在她的脸上,他听到了她充满不确定的话语,半梦半醒地回答她:“我知道,我知道,你呢?你也知道吗?凝波,我也爱上你了……”
方逸伟一翻身,将刘凝波拥在怀里。他们就这样幕天席地地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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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弘德捂着胸口,荤腥的液体从口里绵绵吐了出去。
唐莉发出鬼魅般的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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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逸伟拉着刘凝波的手走出草场。一个是白衣飘飘的清丽佳人,一个是高大帅气的阳光男孩,两人手拉着手,一前一后走在连绵起伏的绿浪里,就宛若两个从画里走出来的人。
“如果你有空的话,就陪我去买阿残的拐杖吧!阿残的拐杖旧了,我想给她买一根新的。”刘凝波说。
“阿残是谁?”方逸伟问。
“是个盲女,就是月的双胞胎姐姐啊!”
“月?”
“对,司徒月,你应该认识吧?矮你一届的小学妹。”
“哦,认识,我知道她现在搬去和你一起住,对不对?”方逸伟神秘一笑。
“你怎么知道?”刘凝波惊呼。
“我当然知道,搬家的行李还是我帮她提到八尺门18号的。”方逸伟说着,颇有些得意地看着刘凝波。
“不是白若昭帮她搬家的吗?”
“那家伙那天谁知道干嘛去了。”方逸伟颇不以为意。
“听说你和若昭还是同班同学,那改天我们四个人一起聚聚吧!”刘凝波兴高采烈地提议。
方逸伟却不置可否,“我要是有时间啊,还是和你单独相处吧!你知道方秘书我的时间是很紧很宝贵的呢!”
“切,”刘凝波又“啐”了他一口,笑道,“好吧,希望你鹏程万里,抟摇直上,官途似锦,好不好?”
“别这么不屑的样子嘛,我会努力的,凝波,我会为你而努力!”方逸伟说着,拉刘凝波上车,发动了车子。送刘凝波回了八尺门18号,方逸伟径自回单位上班。而刘凝波回到家里,见蓝青正手忙脚乱地从厨房里端了一盆子水走出来。
“阿姨,你怎么了?脸色这么不好?”刘凝波问。
“刚刚,刚刚,阿残又流了好多鼻血,被子,衣服全都弄脏了。我端水给她洗一洗。”蓝青抖抖索索地说着,就端了盆子急急向客房走去。
刘凝波立即跟了进去,眼前的景象吓了她一跳。
阿残的身子蜷缩在床角,瑟瑟发抖着,就像一只沉浮在大海上的落叶。她手里紧紧攥着她的手杖,衣服和身旁的被单都沾满了新鲜的血迹。血还是不停的从她的鼻腔里流淌出来,她并不伸手阻止。冷若冰霜的面庞上,黑如点漆的眸子呈现一片浩大的空洞。
蓝青已经放下盆子,拧了湿毛巾扑到她跟前去,声音发着抖,“快擦擦,快擦擦!”
这回,阿残很安静,没有像过往那样粗暴地推开她的母亲,而是任由蓝青擦拭着她脸上的血迹,她只是绝望地蜷缩着,发抖着。
刘凝波赶紧掏出手机,拨出月的号码,“喂,月,快买一些止血的药回来,阿残一直在流鼻血。”
听到刘凝波的声音,阿残仰起脸来,许多血像断线的珠子从她的鼻子、唇上、下巴一路滚落下去。她竟扯出一抹恣意的笑容,问道:“很可怕吗?是红色的吧?红色的血是什么样子?我只感觉到它是热的……”
蓝青再也忍不住,一下搂住阿残嚎啕起来:“对不起,对不起,阿残,对不起,如果妈妈不把你生成个瞎子就好了,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蓝青的鼻涕眼泪全沾在阿残的皮肤上,阿残没有闹腾,而是出奇地安静,她的表情现出讳莫如深的沉稳,这份沉稳叫刘凝波深深的讶然,并从背脊升腾起一股冷飕飕的凉气。
刘凝波终于走上前去,她轻轻地将阿残的手握在手里,阿残的手冰凉如水,仿佛不是长在一副活的躯体上。刘凝波对着这双惨白的毫无血色的手轻轻哈气。
月以最快的速度回到八尺门18号,她带回了止血的药,阿残吃下以后,很快睡过去。
庄严肃穆的市府大院灯火通明,各种植物在围墙内捧着秋的臭脚。方逸伟还在开会。刘凝波找到他的办公室,见办公室里坐着一个长相颇好又精心打扮过的女孩子。刘凝波以为是方逸伟的同事,便问道:“请问方秘书在吗?”
那女孩子一愣道:“他开会去了。”
“那他什么时候会开好会?”
女孩摇头道:“不知道,我也找他有事呢!”
“你不是他同事吗?”刘凝波狐疑。
“不是,我是他高中同学,找他有点事。”
刘凝波若有所失地出了方逸伟办公室,走下楼梯时听见楼上有脚步声轻快地下来,然后便听见办公室内女孩娇滴滴的声音:“逸伟,你开好会啦?”
刘凝波回过头去,只见方逸伟已经进了办公室,那娇滴滴的女孩已经站起身来,一脸欢喜的神色,然后她听见方逸伟也呼唤她道:“冰儿?”
“我等你好久了,请我吃点心吧。”冰儿说。
方逸伟顿了顿道:“好吧,去哪儿好呢?”
“你跟我走就是。”
“那你等我一下,我收拾一下。”方逸伟应允道。
刘凝波急急走下楼去。听起来貌似很平常的对话,却让刘凝波硬生生想起白若昭评价方逸伟的那句“那家伙,花心!”刘凝波心里顿时不是滋味起来,说好了今晚如果有时间就会陪她去买阿残的手杖,可是他似乎欢天喜地地和女孩子共赴宵夜去,俨然把和她的邀约抛到了九霄云外。也是,自己不过是一个婚姻惨败的丧家犬,方逸伟能对她一时兴起,让她在走出婚姻的这段过渡期没有落魄不堪,反倒很快便尝了爱情的甜蜜,她也应该对他心存感激了。就算他最后抛了她又有什么好怨艾的?曾经信誓旦旦说那么爱她的康浩到头来也是一纸婚书成空纸,那么时至今日,她刘凝波还有什么不能被人伤害的?